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會試之後，陰魂不散（七）
男人？
一個有趣的男人？
相比起甄世鳴情緒失落得非常明顯的變化，甄喬就要淡定多了，畢竟在來之前，她也想過其他的原因。世界上能讓人快樂的事情有那麽多，不一定非得是遇到合適心儀的另一半。
甄喬好奇問道：“什麽有趣的男人啊？”
她想了一下後，又問道：“你最近天天出去，難道都是為了他嗎？”
【宅鬥精英班：可以的，主播智商在線。】
【一個低調的路人：哈哈哈，主播的這個問題就問得很精妙了。】
甄世顥也許在這幾天裏是遇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男人，可能在甄世顥開心的這些天裏，有一天是因為那個有趣的男人而笑的；但其他的時間呢？誰知道甄世顥是不是故意模糊焦點，四兩撥千斤呢？
甄喬話裏的小心眼兒自然是瞞不過甄世顥的，他好笑的斜睃了甄喬一眼，但又有些驕傲和欣慰在裏麵——自家妹妹太機靈了，不好糊弄，放她在外麵肯定不會吃虧的。
但甄世顥的回答讓金主爸爸們和甄喬都要失望了。
甄世顥回道：“是。這幾天都是因為他。”
“他的有趣在於……”甄世顥思索了幾秒後，才給出了一個評價，“蠢而不自知。”
甄世鳴：“？？？”
甄喬：“……”
金主爸爸們：【哈哈哈哈！】
蠢而不自知，真是一個奇特的評價呢！
甄世顥這麽一形容，讓大家對這位有趣的男人愈發的好奇了。
迎上甄喬和甄世鳴那宛如求知若渴的眼神，甄世顥輕輕搖了下頭，他們倆怎麽在讀書學習上麵沒這麽積極熱切呢？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事情，甄世顥很配合度滿足了甄喬和甄世鳴的好奇心，不疾不徐的說道：“他是我在狀元樓遇到的一名今科試子。”
在會試結束之後的這段時間，狀元樓和徽香樓等酒樓、茶樓又恢複了考試之前的熱鬧，眾多文人或者今科試子都在裏麵聚眾高談闊論，或討論今科的題幹，或大膽的抨擊朝政——既然要參加科舉，就都是衝著入朝為官這條路，對朝政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這是所有讀書人都要有的東西，所以也不算未過，隻要注意禁忌就行了。
而那名有趣的人，就是其中對當下朝政律條發表了自己的簡潔，還膽大包天的說了許多“日後朝廷可能會頒布的新政”。
這個“日後”、“可能”，是原樣照般了他的用詞，表明這隻是他個人的見解，其中很有些東西在眾人當中引起了轟動，剛開始的時候，讓大家對他很是刮目相看。
甄世顥也就是那個時候注意到他的。
但，這句話的重點就在於“剛開始的時候”。
對於這麽個對朝政有深刻卻獨特見解的人，雖說文人相輕，但對真正有本事的人，大家也還是會心悅誠服的服氣的，自然會主動上前找他聊天。不需要太長的時間，一天甚至半天的功夫，就足夠部分人摸清楚他的底細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甄世顥含笑搖頭，像是對那位“蠢而不自知”的人充滿了同情。
這個底細不是指這個人的背景這些底細，隻是單純的指他在腹內的內涵這方麵的底細。
或是對已有朝政的點評，或是對還未出的朝廷情況的期許改變，那些話絕對不是他那樣的人能夠說出來的。雖然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但卻也沒有刻意的去點破戳穿他，現在會試的榜單還沒有出來，就算他是個半吊子水的二楞子，但萬一他運氣就很好的榜上有名了呢？
在這到處可能都潛藏著名仕高人的京城，該低調謙遜的時候，還是低調謙遜一些，這種拉仇恨的事情聰明的人沒人願意去做的。
而且那個人既然是個半吊子，但他發表的某些觀眾又是那麽的真知灼見，尤其是對朝政上的某些看法，很能給眾人帶來靈感，說明在他背後肯定是有人的，說不定這些見解都是他背後的靠山給他的，不知道他背後的靠山究竟是誰，大家就更不會去主動招惹他了。
想來，他背後的靠山告訴他這些，就是想讓他先來狀元樓這些地方，先靠著這些闖蕩出一些名氣吧！
如果名氣大了，在之後的殿試上，麵見聖上的時候，說不定能借著這些在聖上心裏麵留下深刻的印象的。能夠讓日理萬機的陛下記得，這對一個朝臣在亻士途上的前途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反正呢，現在那個人的好名氣是肯定傳不出去的了，但眾文人試子們也毫不愧疚的借著那個二楞子試圖獲取更多的見解和想法，這些對他們來說，也很有用的。
這些人裏麵，自然也是包括了甄世顥的。
讀書人在書本上談論的朝政，終究隻是紙上談兵，是比不得那些真正在朝為官的人對於朝政的見解的。
所以甄世顥這些日子每天回來，臉上都帶著笑容，就是被那個蠢而不自知的二楞子給逗的，一回來就鑽進了書房裏麵，是要忙著將在狀元樓聽那個二楞子說的東西都記下來，最好自己再翻閱資料，再加以自己的理解，有一遍更加深刻的認識。
——在會試之前，甄世顥可以說是漫不經心，一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但在殿試上，甄世顥也不得不上心了，也是有想在陛下麵前博一博的想法的。
“但接連幾日下來，我已經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了……或者說，他說的這些關於朝政的見解，是從誰那裏知道的。”最後，甄世顥如是說道。
甄世鳴和甄喬異口同聲的問道：“誰？”
甄世顥的目光倏地直直的落在了甄喬的身上。
甄喬愣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傻乎乎的說道：“我、我應該沒那麽厲害吧？”
甄世顥輕笑出聲，說道：“不是你，是表哥。”
甄世顥停頓了一下，語氣分外肯定的說道：“那個人的那些對朝政的見解，甚至還有一些朝廷目前尚未頒布舉措，關於這些舉措，目前的朝會上還在爭執中，並沒有下定論，他都是從表哥那裏知道的。”
沈歸？
是他泄露出去的？
那麽，那個二楞子是誰，值得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