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安
老人聲淚俱下，眼淚那是說來就來，顯得特別可憐又無助。
易水寒都是傻眼了，獃獃站了半天才動了動嘴唇，「大爺，您這演技不去拍電影，真是娛樂圈的損失。」
易水寒此時臉被自己打得啪啪響，剛才還認為這老大爺是有真功夫的人，結果下一刻就讓自己知道什麼叫做社會!
至於之前所說，這要是演戲，自己也認了？
呵呵，不存在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只是一個被你打了的老人，我告訴你，要是不賠錢，我就報警!」
老大爺抱著易水寒的小腿不鬆手。
易水寒此時也是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還好自己出手時只用了兩分力，真要用出全力，那眼前的老大爺真的是不可能倖免了!
易水寒鬆了一口氣，真要把這老大爺給打死了，那真的是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喲，誰要報警啊？」
一聲玩味的聲音響起，兩名民警走了過來。
「哈哈，兩位同志好，同志們辛苦了，我就是尋思著和這小夥子開個玩笑!」
老大爺看著這兩笑眯眯的民警，瞬間腿也不痛了，腰也有力了，直接噌的一下爬起來，急忙解釋著。
「老爺子，您這可是真的敬業啊，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吧？」
孫曉嘆氣，這能怎麼辦？我們也很絕望啊。
「您這也沒有幾天好活了，不好好在家待著，還到處亂蹦個啥，回去吧。」
另一位民警也是開口勸說著。
老大爺抿了抿嘴唇，眼底被一層水霧籠罩，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一臉落寞的離開了。
「您也別介意我兩這樣處置，實在是這老爺子也是個苦命人。」
老人離去之後，孫曉轉過頭，對著易水寒解釋著前因後果。
這老人早在兩個月前就開始出現在這附近碰瓷，光是被派出所看見的就有四次。
其中一次老人摔得不輕，就送去醫院做了一下檢查，結果這一查就查出毛病來了。
醫生的檢查結果是肺癌晚期，老人最多還能有半年左右的時間，要是住院治療，這個時間會長一些。
但要是老人有錢，又怎麼會出來碰瓷，直接離開了醫院。
民警不放心，到了老人家裡才發現老人還有一個卧床不起的老伴。
兩人無子女，年紀也大了，沒有什麼錢，老伴卧病在床，每個月需要的醫藥費對老人來說都是一筆巨大的負擔，因此才萌生了碰瓷的想法。
老人每次碰瓷也不要多了，就是兩百三百的。
易水寒原本對老人還有些怒氣，但此時也是散去了，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原來是這樣，我轉賬五千給你，您幫我交給這位老大爺吧。」
易水寒自從上次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之後，對於錢財已經看的不那麼重了。
聽到民警所說的，易水寒心生觸動，五千塊雖然不多，但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這個。。。」
民警有些為難，沒有立即同意，這不合規矩。
「警察同志，我相信你!」
易水寒沉聲說著。
易水寒都這樣說了，民警也沒有再堅持，點了點頭。
易水寒與警察背道而馳，心中默默地想著，「世界上悲苦之人千千萬，我幫不了所有人，也沒有義務去幫所有人，可既然就在面前，能幫就幫一點吧。」
對碰瓷的人，易水寒自然是不會慣著，這一次要不是警察出現，同時明白了前因後果，易水寒別的不說，絕對跑得賊快。
自公園出來，易水寒找了一家早餐店，一口氣吃了八個大肉包子。
身體的突然變化，讓易水寒食量也是提升，不過身體似乎已經開始飽和，食量在逐漸下降了。
從一條小巷子經過時，易水寒突然感覺渾身冰涼，遍體生寒!
似乎在自己背後有一對眼睛正看著自己!
「唰!」
易水寒剎那轉身，巷子內只有幾位行人，與易水寒是相反方向，背道而馳。
「可能是錯覺吧，這些日子我心態有些不對勁。」
易水寒自語，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當易水寒快要走出巷子時，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易水寒精神恍惚，雙腳如同生根，呆立在原地!
在易水寒眼中，快要走出巷子的另外幾人中，突然一位女子轉頭看向了易水寒，纖纖玉指豎放在唇間，對著易水寒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不管是這個動作，還是女子這一張臉，都讓易水寒腦海中一片混亂，雙耳嗡嗡作響!
「怎麼可能!不可能啊!」
易水寒突然大吼，歇斯底里，雙手指甲刺入掌心，雙眼中布滿血絲!
「神經病!」
「又瘋了一個。」
從易水寒身旁走過的人猝不及防的被這一道咆哮聲嚇得一個哆嗦，罵了兩句，加快腳步離開。
易水寒怎麼回到住處的自己都不知道，整個人如垂暮的老人，喪失了朝氣，活力。
身子僵硬，機械化的打開房間門，易水寒坐在客廳，雙目無神。
「不對，不對，肯定是巧合，死人怎麼可能復生，我醒來之後親眼見到了林悠的屍體，怎麼可能會活著!」
易水寒急忙打開手機，查看著遇難者名單，哆哆嗦嗦的找到了那一行名字，『林悠』兩字是那麼的刺眼!
在巷子里，轉過頭來的女人面貌與林悠一模一樣!
易水寒記得格外的深刻，閉上眼睛林悠的面容都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自己絕對不會認錯，林悠是自己遭遇車禍前唯一交談過的人，印象深刻無比！
更讓易水寒恐懼的不是林悠死而復活，而是那個手勢!
那一具在司機身旁，卻無一人看見的骷髏!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都看不見，只有我能看到!」
易水寒低吼，寧願自己看不見，那樣這場車禍就是正常現象了。
「它來了，它來找我了!」
易水寒自語起來，有些神智渾渾噩噩的模樣。
一整天，易水寒整個人都是有些不對勁，時不時的站在窗邊，向下看去，又或者注視著厚重的防盜門，似乎有人站在門外，正透過貓眼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時間到了晚上，易水寒吃了晚飯，進入浴室。
熱騰騰的水流淋在身上，讓易水寒冰涼的身子有了一絲暖意。
水霧瀰漫在浴室內，洗漱台上的鏡子被水汽覆蓋，看不清人影。
易水寒放好花灑，用浴巾擦乾身上的水份，來到鏡子前。
看著鏡子上蒙上的一層水霧，易水寒用手將水霧擦掉。
剛擦拭掉鏡子上的水霧，一張破爛的臉就出現在鏡子之上，雙目空洞的盯著易水寒，而後腐爛的嘴巴張開，咧嘴一笑。
「啊!」易水寒臉上出現驚恐，條件反射狠狠一拳打在鏡子之上!
「咔嚓!」
一面鏡子在易水寒的這一拳下破碎。
「呼呼!」
易水寒大口的呼吸，狠狠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