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忽悠入門
一輛越野車直接開到一個飯店，送二人進房間，說道：“你們先略微休息一下。半小時後我們去吃飯，我們局長也來。”
二人還在莫名其妙之中，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答案在吃飯的時候肯定會揭曉。
時間很快過去，康盛文來請二人。來到餐廳的包間，裏麵有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康盛文介紹說：“這是我們溫實初局長。”然後對溫局長說：“這二位就是李明遠老師和吳有道同學。”
雙方寒暄客氣一番。溫局長說：“你們陶校長打電話來告訴我，說你們要來洛陽，我們都很高興。”二人這才知道是陶矩校長的原因。
溫局長接著對吳有道笑著說：“很好。沒想到我們洛陽也出了少年科技大學的神童，實現了多年來零的突破，你給我們爭光了啊。”
正說著，又進來一位大漢，溫局長介紹說：“這是邙山的地方官，李漁。”
不多時，冷熱菜品流水般的上來。溫局長和李鎮長殷勤的向李明遠介紹洛陽水席，然後幾個人相互聊開了。李明遠感歎洛陽人傑地靈，邙山農村也能出人才，溫局長和李鎮長聽了很得意，表麵還謙虛一番。溫局長說：“老李啊，你們鎮裏出了神童，少不了有好處，別忘了照顧一下咱們的寶貝神童家裏啊。不然的話，臉上也不好看。”李漁笑著說“那是自然。鎮裏已經有了安排。”
吳有道小孩子不參乎大人的事情，隻是悶頭吃喝。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幾人酒足飯飽，分乘兩輛越野車奔向上坡村。
從洛陽市裏向邙山看去，仿佛山勢很高，但是開車過去，一路都慢上坡的公路，並不覺得是山路。半小時後，車子來到邙山頂部，極目遠眺，看上去則像一片略有起伏的平地一般。吳有道看見以前冬季裏荒蕪一片的田野，三三兩兩的有人活動，不禁有點奇怪。這裏除了幾片樹林子就是溝溝坎坎的莊稼地，野生動物也不過是狐狸野兔鬆鼠之類，這些人在忙什麽？
車子停在吳有道家門口，引來村裏人圍觀。看見吳有道出來，有個人就大聲喊：“吳家嫂子快出來，你家石頭回來啦！”
淑芬正在院子裏喂雞，聽見喊聲，出來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上來一把抱住，激動不已。然後看到旁邊的鎮長，趕緊過來招呼：“李鎮長，你來啦？”李漁哈哈笑著說：“嫂子，你養的這個兒子，可為咱們鎮上爭光了。”說完擺手，從車上搬出來幾袋大米白麵，幾桶食用油，送進屋裏。這些東西，已經是國內通行的慰問貧困戶的標準物品。
淑芬見狀趕緊推辭說：“這這如何使得。”怎麽看自己家也不是貧困戶啊。
李漁笑著說：“這不算什麽。明天還會有人來給你維修一下屋子，修修院牆。”
淑芬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現在就挺好的。”
李漁臉色一整：“你住的房子現在不是你自己家的事兒了，是代表咱們鎮的臉麵。”
忙乎一陣，兩位官員帶李老師等人走了。吳有道向母親匯報了自己在南港市的情況，把父親給的一千元錢交給母親，然後提上一桶油，扛起一袋麵，說了聲：“我去看看玄老頭。”就出門走了。
三四裏路，十幾分鍾就到了。老道士正在院子裏盤坐，靜靜的沐浴著下午的陽光，吳有道還沒進院門，遠遠的就喊道：“玄老頭，我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老道士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激動地一下子站起來，朝門外看去，隻見一個孩子肩膀扛著一袋麵粉，手裏提著一桶油，大步流星的過來，將一桶油塞進老道士懷裏：“拿著。”然後輕車熟路的進到廚房，把麵粉放進糧櫃。
晚上，吳有道就住在老道士的上清宮。母親淑芬雖然說沒文化，但是心底下還是非常明白事理，知道尊重老師，也不說什麽。反正這個孩子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沒聽過自己的話。
吃過晚飯，春妮的媽媽帶著春妮來看石頭，春妮見石頭不在家，滿臉的失望。
淑芬看出春妮家的意思，也想給兩個孩子定個娃娃親。於是拐彎抹角的問道春妮有沒有婆家。這一問，正中春妮媽媽下懷，這正是這次來的目的。趕緊表示還沒有。淑芬歎口氣，說若不說我家石頭太頑皮，到是願意和春妮定下親事。春妮母女二人一聽萬分激動，媽媽趕緊表示自己就喜歡石頭這樣的孩子。頑皮咋的啦，那是聰明過人。再說了，石頭曾經救過春妮的命，按道理說春妮也應該感恩報答。
