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跑堂的大哥
吳有道提前在夏雪的床鋪四周安置了十幾個無線電磁攝像頭。夏雪不知道吳有道的目的，看到之後還以為是關心自己休眠期間的安全，心裏很感動，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將床頭藍色按鈕轉到數字7，按了下去。床鋪立刻開始翻轉變形，成為休眠箱。
吳有道回到自己房間，通過監控看著夏雪的休眠箱內部，看見從壁板兩側幾十個圓孔，噴射出淡藍色的氣體，很快充滿整個箱子。夏雪的生命體征迅速下降，呼吸接近停止，進入了休眠狀態。
吳有道重點觀察靠近夏雪手臂附近的圓孔，發現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圓孔並沒有噴射出藍色氣體。這是一個明顯的疑點。吳有道講這兩個圓孔的位置在監控電腦中標注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監控中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的現象。
夏雪醒來，休眠箱恢複成床鋪。夏雪感覺自己的精神格外旺盛。“啊，這就是休眠啊。好像睡了一大覺。”
過了一會，總覺得有點什麽事情沒做。摸摸這個，摸摸那個，看見手裏拿起來的木雕，忽然想起來，還沒有吃飯！這是個重大的失誤。自從莫利亞回來，加上休眠，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吃飯了！細思極恐之下，又覺得有些奇怪，肚子居然一點也不餓，沒有絲毫的食欲。難道說莫利亞的食物有問題？還是問問胖子吧。
接通胖子的腕表，胖子聽說這個問題，恍然大悟說：“我以為是我得了絕症呢。我也是一直沒吃東西了。去餐廳看見以前喜歡的飯菜，一點胃口也沒有。嚇得我去做了健康檢查，醫生說我沒毛病。”
想象著胖子看見美食時候圓臉變成苦瓜的樣子，夏雪開心極了，不由得笑出聲來。
“你感覺怎麽樣？”胖子問。
“沒感覺啊。老師讓我休眠了7天，剛睡醒。”
“啊，我怎麽沒想起休眠來。活活的受了這麽長時間的罪。”
“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夏雪問。
“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服務員就提醒過我們，不能多吃。問她為什麽，她說以後就知道了。現在我們不就知道了嗎？”
“我捉摸著，可能是莫雨星的食物裏能量太大，就好像傳說中辟穀丹一樣。”
“對了，打包的東西呢？我們拿它做下分析。”
“落在旅店裏了。當時隻顧得逃命來著。”
“對了，雪兒，”胖子說：“你買的木雕非常好。”
“你說啥，真的能產生幻覺？”夏雪不太相信。
“真的。而且我發現，可以控製幻覺。”
“在看木雕之前，先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想的越是認真越好。”胖子說。
“想美女嗎？”
“呃，雪兒，你的思想不純潔了。”
“好了，不說了。我去試試。”夏雪關掉腕表。
吳有道發現了隱藏在休眠箱的不正常圓孔之後，就來到儀器保障專家那裏，婉拒了熱情幫助，借來探傷儀，對自己床鋪圍板掃描。掃描影像上，在異常圓孔位置，出現一個特殊的裝置。正好能夠放下自動采血器。它的後麵，還出現一隻金屬圓管，探傷儀順著管子延伸，抵達設施維護室。
吳有道關掉儀器，打開房門，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會，見周圍很安靜。飛船上的人們經曆了首航的新奇之後，回歸到以前宅家的習慣，都在自己的房間裏操作網絡。吳有道來到操作間，推開門進去，仔細檢查管子抵達的位置。拉開一個小抽屜，管子出口顯露出來，抽屜裏麵有幹涸的血跡。吳有道抽出一張實驗室專用的過濾紙，輕輕的刮下來一些粉末包起來起來，按原樣關上抽屜，回到自己房間。
接下來，吳有道十分熟練的將幹血粉末放入玻璃皿，加了一滴水稀釋開，放到自己的血液分析儀透鏡下。數據出來，正是自己的血液。
事情已經基本上清楚了。已經可以可定，每個房間都安裝有這樣的采血裝置。敢於對全體乘客秘密采血，這個組織非同小可。
吳有道吳有道被重複采血這件事，不僅給吳有道帶來擔憂，幕後黑手同樣也為此擔憂。在吳有道驗血的同時，飛船二層的一間艙房裏麵，黑手中的幾個底層人物正圍著桌子聚集在一起。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短發的中年男子忽然問：“為什麽對那個吳有德的操作重複了兩次？”
