第三十一章 神選

  不過想要讓這個外來者幫助自己，最有效辦法，就是教會他本地的語言，讓他認同自己。這就像國內學外語的，學哪一門外語，就會對哪一個國家產生親切感。本來，第一個接觸外來者的人來教外語是最合適的，不過這個漢子性格大大咧咧的，太毛糙。於是老村長派去一個年輕女子，來教這個外來者說當地土語言。女子比較耐心，加上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是所有生物的共性，教語言的效果要好得多。


  女子對來到村子的這個外來者也很好奇。這個人不像村裏男人相貌崢嶸，渾身肌肉疙瘩，這個人看起來是個男子，但是長相比女人還柔弱，有氣無力的樣子，能狩獵嗎？能打仗嗎？能和女人生孩子嗎？這裏的習俗，每個家庭的女人都是靠男人搶回去的。不過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奇怪，很平滑，竟然沒有毛。帶的包裹更奇怪，沒有看見捆綁的繩子，也沒看見打結，怎麽把東西裝進去的？女子很耐心的教，吳有道很迅速的學。經過高智商大腦的分析，吳有道很快找到發音規律，掌握了基本交流詞匯，在經過適應，三四天下來，已經可以實現無障礙交流。這個速度，讓現在學外語的人情何以堪啊。


  這個村子是莫代爾部落下麵的莫拉村。以放牧那些羚羊為主業，有時也會進山狩獵。村子大部分時間都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外麵有商隊每年兩次路過村子，村民用動物皮毛和一種特殊的幹草，交換一些食鹽，針線等日用品。村子裏最大的事情，就是五年一度的神選。到時候外麵會有神仙降臨，對村裏十歲以下的孩子做一個檢查。發現合格的就帶走。不過這個村子已經連續四次沒有孩子被選上了。據說今年的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沒有孩子入選，莫代爾村就會被放棄掉。全村的人，都將會成為莫代爾部落罪人，被驅逐離開這裏。


  神仙？對於吳有道這樣篤信科學的人來說，世界上哪有什麽神仙？那些神仙都是傳說。神仙搬山蹈海的本事，完全不合乎科學道理，純屬於無稽之談。但是老村長說的有鼻子有眼，神仙是淩空飛度而來，帶著小孩子舉霞飛升而去，這怎麽解釋？


  有句名言說過：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這裏既然出現神仙，那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吳有道很快接受了這裏有神仙的事實。但是作為科學家的習慣，不會去相信虛無縹緲的東西。神仙既然存在，那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個事物。世界上的事物，沒有不能被科學解釋的。現在不能解釋，隻是認識還沒有達到應有的深度而已。吳有道在自己身體上已經有了親身體驗。30歲的年齡，20歲的身體。這還是才僅僅經過一年的時間。老村長與自己同齡，卻已經是老態龍鍾的樣子了。吳有道相信，即使有著飛天遁地之能的神仙，也是平凡的人通過特殊的方法鍛煉而成的。有句話不是說，神仙也是凡人做，隻是凡人誌不堅。

  於是，吳有道有了一個計劃。在老村長的支持下，吳有道對全村四十多個男女兒童進行了一次身體檢查。根據測試儀的數據，將其中十歲以下的孩子挑選出來五個作為特別培養對象。吳有道參考國家運動員培養方法，給這五個孩子設計了鍛煉計劃。其他的孩子也可以按照這個計劃去做，能做多少做多少，吳有道不做規定。但是對著五個孩子很嚴格，要求必須完成計劃。完不成的話，懲罰很嚴酷。


  根據來自地球的知識，學齡前的兒童可塑性最大。這裏的人們雖然與地球人類有語言上的不同，但是智慧生物發育成長的過程總是大致相同的。挑選出來的這五個孩子，一個女孩子，四個男孩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眼睛非常有神。他們在村子裏屬於比較頑皮的孩子，都有因為闖禍被家裏大人狂揍的共同經曆。孩子的頑皮讓家長頭疼，卻讓吳有道高興。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頑皮，是因為智慧成長快，落後的環境無法滿足孩子。而吳有道的教育計劃正需要這樣的孩子。


  教育計劃的關鍵，是一開始的思想強化教育。這樣的教育在國內叫做洗腦，據說是一個傳銷組織發明的，大獲成功後被廣泛應用到市場營銷等方麵。洗腦教育的秘訣，就是重複不斷的對自己說：我要努力做到，我一定能做到，我能做到，我做到，做到。最後，處於自己催眠自己狀態下，自信心無比強大。


