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用命在破案
「既然該說在下已經說到，在下是不是能拿回屬於自己的真幣？」談歆繼而又道。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金謙謹慎開口道：「談先生這裡的假幣，有多少？」
「假幣倒是不多，假票才是關鍵。」談歆嘆了一聲，語氣有幾分無奈。
「假票有多少？」金謙再問。
「約有四百萬兩白銀。」談歆道。
金謙震驚道：「這麼多！這可是大興好幾年的稅收。」
談歆又嘆了一聲：「若是不多，在下何必千辛萬苦來到都城。」
金謙問：「你從何處來？」
談歆道：「春城。」
看這人身形消瘦，又盡顯疲憊之色，必是趕路受了不少罪，不由心生幾分憐憫：「也是為難你了。」
「所以金大人，在下為你提供如此重要的線索，可否給在下真幣，好讓在下帶著小女回春城去。」談歆直言不諱。
「談先生是個爽快人，本官也索性直說了吧。若是數額不多，本官倒是可以直接做主給你兌換。而眼下情形，本官無法一人做主，還需請示門主。門主也許還要請示皇上……」
「假幣案，聽說之前是二皇子在負責？」談歆眉頭微蹙，忽而打斷了金謙。
金謙不知她為何突然發問，只答：「是。」
談歆眯了眯眸：「突然被人搶了案子，二皇子必定不會心如止水吧？」
他怎麼覺得，談歆眯眸要挾的模樣，與祁恆有幾分相似，情不自禁的就說了實話：「是。」
話音方落，金謙就後悔了。他縱橫官場幾十年，此時卻被一個年輕人給唬住了！他正想收回方才的話，誰知談歆離他又近了幾分，詢問道：「在下給你三日，不管你去請示門主也好，還是門主去請示皇上也罷，如果三日過後，司門依舊沒有為在下解決真幣之事，在下就只好去找二皇子了。」
「宮門重地，你如何進得？」金謙質問。
談歆笑了笑：「難道你不知，在下會武么？」
是了，金謙想起來了，芳菲案時，面對盜匪絞殺，她與祁恆都在場，祁恆說過談歆武藝不錯。金謙看著祁恆長大，知他從不輕易夸人……
「金大人，二皇子為人如何，在下倒是不知。可在下心想，若是他知道謝震犯了法，必然會為了立功，想盡辦法去查謝震，如此以來，只怕假幣案又要重新回到二皇子手中了。」談歆嘴角是三分笑意，而眼底卻是七分清冷：「這個結果，我想司門應該是不願意看見的。」
明明她輕言輕語，可話里卻是透露著幾分威脅。她雖然不知司門究竟作何之用，可三寸之處又找的清清楚楚。三天實在太短，但金謙拿她沒有辦法，知她心中所急，也念她連日奔波，便道：「本官儘力就是了。」
目的即是達到，談歆再開口時，語氣就宛轉許多：「金大人，在下年輕氣盛，說話多有不當之處，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罷，談歆又看了一眼談歡，繼而道：「在下隻身闖蕩江湖，為了養活小女，是用命在破案，只為換取金銀，好圖日後生活無憂、那些錢，在下打算開個醫館，賣些葯，就救人……」
她一半威脅，一半誠懇，威脅時讓金謙無奈萬分，誠懇時讓金謙動容不少。掙了錢，談歆沒有想著快活逍遙，而是想開家醫館救死扶傷。若說談歆不是好人，他金謙第一個就不同意。
「爺爺，你一定要幫我們呀。」談歡跳下凳子，搖了搖金謙的胳膊，可憐兮兮地瞧著他：「芳菲案了結之後，爹因為我想在花開不敗的地方有個醫館，才到了春城。」
說著說著，談歡的眼眶就紅了起來，抽抽搭搭的掉著眼淚：「爹好慘的，每次破案，不是壞人要殺她，就是被糊塗官員關進牢里。等掙夠了錢金盆洗手以後，又因為不小心卷進假幣案里，差點又進大牢。我們趕了一路，盤纏也都用完了。如果再過兩天還是沒有真幣，我們都會餓肚子的。」
「好孩子，別哭。」眼前的小姑娘這麼漂亮，還乖巧懂事，方才大人們在說話，她一言不發，只靜靜坐在板凳上的時候，金謙就已經注意到她了。這會兒見她豆大的眼淚往外冒，金謙忍不住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花。
「爺爺，我們是好人。真的。」談歡眼中含淚，眼淚要掉不掉，更顯幾分可憐：「我不想讓爹餓肚子，也不想自己餓肚子。是好人，就一定會有好報的。對不對？」
若是好人就有好報，那為什麼壞人卻總是活的最瀟洒？金謙心地微微嘆了嘆，可憐孩子心性單純，還看不透人情冷暖。他朝中為官幾十栽，什麼沒有見過，什麼沒有聽過？卻在面對純真善良的小朋友時，心微微被動搖了。
「本官答應你，會儘力幫你們。」金謙揉了揉談歡的頭。
談歡吸了吸鼻子：「謝謝爺爺。」
「你們回去吧，三日後你們過來，無論能不能拿回真幣，本官不會讓你們露宿街頭。」金謙看向談先生，跟她保證道。
談歆輕輕吐了一口氣，似是有了金謙此番話，一顆提起的心才得意放下：「即使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金謙道。
談歆轉身朝門外走去，談歡緊緊跟在身後。
出了清明閣，談歆俯下身子，在談歡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不知怎的，談歆忽然大哭起來。談歆四處看了看，將談歡抱在懷裡，急急往回趕。
金謙透過窗子，將門外發生的事看的清清楚楚。轉過身時，眉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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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司門已經很遠了，談歡才從談歆的懷裡抬起頭來，這時候她的眼睛里還是紅彤彤的：「爹，洋蔥這次用太多了，好嗆。」
「那是誰說，大人不好騙，一定要多拿一些。」談笑挑著眉梢一笑。
本來出門時，談歆只讓她拿了一小塊來著……她撅了撅嘴，嬌聲問：「爹，金大人真的會幫我們么？」
談歆道「會。」
談歡又問：「那門主呢？」
談歆道：「他不幫，也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