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他收了我做研究生
他抬頭看了眼我懷裡的笙兒還有跟在我身邊的玉瑾,點了點頭說:「最近實驗很忙。」
「哦。」我默了默,又趕緊介紹說:「玉瑾笙兒,這是季叔叔,是媽媽的大學老師。」
殷玉瑾乖巧的喊著,「季叔叔。」
笙兒也聽話的跟著她哥哥喊了一句。
面對這種場景是最尷尬的,我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公寓后陪著他們看了一會兒電視,看電視的過程中我心裡很煩躁,哄著他們睡下以後我糾結了很久然後去了走廊上站在季墨川的房門前!
站在他的房門前我的勇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回自己的公寓拿了一包煙出來然後站在走廊上抽著,抽著抽著又覺得實在沒意思。
正想起身時,有一道身影遮掩住了我。
我抬頭,愣愣的喊著,「季教授。」
他提醒說:「抽煙對身體不好。」
我掐滅煙頭,背部輕輕的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笑著說:「我知道,也在很努力的剋制自己。」
「邢晚同學,讓我了解光芒之外的你,或許在黑夜裡,你有什麼想讓我知道的故事。」
我下意識懵逼,「嗯?」
「除開你是宋晚,是熒幕上那個光彩奪目的宋晚,你還是誰?你可以向我卸下你的偽裝。」季墨川頓了頓,嗓音柔和道:「你光芒之外的東西才是我感興趣的,而不是那個……慣常演戲又滿口謊言的你。邢晚同學,你始終要記住一點,要想獲得別人的真心,自己首先要抱以真心待人。」
讓我了解光芒之外的你……季墨川的這句話像一股魔力,讓我輕而易舉的繳械投降!
我按耐下心底的壓抑、痛苦、難堪以及卑微,對季墨川小心翼翼的說:「季教授,我有精神病。」
我放軟身體依偎著身後的牆體,目光艱難的望著季墨川,心裡的自卑感越發深厚,他忽而伸手放在我的肩膀處,而這一放讓我的心突然踏實,他的大拇指不小心放在了我頸部裸.露的皮膚上,令我感到很溫暖,想得到他的感覺瞬間爆棚。
周圍的一切都失了顏色,無論是走廊上湛明的燈光還是窗外明亮的月色,此刻我什麼都看不清,眼裡只有季墨川那張英俊的臉龐。
我……的心在跳動。
「邢晚同學,然後呢?」
季墨川問我然後呢?
我想了想,眼神迷離的說:「季教授,我的精神狀態還算挺好的,但抑鬱症很嚴重,曾經一個月里有很多次我都是在想著死的問題,哪怕有兩個孩子需要我,我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繼續活著,所以一年前我……自殺過,從很高的樓頂跳下去,但最後卻被消防隊的氣墊給接住,還有我有自虐的傾向,我明知道喝酒胃會很痛,甚至胃穿孔過,但我就是要用酒折磨自己,感覺這樣才能好受。季教授,我是一個很差勁的人,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失敗,失敗到只有一個明星的光環。」
我覺得這些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任何人講,但望著季墨川那清澈的眼眸我就輸了。
那乾淨清澈的眸光望著我,讓我忍不住的吐落自己的難堪,但吐完以後的自卑又深深地掩埋了我,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他有其他的牽扯,我心裡所想的一向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季墨川吶,他只是我的老師。
但我的心裡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難受?!
猛然之間我後悔了,後悔將這些藏的很深的秘密講給他,讓他看到我所有的難堪!
我突然掙脫他想回房,但突然有一雙結實的手臂從我的身後擁住我,我察覺到一具溫暖的身體貼上了我的背脊,我愣住,不知所措。
「季教授……」
「邢晚同學,我對你很感興趣。」
「你的意思……」
「想睡么?不困的話就回我的公寓給我講講你的故事,邢晚同學,我覺得我可以幫助你。」
說這話的季墨川很冷靜,我搖了搖頭說:「季教授,有些話我沒法現在告訴你,而今天這些已經是我的極限,我……累了,想回房間休息。」
季墨川的身體很溫暖,他忽而鬆開我勾唇笑說:「邢晚同學,每個人都有他的難堪,無論是你亦或者是你眼中的我,生而為人皆為如此。」
「季教授,我懂你說的話。」
「既然懂,那有時間我們好好談談。」
頓了頓,他又說:「明天晚上我在學校等你,有些話我想告訴你,很久以前就想告訴你。」
我抿唇沉默。
季墨川忽而問:「我們認識多久了?」
「快兩年了。」我說。
「感覺就才見過幾次面而已,但我們就已經認識兩年了,說到底,這是你的問題。」
說到底,這是你的問題。
季墨川是想說我一直躲著他?!
