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鬼泰拳(一)
(在古代泰國,泰國和緬甸發生戰爭,泰國戰敗,國王被俘;緬甸王聽說泰國國王是搏擊高手,就此派緬甸拳師與他比賽,並許諾如果緬甸高手戰敗,就釋放泰國國王。果然,泰國國王完勝,緬甸王也只好把泰王釋放回國。之後,泰國國王把自己多年的搏擊經驗編織成一種拳法,傳授給將士,這套拳法則正是泰拳。
據《泰國民間史》記載,其實泰緬拳賽時,是兩國派出拳術高手比拼。緬甸派出的是全國最強武士亞加拉達,而泰國卻是一個不起眼的黑瘦青年。比賽前,青年用了足足半個多時辰進行了一段奇怪的舞蹈表演,嘴裡還一直念念有詞。而比賽過程更是詭異,亞加拉達就像是中了邪一動不動,任由黑瘦青年一拳擊倒,全身青紫,不省人事。在家昏迷了一個多月才蘇醒,任憑家人朋友如何詢問,他都閉口不言。直到一個夜晚,亞加拉達突然闖入皇宮,生生撕裂了國王,又把自己的肚子撕開,扯斷了腸子而死。
黑瘦青年使用的神秘拳術,就是泰拳。賽前的舞蹈,則是用來召集陰魂助戰的鬼舞。直到現在,泰拳比賽前,對戰雙方依然保持著跳鬼舞的習慣。博彩高手或者行內人士,能通過雙方舞蹈的姿勢,立刻判斷出誰勝誰負。)
我越想月餅那句話越心驚,再仔細回想重新遇到都旺,這一切實在太過巧合!而且都旺的聲音和相貌確實有那麼一點不同,更何況這個心裡早已變態的人,怎麼可能保持這麼平靜的心態。
何況他跟我們說的那些話,聽上去合情合理,但是又似乎在哪裡少了些邏輯。
如果不是都旺,他會是誰?
或者他就是都旺,被傑克用了什麼法門控制了?比如催眠?
而我們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為什麼會捲入其中?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萼住的那條街區。
我抬頭看著一排鐵欄階,上面的井蓋有幾個排水孔,灑著柔和的月光。想到如果出去,有可能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正對著我腦袋,心裡多少有些怯意。
月餅一路和都旺說著話。都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是月餅問的事情卻又都能回答上來,這又動搖了我們倆的判斷。
我把小丫頭綁在背上,爬上台階,順著排水孔看去,視線能看到的範圍內沒什麼人。小心地挪開井蓋,現在已是凌晨三點多,街上空無一人。
我和月餅各背一人,從下水道爬出,我辨了方向,看到萼的居所,沿著街邊貓著腰跑了過去,正要敲門,卻被月餅制止。
都旺又陷入了昏迷,我把小丫頭放下時,發現她居然又長了不少,已經是出落成十歲模樣的漂亮小姑娘。
月餅把都旺斜靠在門前,眼睛迷成一條線,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烏雲遮月,天地間頓時陷入灰暗的虛無中,一道閃電破空而劈,留下開膛破肚的血色殘紅。悶雷聲滾滾而過,風雨呼嘯而來,肆無忌憚地砸在我們赤裸的上身,潮濕中帶著點冰涼的快感。
小丫頭和都旺在門口位置,橫出的門檐把雨擋住,恰巧形成了一柄保護傘。
「來了!」月餅低聲喝道,迎了過去。
奇怪的感覺!
徹骨的寒氣從街頭席捲而來,由黑暗中撲向漫天大雨!
遠遠走來三個人,中間一人就像是走在溫暖的陽光下,讓任何一位少女都能為之著迷的臉上,嘴角微微上翹,掛著邪邪的微笑。又一道閃電劃過,金黃色的頭髮下是一雙淡藍色近乎發白的眼睛!
傑克!
在他身邊兩人,衣服已經被雨水淋濕,暴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長發被雨水打成綹,濕漉漉地貼著肩膀。
只是這兩個女人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膝關節很僵硬,每一步不像是邁出,而是用身體帶起腿,機械地踩進雨水裡。
傑克對著我們揮了揮手,更強的寒氣爆出,彷彿凝固了時間空間,阻擋了雨滴,天地間只有這三個人一般。
「當兩隻被貓玩弄的老鼠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不錯,不過我們是貓,你是老鼠。」月餅微笑著回答,像是和多年未見的老友寒暄。
「哈哈哈哈哈哈……」傑克仰天狂笑著,良久才收起笑容,傲然喊道,「知道對天吐口水會是什麼下場么?就如同這雨水,落到自己臉上。」
「所以你滿臉都是雨水。」我並肩站到月餅身邊攤了攤手。
傑克面色一冷:「只要交出那本書,或許因為咱們鬥地主的友情,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
「書店裡有的是書,不知道您要哪本?」我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月餅摸了摸鼻子:「說不定他要的書店買不著。不過估計紅燈區的街頭小商販那裡應有盡有。」
「住嘴!」傑克被我和月餅冷嘲熱諷地惱羞成怒,「就是你們去丹島洞找的那本書!」
我老老實實地應著,從包里掏出一本書扔了過去。
傑克連忙接住,剛看到封面,就甩手撕得七零八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南瓜,給的是蒼老師還是東京hot?」月餅做心疼狀。
我不屑地瞥了南瓜一眼:「那兩本書我怎麼捨得,給他的自然是學校課本。」
傑克「嘿嘿」笑著,伸出舌頭舔著嘴角的雨水,緩慢的後仰著身體,發出狼嚎般的嚎叫。
「三天,」傑克豎起三根手指,「我給你們三天時間。」
月餅也豎起三根手指:「我只需要三分鐘就可以把你斃了!」
「呵呵,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能斃了最偉大的披古通家族的後人。」傑克冷笑著,雙目幻彩連連,瞳孔忽大忽小,如同水紋蕩漾。他身邊那兩個人像是提線木偶,猛地直起身體抬起頭,露出原本被濕漉漉的頭髮遮擋的臉部。
一道閃電劃過,兩個人的樣貌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我驚叫了一聲,顫慄著退了幾步。
兩張臉幾乎一模一樣,鼻子被生生削去,露出黑洞洞的圓孔,十多條鋼針由眉毛處穿過被挖出眼球的眼眶,直到鼻孔的位置由上及下貫穿,把皮肉緊緊皺在一起。嘴唇卻像是被熱水燙過,血肉模糊的粘連在一塊,鼓著密集的黃色水泡。整張臉更是布滿芝麻狀的顆粒,讓人看了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