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最後的時刻
“什麽?”
??就連素來是泰山崩於麵前色不變的許甲子聽到曹旭的話之後,臉色也徹底變了。
??你能想象所謂的北征本來是一場試探性的進攻,結果換來的則是一場更大的陰謀?
??域北國師趙異仁原來早就已經做好了更加充分的準備,在塞北鎮鬧出一係列的事端,為的也是試探,隻是這番試探遇上了陳時逸,讓趙異仁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但那並沒有影響到趙異仁的全盤計劃,前一陣子拓跋重樓帶領黑旗軍沿著西線攻入中土,完全就是虛張聲勢,如果齊征南當時采取許甲子的策略,不做理會,域北軍無法南下,最多隻能待上月餘時間,便得退去。
??可齊征南當時令利智昏,不肯聽從許甲子的意見,執意出兵抵抗,還為此免了許甲子的宰相一職。
??結果派去的幾萬人馬根本就奈何不了拓跋重樓所率的黑旗軍,反而被打得潰不成軍。
??齊征南就像被太陽熾烤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也是陳時逸給他出了圍魏救趙的計策,這才勉強化解了西線的危機。
??西線危機一解除,黎南朝堂就立即開始忙著內訌,曹旭在趙異仁地授意之下,給齊征南下了毒,代理朝政的齊嘯忠一上來就要拿許甲子立威。
??沒有了許甲子坐鎮,齊征南又昏迷不醒,以齊嘯忠完全不足以震懾群臣,黎南朝堂一片大亂,趙異仁的機會便來了。
??許甲子到底是心思極為靈動的人,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有些不安地問道:“你這麽篤定趙異仁很快會卷土重來,是不是北線也有你們的人?”
??“我們域北軍想要南征,還需要內應?”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雖然曹旭這麽說,但那眼神中閃過的一絲詫異還是被許甲子捕捉到了。
??“該死!”
??許甲子頓了頓足,屈指一彈,一滴落下的雨滴正好被彈中,陡然間激射向曹旭。
??曹旭大驚,猛地一揮袖子,但那看似柔弱的雨滴居然把袖子穿了個洞,啪的一聲正中曹旭的額頭!
??隨著一聲慘叫,曹旭仰麵栽倒。
??也是許甲子還要逼他交出解藥,沒有下殺手,不然這位大太監的額頭也要像他的袖子一樣被洞穿了。
??與此同時,許甲子已經搶身上前,隻是一步就從院子裏跨入屋內,避開了躺著的齊征南,直接到了曹旭的麵前。
??曹旭哼哼唧唧地剛爬起身,許甲子的大手已經按在了他的頭頂上,冷森喝道:“解藥在哪裏?”
??話音剛落,許甲子忽然感覺到背心一涼,武者的本能反應讓肌肉收縮瞬間把刺來的匕首彈得滑開。
??“陛下?……”
??許甲子回頭,驚異地發現赫然是齊征南坐起來了,手裏正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隻是在這一錯愕間,齊征南再次舉起匕首連本分猶豫都沒有,直刺許甲子!
??“噗”的一聲,匕首斜著刺進了體內,鮮血飛濺!
??“許……許相?”
??陳時逸此時也趕到了,瞬間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他隻感覺氣血上湧,太陽穴瘋狂地跳動,眼睛也紅了,怒吼了一聲,飛身撲上。
??“時逸!不要!”
??許甲子右手一把抓住齊征南的脖領子一甩,齊征南毫無抗拒的身子滑了出去,左掌拍出,正迎上陳時逸轟來的一拳!
??“哢嚓”的一聲,陳時逸憤然間打出的一拳,直接打斷了許甲子的手腕。
??“他都要殺你,你還護著他?!”
??這一下完全出乎陳時逸的意料,他趕忙扶住了許甲子,伸指封住了許甲子腹部的傷口周圍的穴道。
??就像人在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搬動一件東西時,突然間要搬的東西消失了,瞬間的爆發足以讓人受到內傷。
??許甲子小腹上已經中了一刀,也是擔心陳時逸猛然發出的氣勁會落空,又硬生生接了陳時逸的一拳,這一拳不但打斷了他的手腕,就連體內的氣息也震散了。
??他艱難地吐出一口血,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時逸,抓住曹旭,是他給陛下下了毒,問他要解藥。”
??陳時逸憤憤不已,“他這是自作自受,誰讓他任用閹人的!”
??許甲子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救他,域北軍馬上要南下了,黎南朝不能沒有他。”
??陳時逸這才轉向曹旭。
??那太監此時正打算偷偷地溜走,人已經到了門口了,感覺到身後風聲響起,趕忙回身一記掌刀劈出。
??曹旭還算是有些武學底子,但比起陳時逸那就是毛毛雨。
??陳時逸一伸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先是一擰,直接擰斷了曹旭的手腕,繼而狠狠地掄砸在地上!
??曹旭被摔得頭破血流,暈死了過去,陳時逸已經紅了眼,也不打算跟這閹人廢話,上去又是一腳踩碎了曹旭的膝蓋,那家夥又在慘叫聲中疼醒了過來。
??“解藥呢?!”
??陳時逸眼神凶狠地問道。
??“有,有,”曹旭是真的慫了,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遞向陳時逸。
??人一旦打心底懼怕一個人,就真的是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陳時逸接過解藥,一腳把曹旭踢到了齊征南的身邊,自己也隨即跟上。
??齊征南受了毒藥,兩眼無神,形同傀儡,看見陳時逸到了身前,還拿起匕首想要刺陳時逸,卻被陳時逸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嘴巴,打倒在地上。
??許甲子坐在地上,隻能是苦笑。
??以前隻是聽說過有死諫的,還沒聽說過有哪個臣子敢打皇上耳光的。
??齊征南還想掙紮,被陳時逸直接踩住胸口,把解藥倒進了嘴裏,回身又給了曹旭一巴掌,打得暈了過去,便再也不去看齊征南,而是回到了許甲子的身邊。
??“謝謝了,時逸,”老人麵上露出了微笑說了一句。
??“別說了,”陳時逸想把許甲子扶起來,“我帶你去療傷。”
??“不用了,”許甲子慘然一笑,艱難地呼出一口帶血沫的氣息,“早就是行將就木的人,別費那個勁了。”
??陳時逸急切地摸了摸許甲子的脈,確實氣息紊亂的一塌糊塗。
??通常這種情況隻預示著一種結果,許甲子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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