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蒸骨
「爺，盜匪全部繳獲，贓物也由司門的人負責清點。不日貼出告示，讓失主前來認領。謝大人不知何處聽了風聲，今早在大殿之上向皇上稟奏，袁嶸向他部下行賄。相信很快袁嶸被徹查。」向來喜怒不變的那張臉、竟是帶了一絲無奈：「我都按你說的在暗中留意袁嶸的事了，就不能讓我見一眼談歡？」
祁恆道：「送談歆那些東西，她至今一樣未動。」
還在記著這件事！
陸安求饒：「爺，我知錯了。」
祁恆道：「為時晚矣。」
陸安急中生智：「外面太陽太大，曬著談歡了可不好。我去幫忙挖地窖……」
「無需你費心。」祁恆緩緩站起身，慢條斯理道：「你現在好好調查一下張師爺，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找到暗地組織。」
聞言，陸安臉色變得沉沉：「是，我這就去查。」
話音方落，人已是從窗子翻了出去。
祁恆理了理微亂的衣袍，也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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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孫芳菲去世后，青雲茶館由於無人打理而日漸衰敗，如今已是凄涼一片。
後院的空地原是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如今花草全無，倒是野草瘋長，談歆拿著鍤埋頭除草，談歡跟在談歆身後，將除掉的野草聚成一堆。
祁恆來時，見兩人揮汗如雨，袖子一挽，走上前從談歆手裡拿著鍤，繼續除剩下的草。
「祁先生，這裡熱，你還是回去歇著吧。」談歆指了指天上的日頭：「今兒出奇的熱。」
祁恆道：「談先生能做，我便能做。」
「祁先生……」
「既然要驗骨，總還有其他事要做。」祁恆打斷了她：「分開行事，不是更好？」
「好吧。」談歆瞧著額頭有汗的人，忽然湊近幾分，在他耳旁道：「在下外出求學時，常與頭烈日下暴晒，所以在下即便難受，也不會有太大的不適。你畢竟出生尊貴……」
祁恆眯了眯眸：「是誰在陳嬌案的時候中暍？」
談歆：「……」
她好心提醒他，他不領情便罷了，還揭她的底！即是如此，她跟他客氣什麼。她輕哼一聲，開口道：「雜草出盡后挖個地窖出來，長五尺，闊三尺，深二尺。」
交代完，談歆頭也不回的朝前門走去。
談歡緊緊跟上談歆，一同出了門。
器很唇角微揚，眼底是一片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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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哥哥好棒呀。」出了門，談歡就忍不住誇起了人。
談歆道：「哪裡好？」
談歡道：「哥哥怕我們被曬著，所以才去除草的。」
明知事實如此，可談歆還是逗弄談歡：「我們出門也要曬太陽。」
談歡才不上她的當：「可是我們現在走在樹蔭底下呀，等一下還可以走在屋檐底下。」
談歆笑了笑，低聲道：「人多，跟緊了。」
「喔。」談歡乖巧應道，離談歆又近了幾分。
雖然天出奇的熱，可集市上仍然人聲鼎沸，商鋪密集處更是水泄不通。經過一間藥鋪時，談歆擔心會出意外，就把談歡抱在了懷裡。
談歡高興的不行，小臉不停地蹭著談歆的肩膀：「爹，人多好啊，我喜歡熱鬧。」
喜歡熱鬧是不假，但是更喜歡被她抱著吧。談歆看破不說破，繼續朝前走去。
「便宜咯，藥鋪開張，所有藥材便宜咯。」藥鋪的掌柜扯著嗓子大喊。
談歆的腳步迅速退後幾步，往藥鋪里走了進去。
約莫片刻左右，談歆滿載而出。談歡看著懷裡大包小包的藥材：「爹，咱們的藥材，好幾個月都用不完。」
「要未雨綢繆。」談歆笑的嘴角彎了起來。
談歡撇撇嘴：「你就是貪便宜。」
談歆：「……」
這說話不饒人的模樣，怎麼越看越像祁恆？談歆捏捏她的臉，低聲道：「你爹我就是再貪便宜，那也是你爹。」
「知道。」談歡眯著眼睛笑：「爹最好了。」
談歆心裡猶如吃了蜜，路過賣小食的鋪子時，又各樣給談歡買了些。兩人來時兩袖清風，這時已是沒手再提。
這麼走下去，只怕天黑也回不去，無奈之下，談歆只好叫了輛馬車。
馬車裡，談歆點了點今日買的小食，酥蜜食、刺錮、磴砂糰子、香糖果子……這幾乎是把集市上所有的小食都各來一遍。
談歆扶額嘆氣，不過幾日沒有帶著談歡逛集市，她怎麼就忍不住花錢了。
浪費，實在是浪費。
明明來之前，她還提醒自己一定要有所節制，要憶苦思甜。談歆扶額嘆氣。可是低頭看著吃著正歡的小朋友，她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到了。」車夫外面喊了一聲。
談歆下了馬車，去了酒樓打了兩升好酒。
回來時，談歡直勾勾的盯著罈子看，不停道嗅呀嗅：「爹，好香啊，好喝么？」
這個小傻子。
談歆笑道：「會喝的人，喝了之後只覺人間是天上。不會喝的人，只會伶仃大醉倒頭就睡。」
「哦……」談歡舔了舔唇，有些惋惜道：「那我還不是不喝了罷。」
到了茶館，馬車停下。談歆付了馬車前，與談歡一道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門。
正事要緊，談歆顧不得將東西放上樓，只提著酒罈往灶房走去，又取了五升酸醋，命談歡抱了些木柴，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後院。
這時祁恆已滿身是汗，雜草除了大半。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看了看：「這麼點木柴，怕是不夠用。
談歆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不夠？」
祁恆道：「跟著談歡，學了一些皮毛，知道你要將木柴放與地窖中燒緞。」
談歆瞭然：「灶房還有一些……」
「那些也不夠用。」祁恆道：「你在樹蔭下稍等片刻，我已差人去買木柴了。」
這也……太配合了。
談歆眉梢揚了幾分：「謝了。」
祁恆也不再多言，繼續除草。
談歆與談歡兩人坐在樹蔭下，清風吹過，讓人涼快許多。談歆本著既然某人主動請纓，她便撒手不管的想法，斜倚著樹假寐。
一旁談歡卻是坐不住了，跑到祁恆跟前，又是喂祁恆剛買的小失食，又是搖著摺扇給祁恆扇風。
不知是不是談歡太過熱情，顯得她有些不知好歹，她也有些坐不住了。索性睜開了眸子，看著面前的一大一小。
許是察覺到身後視線，祁恆也看見了她。
一定是她看錯了，她怎麼覺得……他的目光里竟是有幾分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