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最怕與女子相處了
「他本來就很忙,這下因為你要查陳年舊案,現在是徹底不回家了。今天早上我連人影都沒見到……」
這下談歆總算明白了,原來袁氏對袁嶸常年晚歸積怨已久,她這是撞在氣頭上了。想到袁氏方才一臉要找她算賬的模樣,談歆心裡就覺得好笑,這是硬的不成就來軟的了?
「袁夫人,在下奉勸你好好想想為什麼袁大人不回家。朝廷這麼多官員,比袁大人大的官多了去了,難道他們都不回家么?」談歆看著滿臉是淚的袁氏,毫無半分同情,冷言冷語道:「不要一有了難處,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很招人嫌,也讓人討厭。」
袁氏漲紅著臉:「你……你敢這樣說我。」
談歆挑釁道:「為何不敢?」
袁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我可是知府夫人。」
談歆笑了兩聲:「知府夫人又如何?」
「你!你!」談歆的不屑令袁氏又惱又怒:「你給我等著!」
「在下很忙,沒空等你。」談歆又是一笑:「若要找在下,就去村子里找。」
村子鬧鬼,陽城人都知道。袁氏當下不敢吭聲了,只站在原地大聲哭道:「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年紀輕輕就守活寡。袁嶸欺負我,張師爺也欺負我,連你也欺負我。」
哭聲驚動了附近的流浪狗,狗大聲的喊叫,不知誰家的孩子突然大哭,緊接著老人的咳嗽聲連連傳來。談歆本是三言兩語想將人打發走,可沒想到眼前這人不識好歹,變本加厲。談歆向前一步,將她推出門外,厲聲道:「再撒潑耍賴,就讓你試一試什麼是真的欺負!」
門哐當一聲被談歆關上,袁氏在門口傻傻的站著。
她是知府夫人,這陽城上下,誰人不給她面子。她可是袁氏啊!這個談歆究竟有什麼本事,敢將她關在門外。
愣了半晌,袁氏忽然又上前,使勁拍打著門,大聲道:「談歆,你給我出來……」
門突然被人打開,那人一席白衣,手執一把青色長劍,沉聲道:「滾!」
袁氏張口就要大叫,那人手身形一閃,手起劍落,削斷了袁氏一縷發。袁氏癱坐在地,嚇的大氣不敢出。
「還不滾?」那人眼眸眯了眯。
袁氏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朝府衙的方向跑去。
「呵!」他一聲冷笑,回身關門。
談歆站在門口,獃獃的看著祁恆:「你……你竟然對一個女子刀劍相向。」
祁恆道:「你與她講道理,她聽么?」
方才他不是都看見了么,又何必多此一舉去問。談歆無奈嘆氣。
祁恆道:「你好話壞話說盡,她依舊蠻不講理。難道任她在門口大喊大叫?」
談歆又是一嘆,雖知祁恆說的在理,可讓她對一個女子動武,到底是於心不忍,只是由衷道:「最怕與女子相處了。」
說這話時,她有些許的惆悵。眉眼微微低垂,細細一聽,語氣也不似平時那般自信。在他面前,她向來要強好勝,少有的軟弱讓他語氣柔軟不少:「以後碰到難纏的,讓我來。」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很快又回過了神:「在下與你不同路,如何你來?」
祁恆道:「那就同路的時候,讓我來。」
想他堂堂太子,如今甘願棲身破舊茶館,與她一起趟這趟渾水,這時還要面對難纏婦人,不管他是何原因住進茶館,但多少幫了她倒是真的,她微微一笑:「謝了。」
祁恆卻道:「想吃排骨麵。」
談歆以為自己聽錯了,稍稍楞了片刻:「你說什麼?」
祁恆道:「等從村子回來,給我做排骨麵。」
談歆:「……」
她終於知道歡歡愛吃是學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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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楊柳依依。微風扶人,枝頭鳥兒歡快鳴叫。久不來村落,袁嶸倒是忽然來了興緻,吟起了詩:「一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闥送青來。」
張師爺忙在身後道:「若是大人喜歡,日後我就叫人在這兒修個房子,院子里栽幾棵樹,種些竹子,再養些花花草草。」
袁嶸道:「不如你把女鬼趕出去?」
「這……」張師爺摸著頭笑笑:「我要有這本事,早為大人分憂解難,何須讓大人煩惱至今。」
袁嶸轉身朝馬車方向走去:「一浪未平,一浪又起,這個談歆也不知何時離開。」
「大人放寬心,她有張狼藉,可我們也有過牆梯啊!」
「嗯。」袁嶸神色未動,卻是嘴角微微揚了一揚。
兩人說話間,已是到了馬車旁。
知袁嶸不喜奔波,張師爺扶著袁嶸上車歇息,跟正忙著搬進搬出的官差們道:「手腳都放輕點兒,別擾了大人休息。」
一個時辰后,張師爺在馬車外道:「大人,屋子收拾出來了,你去看看,哪兒不合適,我再布置。」
袁嶸掀開帘子,院子門看了一眼,原先破舊磚瓦被移走,掉了漆的木門擦拭乾凈后,露出斑駁痕迹。再往裡面看,院子舊是舊了點,但還算敞亮。袁嶸下了馬車,往屋子裡走去,經過門檻時,無意間撇了眼掛在門上銹跡斑斑的破鎖,蹙眉道:「換了。」
張師爺立刻會意:「這就換。」
進了院子,袁嶸在梧桐樹下佇立良久,院外陽光明媚,而這顆參天梧桐卻遮住了日光,讓院子里看著冷清不少,也陰暗不少。一陣風過,梧桐葉颯颯作響,似是有人在他耳邊低語,袁嶸臉色一沉,當即道:「砍了。」
「為什麼啊?」自認為很懂袁嶸的張師爺、此刻卻犯了迷糊:「這麼大的樹,砍了怪可惜。」
「你不覺得陰森么?」袁嶸低聲問。
張師爺往袁嶸身旁站進了些,順著袁嶸的方向看過去。
梧桐枝繁葉茂,長勢旺盛,朝外生長的枝幹粗壯有力,猶如一隻只憑空伸出來的手……張師爺不寒而慄,立刻叫來門口值守的人:「快來,快來把這顆樹砍掉。」
不多時,一顆百年大樹轟然倒地,很快被官差拉了出去。
院內頓時敞亮許多,日光傾斜而下,照進屋子裡。袁嶸久久盯著日光,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