其實淑芬也很喜歡春妮，長的漂亮不說，氣質上文靜大方，全然不像農村的孩子。在村裏不少人家看的眼熱，有人就提出過定親的事情。自從烤蛇肉之後，春妮心裏哪裏還會容得下別人。這次聽說石頭哥哥回來了，死乞白賴的要媽媽帶著自己來看石頭。媽媽也知道石頭如今不比以往，就問春妮是不是想嫁給石頭。春妮點點頭，媽媽就明白了。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出仇。不過這也忒早點了，才十歲啊。
淑芬如此知趣的提出來定親的事，於是兩位母親一拍就和，定下來這門娃娃親。至於什麽時候過門，要等到孩子們長大了以後再說。
吳有道正在和老道士聊天，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媳婦兒。吳有道得意洋洋的說，自己出山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經是一個大學生了。問老道士自己厲害不厲害？老道士也為他高興，不僅僅是學習的進步，人情世故也懂得了不少，不再是隻知道整天瘋玩的野小子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把玄意門傳承交給他了？於是試探著問，有沒有興趣專門來學習自己的這些知識？吳有道搖搖頭，表示不幹。外麵的世界如此廣闊，如此美好，怎麽肯蝸居在這個荒山孤廟裏。
老道士誘惑說，如果能專門學習自己的這一套東西，將來就可以像神話故事裏的那樣，飛天遁地，搬山蹈海。吳有道小腦瓜一轉，鄙夷道：“玄老頭，你又想來騙我。你自己練了一輩子，還不是要靠種地吃飯，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飛天遁地，你倒是飛一個給我看看啊。光說不練假把式。”
老道士聽了感到很窩火。自己明明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卻沒有妖魔讓他來演示。礙於門規，又不能無緣無故的炫耀，想來想去，就退後一步，不再要求吳有道放下一切專門來接自己的班，要求吳有道記住學過的東西不許忘記，而後又教給他一篇化虛經，讓他每天背上一百遍，不管背會沒有，必須背誦一萬遍。
化虛經雖然內容比較難懂，但是有之前學習道經的底子，吳有道很快學會了。後來一聽每天要背一百遍，就炸毛了，堅決不幹。每天一百遍，要四個小時啊。一萬遍，吳有道不去計算了。老道士知道這孩子腦子活泛，故意預留出討價還價的餘地。於是表示，堅決不能少。沒聽人家說嘛，讀書萬遍，其意自現。不過每天的次數可以商量。經過一番口舌，最後達成協議，每天十遍。吳有道覺得這樣還可以接受。十遍下來，也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當每天睡覺前自己給自己念催眠吧。
吳有道不知道，玄明子這一脈的玄意門。以玄字為名的門派，在以前的修行人中地位是非常高的。可惜和絕大多數修行門派一樣，經受不住無產階級和革命群眾的洗禮，經受不住現代科學的圍剿，落到形單隻影的地步。要不是沾光上清宮是唐代流傳下來的古建築，加上人大副委員長的合影照片的庇護，早就不複存在了。即使這樣，若是再後繼無人的話，玄門也會像許多修行門派一樣，泯滅與曆史潮流中。
在一遍又一遍的掃蕩中，玄意門所有的外物都沒有流傳下來。什麽宗門的信物，法器，典籍，金銀銅鐵鑄就的曆代祖師像，統統被作為封建迷信象征一掃而空。現在室內懸掛的幾張祖師肖像，還是玄明子自己用簡陋的碳素筆，憑借記憶勾描出來的。對這些外物的損失玄明子當然心痛不已，但是唯一安心的，是本門最重要的法典《化虛經》沒有丟。這篇法典是玄意門的根本所在，從入門起，就每天不間斷背誦，直到現在。隻要吳有道接受了這篇化虛經，玄意門的道統就能夠繼續傳承下去。
老道士在一旁監督吳有道背誦化虛經。開始的時候，吳有道背起來還有點磕磕絆絆的，到了第五遍的時候，已經能夠背誦的很流暢了。老道士經常突然打斷背誦，聊點其他的，然後要他立刻接著剛才的背誦。這這樣來回的折騰著。吳有道不服輸的性子上來，有時幹脆自己停下，東拉西扯引起玄老頭的興趣之後，轉臉就去背誦化虛經。二人就這樣的互相折磨互相傷害著度過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