一個瘦削的男子回答：“因為第一次的血樣在轉移過程中不小心被摔碎了。沒辦法，隻好二次采血。”
“目標有什麽異常反應嗎？”
“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大量失血身體必然會虛弱，作為血液專家，你認為他會對此無動於衷嗎？”
“虛弱是暫時的。隻要營養跟上，一個月就會補回來。即使他懷疑，也找不到什麽證據。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但願如此。”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嚴厲的說：“絕不允許再出現失誤。上次的失誤必須嚴查，萬一出了差錯，你我都得死。”
吳有道接下來的幾天，一改平時冷漠態度，帶著夏雪，主動去一些專家那裏，討論課題中的一些常見問題，並且不經意之間，談起休眠結束後身體出現短暫虛弱現象。結果，很多人都出現過微弱眩暈，但是身體沒有明顯的虛弱症狀。
吳有道回去後，將出現眩暈的人匯總後分析，發現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年富力強的學術權威，半數以上是科學院院士。這些人都是國家智庫中的人員，決定著各個行業的經費預算，國家經濟發展方向。
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這些人都被克隆，那麽控製這些人，也就掌握了整個國家。這些都是什麽人呢？吳有道一點頭緒也沒有。
飛船繼續航行在茫茫的宇宙裏。
在中國西部山區金水市大街上，羅東平風塵仆仆，背著背包走進一家飯館，簡單的點了一碗米線。一米八的個頭，長得虎背熊腰，英雄氣概。但是在這個靠腦子吃飯的時代，個人的勇武並沒有給他帶來好處。
羅東平來自臨海市郊區。一次看見村長兒子當中侮辱本村的一個女孩子，東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打跑了小流氓。當天晚上，東平就被請鎮派出所，村長告他無故傷人。東平辯解說自己是見義勇為，為民除害。警察找來被侮辱的女孩子，女孩子否認自己被侮辱，說是朋友之間鬧著玩的。東平憤怒起來，大聲說：“鬧著玩，大庭廣眾，按倒地上衣服都扒光了，你還連哭帶喊的。”
女孩子低頭不吭聲。警察說：“這是派出所，你不要恐嚇別人。”說完就把女孩帶走了。
最後結果，東平被拘留7天，罰款一千元。至於事情實際上是怎麽回事，沒有人關心過問。國家權力機關的決定，東平隻有認命。
東平父母早亡，隻留下兩間平房。平日裏，東平急公好義，遇見村裏人有困難的時候，總是不計報酬樂嗬嗬的幫忙，平時見麵，村裏人也總是先給東平打招呼。東平自己感覺鄰裏之間處的很好。東平沒心沒肺的，也不怎麽存錢。這時候根本交不出罰款來，於是托人向村裏自認為處的不錯的幾個朋友借錢。誰知道在這個時候，全村人集體靜默，沒有一個肯借。無奈之下，隻好委托中介賣房。中介趁機壓價，兩間平房隻得兩千元。
交完罰款，出了派出所。東平無處可去，先到附近小道觀裏拜別師傅。這個師傅，是東平無意之中認下來的。道觀很小，隻有一間殿堂和一個院子，兩邊連廂房都沒有。生活雜物隨意丟在牆角。一個老頭在忙裏忙外的。如果不是穿著道袍，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街坊退休老人。東平熱心腸，閑時去幫幫忙。見他心性質樸，身體素質也不錯，又沒有家庭累贅，老道士就教導東平一些道門功夫，隱隱的流露出想讓東平接替自己掌管小道觀的意思。不過東平不想留下來。
道士見到東平來拜別，也不多話，搖搖算籌，拿起看看，告訴東平，西部山區是東平的福地。東平想起有個遠房叔叔在金水市。於是來了個說走就走的旅行，來到這裏。哪知道三年不上門當親也不親，叔叔見他除了力氣大之外沒什麽本事，飯量又大，勉強招待了兩天，借口家裏境況不好，就將東平趕了出去。這個經濟貧困的小城市裏本來就沒有什麽工作機會，東平在勞動力市場溜達了幾天了還是一事無成，現在連吃飯也得省著點。
這天中午，東平正在一家小飯館吃著米線，從門口闖進幾個小年輕。其中一個卷毛，拿著一把三十公分長的刀子敲著收銀台：“金老板，交錢交錢！一百元！”
聽見聲音，廚房裏間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滿臉滄桑的樣子，賠笑說：“劉哥，這個月的份子錢不是已經交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