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唆使殺人
「我知你自有一套說辭，而手抖之事，也無外人知曉。」談歆眯眸，又使了三分力捏住周鶯歌的手腕：「在你打算與荀晉好上的時候，就開始鑽研大興律法。知曉孩童之言不能作為呈堂證供，而荀晉早就與你苟合，自然對你包庇再三。」
「你胡說。」周鶯歌低聲叫道：「案子已經結了，與我沒有任何干係。你若血口噴人，當心我去衙門告你！」
「告我？」談歆冷聲笑了：「這裡是你家，你若有理，早就讓下人們進來將我們團團圍住，可是你為什麼不喊？」
周鶯歌盯著談歆，半晌說不出話來。
談歆厲聲問道：「說，你為什麼不叫？」
周鶯歌使勁掙開談歆的手，驚慌道：「你……你嚇住我了……」
「是嚇著了，還是害怕了？」談歆揚聲問道。
周鶯歌低著頭不去看她的視線，坐在椅子里不出聲。
見她沉默，談歆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其實一開始，荀晉不想殺掉陳嬌，畢竟陳嬌是他患難與共的妻子。可是經不住周家財富的誘惑，更經不住你威逼利誘，他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鶯歌依舊道。
「昨夜，陳嬌回家了。你知道么？」談歆忽而問道。
周鶯歌緊緊捂住耳朵：「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談歆笑地很是燦爛：「她問荀晉，殺她之前，有沒有後悔過。荀晉說，有。所以周小姐，你先與人苟合，又唆使他人殺人……」
周鶯歌道：「這一切都是你憑空臆斷，你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我想，她還會回來的。」談歆笑著拍了拍周鶯歌的肩：「能抓住荀晉，是靠著陳嬌的託夢指引。而你……我想，大概是她想親自帶走你吧。你搶了她的夫君，又對她下了殺心。即便陳嬌在心地善良，也難逃心生怨念。」
周鶯歌緊緊咬著唇，抬頭瞪著談歆：「這世上根本沒有鬼，你這是信口雌黃。」
談歆送了聳肩：「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奉勸你一句，沒事可千萬別隨便出門，免得無意之中看見陳嬌，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周鶯歌怒目圓睜：「你給我滾出去！」
「我這就走，但是走之前，還想送你一樣東西。」談歆拿出一張符，塞進周鶯歌手中：「找高人畫的，能驅鬼邪，很靈的。」
周鶯歌將符狠狠摔在地上，滿面厭惡道：「我才不需要這種東西，你們快滾出去！」
談歆唇角一揚，愉悅道：「祁先生，我們走。」
兩人很快出了門去。
屋內只剩周鶯歌一人，她看著地上的符，猶猶豫豫，最後還是將它撿了起來，緊緊捏在手中，驚恐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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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談歆對著一堆青菜挑肥揀瘦，菜農板著一張臉很不高興：「這位先生，再這麼挑下去，我這菜都不好賣了。」
談歆滿臉惆悵：「在下小女生了重病，整日卧床不起，只想吃上一頓青菜面。在下早年喪妻，拖家帶口實屬不易……本就盤纏不多，連帶小女吃上一頓豐盛的飯菜都是奢侈，有時候想想，不如死了……」
」先生，您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有句話說的好，叫天無絕人之路。」菜農打開另外一個口袋，口袋裡裝的都是嫩綠新鮮的青菜：「你來過來，買這裡的，這裡的新鮮。」
菜農悄悄說著話，又偷偷看了看四周，見無人往這邊看，就又開口道：「剛剛你挑的那個袋子里，都是昨天摘的。買新鮮的，給你家孩子吃。」
祁恆站在一旁，抿了抿唇。他從不知曉，連買菜，都有這樣大的學問。
買完菜，祁恆兩手滿滿當當。他低頭看著各種各樣的菜，想起一路上談歆靠著『招搖撞騙』，竟然換得新鮮的菜，一時覺得新奇不已：」為了菜，你真夠拼的。」
談歆道：「這叫生存智慧，你懂什麼。」
祁恆聽出嫌棄之意，又是一笑。
兩人再不言語，並肩往功成客棧走去。
談歆手中空無一物，街邊遇上談歡喜歡吃的小食，就順手買上一些。這樣以來，到了功成客棧時，談歆手中也是大包小包。
兩人經過櫃檯時，李掌柜忽然喊了一聲：「談先生。」
談歆回頭：「何事？」
李掌柜道：「你過來，我悄悄跟你說個話兒。」
見之，祁恆徑自朝樓上走去。
談歆走到李掌柜身邊，問：「什麼事？」
李掌柜從厚厚一沓賬簿底下，抽出一封薄薄的信，面色鄭重地交給她：「一個帶金屬面具的人交給我的，讓我務必趁著沒人時交給你。」
是中間人！他得到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
「他可真大方，一下給我一兩銀子。」李掌柜自顧自地說著話。
談歆收了信，往樓上走去。
回了屋，一打開門。看見桌上堆著各色各樣的小食，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小食，看來談歡是多日不用再賣了。
談歡正坐在桌上吃冰糖葫蘆，看見談歆手中還有冰糖葫蘆，本來是慢慢舔著吃，而後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
小孩子不該吃太多甜食，談歆見她飛快的吃著糖葫蘆，立刻想要出聲制止，旋即又想到很快談歡就要與祁恆分別，到時她一定會傷心難過，這下念頭不但打消了，還主動將手中的一串糖葫蘆遞給談歡。
平日里談歡吃甜食，總有談歆管著，這時見談歆非但沒有管，還將另外一串遞了過來，談歡吃的有些不安：「爹，你怎麼不管啊？」
談歆目光里是溫柔一片：「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今日的姐姐好生奇怪！談歡舔著糖葫蘆，外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索性專心致志地吃了起來。
談歆在桌邊坐下，拿起信仔細審閱。
很快，談歆點了蠟燭，將信燒毀。而後走到衣櫃邊，打開柜子，柜子中放著一個包裹。將包裹取出打開，裡面是黃燦燦的金子。
「哇！」談歡湊到包裹跟前：「好多的金子，爹，比上次的金子多多了。」
談歆看著沉甸甸的金子，嘴角露出幾許笑意。只要再掙一些，她就能帶著歡歡瀟洒快活了。
不知談歡的性子是不是隨了她，看見金子之後，視線就再未移開過，她揉了揉談歡的臉：「將這些金子點一點，然後登記入賬，我去做飯。」
談歡認認真真數了起來：「一顆，兩顆……」
【寫周鶯歌的時候，我一度陷入糾結，到底要不要這個人逃離法網。後來還是下定了決心，就算壞人逃得了律法懲罰，但是心靈上的懲罰，一輩子都丟不掉。所以談歆這一場處心積慮的心靈拷問，是我目前來說寫的最滿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