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聚集閑聊被訓斥

  馮元和黃文正說話間，聽到有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來。馮元一抬頭，卻沒有發現人，便問：誰在笑？


  黃文：我也聽到了，好像在前邊兒那個胡同裏。


  馮元加快了腳步，順胡同口往裏一看，發現前麵有好幾個人聚到一起在嘮嗑兒，興趣盎然、有說有笑。其中主角竟然是仝老四，還有劉三富、劉四貴等人。而且，可能是聊得開心忘我，有的將口罩退到了下巴上，把口鼻全露了出來，有的幹脆把口罩攥在了手裏，還有的掐著帶子轉動著口罩！更讓他生氣的是，有人手裏還攥著紙牌。


  馮元的火氣就直衝腦門子，大喊一聲：你們幹什麽呢？


  聊興正濃的的幾人被嚇了一跳，剛要發作，回頭一看是馮元和黃文，便有些吃驚，不敢再說什麽了。


  仝老四壓低聲音提醒：趕緊戴上口罩，不然又該挨狗屁呲兒了！


  幾人慌亂地戴上口罩，馮元氣衝衝地往前走，在距離這幾個家夥還有幾丈遠的地方，被黃文拉住了。


  黃文小聲兒說：注意安全距離，也要注意你的情緒，別太激動，注意語氣——


  “我還管他那麽多呢。”馮元站住了，又指著前方幾人喊，“仝老四，你幹什麽呢？河興村地方小裝不下你了唄？這一天從大清早到現在，你走街串巷想幹什麽？想傳播病毒嗎？”


  仝老四嘻皮笑臉地說：沒有，我就是提醒大家戴好口罩，注意防護。三富、四貴他們都可以作證——我是不是剛才提醒你們要戴好口罩來著？


  劉三富、劉四貴等人連連點頭。


  仝老四還是笑著說：你看，馮書記，我沒說錯吧？我確實提醒他們戴口罩了，撒謊遭雷劈。


  “現在雷神在山那邊兒很忙，沒工夫劈你！等到夏天轉到咱們北方時，就有空閑了。”馮元冷冷地說。


  仝老四在心裏罵：這老小子，說話嘴太損了！要不是看在扶貧方麵對我照顧的份上，我非得好好整你幾句！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馮元發火了，還想繼續訓人，被黃文拉住了。


  黃文向那幾人一揮手，說：都散了吧。村裏一再強調不要聚集，出門就得戴口罩，你們一定要重視起來啊。這可不是嚇唬大家，這次的病毒很霸道，如果吊兒郎當不注意，那後果可就嚴重了。行啦，都各回各家吧，有啥事兒在微信裏說，想見麵還能視頻，就算喝酒也能對著手機屏幕遙控呢。


  幾人一聽黃文這話，知道這是給台階了，趕緊說著“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之類的軟乎話，從胡同那一頭兒溜了。


  馮元還狠狠地瞪著眼睛，怒氣未消，說了一句：不爭氣的東西！這幾個刺兒頭，平時正經事找不到他們，扯蛋一個頂倆！

  黃文：走吧，你不是說要看看包百歲和小張醫生嘛，走啊？

  “我不去了。”馮元整理了一下口罩，說，“我回村部一趟，你去看看他倆吧，順便問問有啥困難沒有。”


  …………


  黃文與馮元分開後，是在街上遇到的包百歲和張大衛，當時兩人正匆匆從一戶村民家院裏出來，準備前往另一戶。


  黃文喊：包醫生、小張醫生——


  兩人回頭，包百歲：黃書記——


  黃文快走幾步，來到了近前。


  包百歲：黃書記，找我倆有事兒？


  黃文衝張大衛點點頭。張大衛向他點頭示意時，長長的劉海散落下來，竟然把眼睛擋得嚴嚴實實。


  黃文笑著說：頭發簾兒有點兒長了。但現在這正月裏要剪的話，你得偷偷的，讓你舅知道該生氣了。


  張大衛笑了，說：等可以出村了，我回到紅樓市的理發店去剪。我舅不能挑我的，他不是迷信的人。


  包百歲：挑啥挑，時代進步了，思想解放了，老封建的東西也該放一放了。對吧？

  三人都笑了。


  黃文：我找你們沒什麽事兒，就是看看，挺惦記的——剛才馮書記和我一起來的，走到一半兒又臨時有事兒回村部了。馮書記也特別關心你們，說你們辛苦了，現在大家都躲著人走，你們卻“逆行”接近所有村民，很了不起啊。如果沒有你倆的付出，咱們河興村的防疫工作將無法推進了。


  包百歲：沒那麽嚴重，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工作。倒是大衛啊，和他自己沒有一點兒關係的工作卻把人家牽扯進來，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張大衛：我是誌願的，也是應該的。


  包百歲：大衛這孩子認識到位啊。他還和我說，作為一名醫學生，雖然還不能像正式的醫生、護士一樣衝到像江承市那樣的戰“疫”一線，但在村裏測測體溫、消毒什麽的，確實是分內之事。


  黃文拍了拍張大衛的肩膀，說：小夥子，說得好啊。你能這麽想，讓我們很是佩服啊。


  張大衛臉紅了，說：我沒有您說的那麽“高大上”，是包醫生——帶領得好。我隻是舉手之勞，主要工作都是包醫生做的，他才是咱們村防疫戰線的“硬核”呢。


  包百歲笑了，說：咱們就不要互相表揚啦。


  黃文也笑了，說：馮元書記特別囑咐，讓我問問你們，看看有什麽困難沒有？

  “要說困難——除了消毒液這塊兒的，別的都沒了。”包百歲開門見山地說。


  “這個放心。鄉裏李書記肯定說到辦到。那啥——我跟二位一起走兩戶吧，也了解了解情況。”


  三人同行。這時，村裏的廣播喇叭響起來了——“喂——喂——喂——”


  …………


  在胡同裏遇到幾人聚眾閑談，馮元就要大發雷霆，黃文當場阻止了。但馮元的心裏還是憋著一股怒火，不吐不快啊。這才提出兩人分開行動，他急匆匆回到村部，立即打開了廣播大喇叭。


  “喂——喂——喂——”馮元還是怒發衝冠的樣子。


  三聲“喂”後，馮元他平靜了一下，大聲說：全休村民請注意，河興村的全體村民請注意！我有幾句話要說——我事先說明，有些人我不點名字了，為的是給你麵子，但要是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我就毫不客氣了！不但要在廣播大喇叭裏說說，還要在咱們群裏頭曬曬，我非得好好磕磣磕磣你們！看你們還要臉不要臉！我就納悶兒了，為啥天天掐著耳根子告訴還明知故犯？拿我們的話當耳旁風呢吧？

  馮元越說越來氣，心情無法平靜了。


  仝老四在自家院子裏，靠著牆根兒曬太陽呢，邊聽廣播邊嘟囔：當耳旁風是輕的，我就當你是放屁呢！

  馮元的語氣提高了：


  “有些人臉皮怎麽那麽厚呢？機關槍都打不透！這都啥時候啦，各級領導都急成什麽樣子了？全國上下、萬眾一心抗擊疫情，要堅決打贏這場阻擊戰，為什麽就你們幾個不跟著同心呢？行，你們不參戰，我們沒有逼你、沒有挑你，但你們不幫忙可別添亂啊？不去救火，也別煽風澆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