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惱羞成怒
袁嶸怒極,抬起手就想去打師爺,卻被祁恆攔下了:「是與不是,豈是三言兩語就能顛倒黑白。與其再這動怒,不如配合談先生調查,儘早還清真相。」
「祁先生說的是。」袁嶸深深吸了口氣,往後院走去。
祁恆看了一眼張逸,突然輕笑一聲。
「祁先生為什麼笑?」張逸問。
祁恆道:「銀蛇谷主,你聽過么?」
「沒聽過。」祁恆話音才落,張逸立刻就否定了。
「張師爺別否定的太快。」祁恆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銀白暗器,暗器通體如蛇,蛇吐著長長的蛇信子。蛇信子就是殺人的利刃。
看見暗器的瞬間,張逸就立刻低下了頭:「我不認識這個東西,也從來沒有見過。」
祁恆道:「你沒有見過它,但是它的主人有沒有見過你,可就說不準了。」
「祁先生,要我現在帶人證么?」陸安在旁問。
「不急,談先生必有安排。」祁恆笑著拍拍張逸的臉,揚聲道:「只不過昨日·逼我用劍,殺了不少人,讓我很不爽。」
滴答!滴答!
張逸頭上汗珠顆顆往下落,他不敢動,始終都低著頭,因為他心裡清楚,只要一抬起頭,就會讓祁恆知道他在慌張。
「張師爺,別緊張。」祁恆笑道。
「我沒有做虧心事,我不緊張。」張逸道。
「呵!」祁恆輕蔑一笑:「我聽到你的呼吸聲很短促。」
張逸極力辯解:「是天太熱了……」
祁恆卻是轉身離開,只留一句:「別急著緊張,因為真正緊張的時候還沒到呢。」
前有祁恆,後有陸安。張逸想走不能走,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他隱隱約約地感到,前面有一張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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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談歆正蹲著身子,在屍體面前低聲說著什麼。忽然,她抬起頭來,看見臉色不太好看的張逸,她招了招手:「張師爺,你來。」
張逸走上前:「談先生?」
談歆道:「這屍骸,你可認識?」
張逸看了看,搖搖頭:「不認識。」
談歆舉起失去三根指骨的胳膊:「這樣看,你熟悉么?」
張逸的心跳幾乎快要停了,他不明白談歆是從哪裡找到的這俱屍骸。更不明白,明明他遮掩的毫無痕迹,為什麼她卻看出了端倪。他吞了吞口水,慢慢搖了搖頭:「不認識。」
就料到張逸會這麼說,談歆繼續道:「在府邸枯井。」
張逸雙目驀然圓睜,似是驚嚇過度,說不出來。
不是沒有見過逢場作戲的人,只是做的這般真切的人,談歆倒是第一次見。談歆微微一嘆:「這女子也是可憐,生前錦衣玉食,臨死還要飽受折磨。」
「談先生,這人是誰?」張逸強作鎮定:「看起來,似乎死了有些年頭了。」
談歆盯著他道:「孫芳菲。」
「她……她不是中毒死的么?」張逸道:「我親自驗的屍,絕不會有錯。」
談歆道:「即是親自驗屍,為何當初沒有查看有無傷痕。」
「當初她確實是中毒所致。袁大人可以證明……」
「張師爺!」談先生一聲歷喝:「為何當初沒有查看有無傷痕。」
張逸嚇得腿腳一軟,額上又出了一層細汗,眼見糊弄不過,只好道:「那時並未看見有皮肉傷,這才……這才沒有進行二次屍檢。」
而後,他一下跪在地上,裝作害怕至極道:「談先生,我有錯,錯在不該粗心大意。」
談歆並不理會他的認錯,只繼續道:「那也就是說,這三節指骨在你驗屍的時候還是有的。是不是?」
張逸點點頭:「是。所以,這屍骸絕不可能是孫芳菲的……」
談歆打斷道:「驗屍之後,是誰埋葬的死者?」
張逸的臉一陣白一陣青,舔了舔乾澀的唇,沒有說話。
他不答,自有人替他答,談歆側目看向袁嶸:「你說。」
袁嶸道:「是張逸。」
「是你么,張師爺?」談歆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張逸。
「好像是。」張逸心慌意亂,已是不知要怎樣回答談歆,支支吾吾道:「時日太過久遠,我……我……我記不太清了。」
談歆道:「那葬在何處,有無人證,想必你記不得了吧。」
「是。」張師爺道。
談歆又問袁嶸:「你呢,你還記得么?」
袁嶸低下了頭,懊悔道:「當時十分信任他,並未過問驗屍之後的細節。」
談歡眯著眼睛道:「孫川作為孫芳菲唯一的親人,竟是從未問起過孫芳菲葬在了何處?」
袁嶸趕緊解釋:「他當然問過,張師爺還親自帶他去了墳地。」
「他當然帶我去看過!可是墳是空的。」
只這一句,讓張逸的臉變得慘白極了。他回頭去看,看到孫川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雖然孫川看不見了,可是那雙眼睛卻似乎一直在盯著他……
那目光悲傷到極致,也憤怒到極致。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衝上來要了他的命。他心亂如麻,幾乎不知要如何應對,他機關算盡,卻獨獨沒有算到孫川會去挖開孫芳芳的墳墓!
明明他掩藏的那樣好,也瞞過了所有人,怎麼可能讓談歆發現了蛛絲馬跡呢?這怎麼可能!
張逸低頭看著談歆腳上的鞋,忽然靈光一閃,又抬起頭道:「縱然我記性再差,可是有沒有挖墳,有沒有埋人,我還是記得的。」
說著話,張逸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已是恢復了些許鎮定,看向孫川道:「你說墳是空的,是何時發現的?平白無故之下,又為何要挖開墳墓?」
「我老來無伴,想在後院修個墳。好讓她一直陪著我……」
「你胡說!」張逸氣火攻心,高聲打斷道:「那墳地依山傍水,分明是你自己挑的墳,你這是在誣陷我。」
「張師爺,你急什麼?」談歆笑問:「莫不是惱羞成怒了?」
張逸又看向談歆,見她眼底帶著幾分嘲弄,怒火燒的更旺,卻明白談歆這是故意在激怒他,好叫他失了心智,故而緩了緩,條理清晰道:「談先生,我只是容不得被人污衊。」
談歆唇角勾了勾,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給他。而是看向孫川:「歡歡,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