  吳有道對著五個孩子也采取這樣的方法。把他們集中到自己的茅屋，首先教育他們要有集體榮譽感。吳有道讓五個孩子站一排，挨個起名，按照個頭高低，分別叫做老大吳曉義，老二吳小雙，老三吳曉山，老四吳曉四，老五吳曉武。今後這就是吳有道在這個世界的子弟兵。接著教育孩子不要忘本，不論將來自己變成什麽樣子，都不要忘記自己的出身，自己的村子，父母，朋友，當然還有老師。並將不忘本的教育歸結六個字：苟富貴勿相忘。吳有道並不去逐字解釋，隻是讓孩子記住，每天上課前必須喊一遍口號。村裏的人不明所以，反而覺得新鮮，也跟著念叨：苟富貴勿相忘，苟富貴勿相忘。


  洗腦教育第二條，是勵誌。地球上流傳的孫悟空大鬧天宮，是最受孩子們歡迎的。國內有句話：少不看西遊，老不看三國。是說這兩部有負麵作用，教小孩子添亂，教成年人陰險。不過這句話反過來也說明，它能夠激發孩子的活力。吳有道給這五個孩子講孫悟空，重點放在本領高強和學藝辛苦這兩點上。大肆渲染孫悟空搶東海龍宮，闖閻王殿，十萬天兵都無法奈何的滔天本領，煽動孩子們的野心；講孫悟空放棄養尊處優的猴王位子，冒著沉沒在大海波浪中的危險漂洋過海，拜師後連續七年砍柴燒火挑水做雜務的經過，來堅定孩子們的意誌。


  接下來，就是考試了。這個考試與國內答題是一樣的，都是用考試成績體現出教育效果。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國內是學習的時間長考試的時間短，而吳有道吳有道這裏，是學習的時間短，考試的時間長。

  從第三天開始，吳有道和五個孩子都穿上統一的獸皮服裝，不分男女都是短褲背心。這是在老村長的支持下，村裏特地縫製的。年底的神選關係著全村命運，全村百多口子人都在提心吊膽，對吳有道那絕對是無條件全力以赴的支持，要什麽就給什麽。吳有道對村長的要求是，是要孩子死不了，任何人都不得幹涉孩子的事情。


  村裏最大的石屋騰出來了。按照吳有道的要求，一麵牆上用白堊土塗抹平整，中間用紅土畫了一個圓。地麵上鋪上幾塊獸皮。院子裏架起一口大鐵鍋，這是村裏最大的，洗澡都夠用。鍋裏放進木排，加入大半鍋水。這是照搬地球上風呂。然後放入一些集中青草樹根一類的東西，這些是老村長提供的強身健體配方。


  吳有道讓孩子們一這個石屋為中心，圍繞村子跑步，每次5圈。折合下來相當於10公裏左右。孩子們開始還挺興奮的，跑過三圈之後就沒有多少力氣了。吳有道大聲喊：“繼續跑，跑不完不許吃飯。”在第一次訓練中聽到的第一句話，讓孩子們產生巨大的恐懼。這句話深深刻印在孩子們的腦子裏，在許多年之後，想起這句話，身體還會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


  “不許休息，都給我過來。”吳有道把累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的幾個孩子三兩下剝幹淨，一個接一個，噗通噗通的扔進鍋裏。鍋裏的水溫略微有些燙，疲勞的孩子也顧不得，一個個的坐靠著鍋沿呼呼的睡著了。


  吳有道對燒火的村婦說：“就這麽大的火就行了，別給我煮熟了啊。”


  村婦見說的幽默，噗嗤笑了起來，手下添柴火也更小心了。


  圍觀的村民見外來者竟然在用大鍋煮孩子，大呼小叫起來。不一會兒，孩子們的母親都跑過來，看見自己的孩子光溜溜的坐鍋裏，熱氣蒸騰，好像快煮熟的樣子，紛紛哭鬧起來。一個村婦過來就給吳有道跪下來：

  “求求你不要吃我的孩子。我家裏還有羊肉，我拿來給你換我的孩子，啊？”


  吳有道哭笑不得，推開村婦，大聲說：“我這不是煮孩子吃。是幫孩子弄身體。你們都不怕神選了嗎？都給我滾開！”


  老村長也急急忙忙的趕過來驅散人群：“看什麽，都走開。”


  過了一個小時，看看差不多了，吳有道讓燒火的村婦熄火，幫助把幾個燙的渾身紅通通的孩子撈出來，擦幹，穿上獸皮服，半斤石屋的獸皮地毯上。然後一個個的拍醒，讓他們盤腿坐起來，眼睛盯著看著牆上的紅太陽，不許閉眼睛，腦子裏也必須想著這個太陽，不許想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