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混混轉正
“大哥，不能解散啊。”周圍混混們一聽，都著急了，呼啦一聲，都過來圍在羅東平旁邊：“羅大哥，你收下我們吧。錢的問題我們可以自己解決，絕不讓您費心。”
看見羅東平為難的樣子，軍師孫會說：“這樣吧。大家先散了，我先和羅大哥商量一下以後大家的出路。”
羅東平點點頭。混混們都習慣了聽軍師的話，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孫會向東平介紹著金水市的情況。最大的問題是地處山區交通不便。但是有一個優勢，藥材質量非常好。不管是野生的還是人工栽培的，普遍高出國內其他地區一個等級。以前有些大的製藥企業想來這裏收藥材，因為運輸成本太高，都放棄了。目前本市隻有一家小型製藥廠，很不景氣。隻能生產寥寥幾種中藥，要不是市裏拚命保護，早就倒閉了。
羅東平想了一會，說：“這麽說，唯一的出路是做和藥材有關的事情了。”
有琢磨一會兒，繼續說：“我們掌握著藥材的進貨渠道，卻掙點鞋底兒錢，太愚蠢了。明天起，我們就先把藥材供應市場霸占了。”
孫會為難的說：“可是我們沒錢進貨啊。”
羅東平振奮的說：“沒錢才叫創業。有錢誰不會幹。進貨時先賒賬。”
“那樣藥農能答應嗎？”
“事在人為。給他們簽合同。條件寫優惠一些。不相信我們，還不相信法律？”
接下來，羅東平和孫會一塊商量出來一個方案，將下麵的混混們分成十二個組，每個組負責一條采購路線。另外抽出來的兩個比較機靈的混混，負責各組之間的聯係，同時跟著大哥羅東平軍師孫會跑腿。
第二天上午，趁著飯館清靜，羅東平把十幾個混混們召集到飯館。
“從今天起，不許再收保護費。”羅東平說。
下麵一陣騷動。一個短發小個子舉手說：“不收保護費，那我們吃什麽？”
“不錯啊，小子。”羅東平說“知道發言先舉手，看來是個懂規矩的。”
“剛才我的話沒說完。從今天起，金水市不需要你們這樣的混混。”混混們轟然一下亂了。
“等等，先讓羅大哥把話說完”。小個子不相信羅東平會把他們這些混混斬盡殺絕。
“懂規矩，有腦子，遇亂不驚，是塊料子。你看呢？”羅東平滿意的看看小個子，又轉頭看看孫會。
孫會笑著說：“趕快把你的計劃告訴大家吧。看看大家都急了。”
等大家平靜下來，羅東平說：“從今天起，你們將不再是受人白眼的混混，你們有一個新的身份，那就是商業代表。”
“商業代表是什麽意思啊？”下麵又小聲的互相詢問。
“下麵點到名字的都過來。”
“李大明，趙軒，張寶來，…..”
十二個小年輕站到羅東平和孫會麵前。一頭霧水。
羅東平在桌上攤開一張紙。“自己選路線。選哪條線就負責哪條線上的藥材進貨。選好後畫圈簽名。”
一會兒，這十二個人散開，羅東平一看，有三條偏遠線路沒人選，三條比較方便的線路有六個人爭奪。
羅東平和孫會商量了一下，說：“這三條偏僻線路報酬加一成，這三條近處的減少一成。”
很快，三條偏遠線路有人簽字了。
羅東平隨後發給每人一張打印的合同，一小盒紅色印泥，告訴他們，可以去自己線路采購藥材了。采購價格按照以前不變。沒有錢，自己去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這太難為這些小混混們了。連初中都是混出來的文化水平，這幾年來無論做什麽事情，就從來沒帶著腦子。但是貓有貓路，鼠有鼠路。十二個代表馬上圍到軍師身邊請教。大哥發任務，軍師為大家琢磨辦法，這是長期的習慣。軍師將賒賬的辦法告訴了他們。
有個人為難說：“要是人家不願意怎麽辦？”
軍師一笑：“那就換人。”
說話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出聲了。開玩笑，這個商業代表的身份，不僅大有錢途，更是將自己從被人瞧不起的混混提拔得高大上起來。
原來的大哥林立和兩個混混尷尬的站在旁邊，不知道怎麽辦。羅東平把三人招呼到麵前，說：“你們仨跟著我和軍師。從今天開始，金水市所有的藥材都由我們供貨。不從我們供貨的，你們三人把他們說服。記得要以德服人。”
