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袁氏道：「沒了我，你的官途會走的更順當。我離開，不是對你更有利么？」
袁嶸頓了片刻，又問：「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風裡雨里都一起經歷過，你捨得走么？」
「你認為呢？」袁氏不答反問，眸子里清冷一片。
明明正是炎炎夏日，袁嶸卻無端感到寒涼。她不再是那個依附著他的妻子，或許早就不是了，他為什麼現在才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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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楊柳依依，談歆坐在樹下悶聲不吭，看著正在河裡抓魚的人。
案情有了新的線索，她明明該高興的。可是現在卻偏偏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承認袁氏仗勢欺人蠻橫了點，可也明白袁氏有自己苦衷，更是被人騙到了這場局裡。
想起袁氏脖頸的傷痕，她輕輕嘆了嘆。斷了無數案，頭一次要靠外人保護自己，雖然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眼下來看，袁嶸雖對袁氏冷漠，可也並非沒有絲毫感情，否則今日她與祁恆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出了門。如此看來，引誘袁氏入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對袁嶸讚不絕口的張師爺！
噗通！
一條魚砸進談歆懷中，擾了談歆紛擾心緒，談歆將魚扔到一旁，看向河裡捉弄他的人：「祁先生，這樣很有趣么？」
「案子有了眉目，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祁恆上了案，彎腰將幾條活蹦亂跳的魚拾起來：「中飯我們還沒吃到嘴，快些回去做飯吃。」
談歆看著他往回走的背影，大聲道：「上輩子你是餓死的么，就知道吃？」
「要吃清蒸鱸魚。」祁恆彷彿沒有聽見上句話。
談歆在他身後又道：「你上輩子是餓死的？」
祁恆置若罔聞道：「捉了這麼多魚，是不是可以給我做個魚湯？」
這下談歆總算是領教祁恆裝聾作啞的本領了，嘆了口氣道：「關於袁嶸跟張師爺，你什麼也不想說么？」
祁恆輕描淡寫道：「兩個都不是好東西，還有什麼可說。」
「一針見血。」談歆豎起大拇指。
祁恆笑道：「你是如何猜到女鬼與芳菲案有關的？」
談歆道：「之前女鬼身形就已讓我懷疑幾分，今日再看二人看到鱸魚潰肉的面色，便是讓我更加起疑。」
祁恆神色漸漸嚴肅「卷宗除了隱瞞女鬼，還隱瞞孫芳菲臉上傷痕，這兩人膽子不小，身為朝廷命官，還敢隱瞞案情。「待此案了結，必要將二人嚴懲，以儆效尤。」
談歆朝他眨了眨眼：「他們為什麼隱瞞案情？」
祁恆道：「受他人指使，亦或芳菲之死與他們有關。」
談歆點點頭：「不錯，只有這兩個可能。但是在陽城，沒有人比袁嶸官職更大，他手下的官差又各個兇悍，無論袁嶸對此知不知情，老百姓必然對他聞風喪膽。所以在陽城，沒有人敢致使他。而剛才他想借恐嚇名義軟禁在下，一來說明他對朝廷聘請的臨時官員並不放在眼裡，二來佐證他不想讓在下繼續查案。」
祁恆道：「無論哪一點，都足夠讓他丟了烏沙。」
「只可惜，現在只能找到狐狸，卻抓不住狐狸尾巴。」提到這個，談歆就有些惋惜。
「你已經成功激怒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尾巴就會露出來。」祁恆搖了搖手中的鱸魚：「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給我做魚。」
談歆：「……」
明明他們說的事情這麼嚴肅，他卻還想著吃！
談歆：「祁先生，除了吃，你還想別的么？」
祁恆：「歡歡。」
談歆不信祁恆就這點追求，又問：「除了歡歡？」
祁恆看了眼談歆：「你。」
「什麼？」談歆問。
祁恆道：「還在想你。」
談歆再次無言以對：「在下一個大男人，你想我幹什麼？」
祁恆道：「我在想，你難道一點都不餓？」
話才說完，只聽咕嚕一聲。談歆立刻臉紅了，輕輕拍了一下自己腹部。
很好，這肚子叫的真是時候。
祁恆唇角一彎，愉悅道：「走吧。」
「哦。」她走在祁恆身邊，看著嘴角蕩漾著淡淡微微笑的某人，忽而又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祁恆道：「全力以赴配合你。」
是個有眼色懂實務的人。談歆嘴角一彎，大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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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了屋子，談歆聞見了飯菜香味，去灶房裡一看，見談歡正往灶台里添柴。
談歡仰起頭，擦了把滿是汗水的小臉：「薛靜姐姐去追女鬼了，她把飯菜都做好了。跟我交代，要是你們沒有回來，就讓我自己熱著吃。」
談歆走上前，彎下腰，指著她的面頰道：」這裡有灰。」
談歡抬起袖子擦了擦，這下炭灰變得更多了。
本是漂漂亮亮的小女孩，這時變成了黑鬼，只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眨著眼睛。偏偏這小女孩還不自知，還問：「擦乾淨了么？」
談歆忍了笑意，抓起她的手腕，叫她自己看衣袖。
這一看，談歡立刻就明白了。她哎呀了一聲，抱怨道：「這樣一點都不好看了呀。」
知道她愛美，談歆就道：「去洗一下吧，我來燒飯。」
談歡站起來，到水桶邊舀了一瓢水，從水面看見自己的倒影，嚇了一大跳：「好醜。」
「歡歡才不醜。」
一道溫潤嗓音自身後響起，談歡興沖沖的回頭：「哥哥！」
祁恆蹲下身，拿出帕子沾了水，一邊給她擦臉，一邊道：「薛靜何時出去的？」
談歡道：「午時。」
眼下已是未時，而薛靜依然沒有回來，祁恆看了一眼談歆，見她若有所思，就道：「既來之，則安之。」
此話雖是對著談歡，可談歆卻是明白說與自己，輕輕嗯了一聲。
「哥哥，袁大人沒有為難你們吧？」談歡在木桶里看了一眼倒影，臉蛋被祁恆擦的乾乾淨淨，漂亮的自己又回來了，滿意的扭了扭身子。
「你爹我是誰，他敢欺負我？」談歆不等祁恆說話，就搶先道：「袁大人現在看見我都要繞道走呢。」
「真的？」談歡狐疑道：「那為什麼……你們現在才回來啊，」
說罷，又看了眼盆里的魚，伸手戳了戳：「而且還帶了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