「季教授,謝謝你。」
他忽而笑問:「謝我什麼?」
季墨川的笑,很令人心尖發顫。
我收回目光說:「謝謝你剛聽我嘮叨。」
我怕他再說出個什麼話,所以趕緊轉身回了自己的公寓,關門把他隔絕在了外面。
季墨川,我口裡輕念著這個名字,從去年起他就活在了我的心跳里,救活了我的心。
我伸手捂住心臟,這裡面枯萎的花都一朵接著一朵綻放了,我心裡默念,謝謝季教授。
謝謝他,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但我卻不能再逗留了……他那麼優秀,完美又簡單純粹,而我破碎的身體,又離過婚生過兩個孩子,打過兩次胎,我拿什麼去配他?!
我並不是說我兩個孩子有什麼,而是我這樣的身份配他,簡直是侮辱了那個男人。
更何況我又沒法再生孩子。
不嫁又何撩?!
明知道結局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煩憂他?
猛然之間,我覺得我很自私。
一想到這,我就覺得該離開了!
我沒有去赴季墨川的約,而是帶著兩個孩子回B市玩了兩天,然後交給了趙莫水。
趙莫水說:「我真沒告訴蘇湛年。」
我相信她說:「幫我好好照顧孩子。」
聞言趙莫水問:「那你去哪兒?」
「我繼續在S大混。」
她好奇問:「不拍戲了嗎?」
「短暫時間內是不會拍了。」我說。
「你今年貌似還沒有拍什麼吧。」
「趙莫水,我對以前的生活累了。」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一個人在圖書館里泡一天,偶爾和楊桐、邢瀟或者齊微生吃個飯。
然後晚上回家看個電影就上床睡覺。
沒有以前煩憂的事,沒有那些糟心的人,現在這樣的日子才是我最想過的,而我怕再遇到季墨川,所以回到北京后我就住回了我以前的公寓,雖然這樣,但我還是會去S大複習考研。
畢竟我都已經為它準備幾個月了,參加考試也算是給自己一個答案,沒想到最後還過了研究生的錄取線,成功的考上S大的研究生。
我心裡難得為做一件事喜悅,所以晚上就把楊桐約出去喝酒,喝到半夜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楊桐問我,「你想選誰做導師?要不我給你找一個厲害的又管不著你的?」
我搖搖頭說:「沒打算讀。」
考這個只是給自己一個結果,但沒想著去讀,因為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季墨川說的話。
讓我不要去霸佔社會資源。
「那你考這個幹嘛呀!」
我笑說:「純粹就覺得好玩。」
「隨便你,我先送你回家。」
我下了車突然想起段亦臻,我趴在楊桐的車窗前向他詢問段亦臻最近的情況,楊桐沒好氣的說:「我以為你要留我過夜呢,敢情是問他。」
我抬手作勢打他,笑說:「又沒個正經。」
「段亦臻從家族裡消失了,聽說是去歐洲那邊發展個人事業,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回國。」
「哦,我就問問。」
「那我走了,晚晚姐。」
我擺手說:「嗯,路上開車小心,你酒駕千萬別讓交警給逮著了,不然得鬧得全網皆知。」
戲子事,天下知。
這是社會現態。
回到公寓后我睡了一覺,直到中午才起床去了S大,我的輔導員找到我說:「邢晚同學,上面有個導師指名要你,說你符合他的專業。」
我好奇的問:「誰呀?」
我那時以為是楊桐給我托的關係,但沒想到輔導員神秘的笑了笑說:「你絕對猜不到。」
我:「……」
我能猜到會問她么?
「我猜不到啊。」我說。
輔導員喜悅的說:「是季教授,他今年原本已經收了兩個學生,但無意間翻到你的資料。」
我疑惑問:「他怎麼會翻到我的資料?」
輔導員說,她把我們班考上研究生的人都統一交給了崔老教授,但崔老教授又是季教授以前的導師,而季教授在幫崔老教授整理文件時突然翻到我的資料,問:「邢晚同學也考上了?」
輔導員趕緊說:「嗯,成績還很優異。」
聞言崔老教授摘下眼鏡,擦拭著問:「你對這個孩子感興趣?對了,你不是收了兩個學生了嗎?再收的話你一天也沒那麼多的精力。」
季墨川回應說:「我就問問。」
輔導員說那時的季教授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決定說:「崔教授,我想帶一個心理學方面的學生,也算是把我學過的知識重新溫故一遍。」
「你帶了兩個要研究神經系統的學生,又猛然帶一個心理學的,這個跨度很大,你自己考慮。」崔老教授想了想,問:「叫邢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