眾人散去。羅東平與金老板一起去菜市場采購，為飯館準備食材。小莉打理店麵。林立三人照例又去軍師那裏請教如何以德服人。軍師把胡蘿卜加大棒的方法告訴三人，讓哥仨自己琢磨去。事業起步，需要每個人都要動腦子想辦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混日子了。
十二個代表放出去了。藥材到位之前，林立三人暫時空閑，被軍師派到金老板的小飯館幫忙，告訴他們，這個小飯館對於自己這幫子人很重要。小莉開始見到三人來了還有點害怕，但是見他們很規矩的樣子，也就放開指使起來。
三人本來就是幹體力活的，對飯館的打理得心應手。找來建築工地賦予的水泥沙子，舊玻璃，零散油漆，電線，亂七八糟的木料，對小飯館進行裝修改造。一個星期下來，飯館煥然一新。
晚飯高峰期，三人也來跑堂。羅大哥都在這裏跑堂，小弟當然要跟著。有了人力，金老板也有餘力，精心增加了幾個新菜品。環境的改善讓顧客心情舒暢，加上新菜品的吸引力，立等餐位的人多，小飯館顯得過度擁擠了。於是，擴張門麵成了當務之急。
飯館鄰居是一家五金店。周圍居民區密集的情況下，這個五金店的商業定位倒也正確。但是店家沒有注意到，居民的經濟狀況差，沒有多大的購買力。店家已經連續兩年虧本。但是店鋪兌不出去，隻能硬撐。
軍師把拿下這間五金店當做三人的實戰演練。三人在軍事的指揮下，果然不負眾望，用許諾優惠條件，配合不時的水電故障，硬是沒花一分錢，就簽下了店鋪轉讓合同。
有了這次成功，哥仨興奮的當天晚上沒睡覺，畢竟，三個粗人這是第一次依靠腦子而不是依靠體力做成的事情。三人一方麵加緊新店麵的裝修改造，一方麵心急如焚的等待著十二個商業代表的歸來。金水市還有一家藥材市場，二十多家藥材商鋪等待自己去征服呢。
全新飯館開張後第7天開始，各條線路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在飯館營業前的上午，十二個人將自己帶回來的藥材和簽下的合同擺在大家麵前。看著麽個人麵前多少不一的藥材，按著紅指紋的合同，羅東平也很興奮，萬裏長征第一步終於邁出去了。軍師按照事先的規矩，對個人的收獲做了計算，核算出每個人應得的報酬。結果是以前收入的十倍。軍師告訴大家，這個收入暫時還是字麵上的，要等林立三人把數字變成現實。
林立哥仨早就興奮的躍躍欲試。按照規矩，三人的收入是全體的平均數，也是十倍。這次不用再請教軍師了，散會之後，三人立刻按照擬定的名單去逐個說服藥商去了。
經營藥材與五金店不同，因為這些藥商基本上都能夠經營下去。以前的經驗不能照搬了。三天下來，竟然沒有一家簽約。看見說服的難度比較大，哥仨開動腦筋。於是，這些商家的藥材庫房陸續出問題了。屋頂漏雨，房內出現蟲子老鼠，出現驅蟲農藥，溫濕控製器故障等等。有幾家在接到訂單後才發現自己沒有合格藥材了。無奈之下，聯係林立，被迫簽下合約。自的慶幸的是，林立給出的價格，比他們自己供貨的價格要低一些。
有一家不忿之下將林立告上法院。按理說，沒有確鑿的證據，僅僅是以動機為憑證，法院是不應該受理立案的。不過金水市這個經濟不發達小城市，經濟糾紛很少，法院閑得慌，巴不得有案子來練練。
軍師陪同出席庭審。法庭比較隨意，大門敞開，任何人都可以進去旁聽。穿戴整齊的年輕法官楊中海宣布開庭後，藥商起訴，說因為沒有與林立簽約，隨後自己藥材庫就出現損失，這就是林立做的。要求賠償。軍師站起來反駁，說法庭講證據，猜測不能作為證據。接著說，自己給出的價格低於藥商采購價格，按照經商的規則，同樣商品情況下，應該選擇低價格的。而這個藥商違反規則，反而選擇價格高的。這是明顯的價格歧視，違反了反壟斷法。
這個大帽子扣下來，藥商臉色白了。於是提出不告了。
法官一看，不幹了。剛挽起袖子，你就讓我沒事兒了？這哪兒行。立刻打開法典一同翻找，然後宣布：藥商控告不實，處罰一千元，同時支付訴訟費一千元。藥商叫苦不迭，這一個月等於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