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沒有我能動的了的人
蘇湛年反問我,「我有什麼秘密?」
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也並不是真的想問出什麼,我把手機還給他,他接過看了眼輕聲的解釋說:「謝怡然給我打的電話我都沒有接。」
「你接不接是你自己的事。」
蘇湛年把手中的浴巾扔在我的身上,我摸著濕潤的浴巾心裡一陣陰霾,他雙手直接把我從沙發上拎起來,然後摟在他懷裡問:「在想什麼?」
我摟住他的腰說:「沒什麼?」
「我去北京遇見了齊微生。」
我不太感興趣道:「哦。」
「他說你喜歡漢服。」
我埋在他懷裡說:「那是曾經。」
「他也說的是曾經。」
「哦,好吧。」
「晚兒,明天我帶你去莊園。」
我不知道蘇湛年口中的莊園是什麼,我也懶得去知道,那天晚上蘇湛年戴著套和我在床上玩到後半夜,第二天又精神抖擻的上班去了。
我從鏡子里看了眼身上的淤青,用熱水洗了洗然後換上工作服,化了一個妝容去上班了。
昨天的錄像拿到手,我和師兄看完以後開始調查那個車主,他把兩個人的地址查出來說:「等下班后我們再去拜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我疑惑的問:「什麼事?!」
「劉隊讓我們幫個忙。」
我好奇的問:「什麼忙?」
「艾迪兒從C市押回B市,劉隊讓我們過去交接,他說你可能會有興趣見這個女人。」
估計是上次拍電影因為陳凱老師護著我,艾迪兒被劇組趕出去所以才心生報復。
「我沒興趣見她,但可以走一趟。」我說。
我從沒有把艾迪兒這個對手放在眼裡,她所做的一切我也沒上過心,但要不是她放火燒陳饒的公寓,後面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糟糕的事。
殷玉瑾更不會因落海眼睛而受到感染,或許我和蘇湛年的記憶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
說到底一切都是命運捉弄人。
見到艾迪兒時她一身的狼狽,她瞪著我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撕開你的假面具。」
我無所謂的問:「哦,然後呢?」
聞言艾迪兒一臉的錯愕,我替她說:「撕開我的假面具又如何?能影響我現在的生活嗎?艾迪兒,你不過是一個從未入我眼的跳樑小丑。」
艾迪兒,完敗。
我和師兄前腳剛踏進檢察院就聽見同事說:「宋檢,有個叫劉成的人找你,說是李毅助理。」
師兄好奇問:「李毅是誰?!」
我把李毅的事告訴他,然後又把我們之間的恩怨告訴他,師兄突然想起說:「最近A組正在查一個叫李毅的人,你說會不會就是他?」
李毅這是有求於我?!
我站在師兄的身邊,將視線放在那個助理的身上,他正趾高氣昂的吩咐我們的清潔工。
「你把這裡拖一下。」
清潔工說:「先生,剛拖了。」
他冷道:「再拖一遍。」
聞言清潔工直接拿著拖把轉身離開,他瞪著清潔工的背影罵道:「什麼東西,有什麼好嘚瑟的,不就是一個打雜的,爺還不稀罕呢。」
我眯了眯眼說:「師兄,見嗎?」
師兄也看到剛剛那副場景,他沒好氣的說:「要見,但要他親自打電話約你才行!」
我和師兄繞開那個助理回到辦公室,推開門看見瀟舟山正在做資料,我問她,「有線索嗎?」
「有,我查到了一個叫李毅的人,你遇到的那起車禍的車主雖然和李毅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他們之間有過轉賬,不過李毅很謹慎,他是通過助理轉給那個車主的,就在你出車禍后一個小時。」
我想著說:「那天只是小摩擦,估計是李毅想給我一個警告,那我們下班就不必去拜訪那個車主了,可以直接去見李毅,不過李毅平時很謹慎,如果我們三個直接去的話他會有警惕心的。」
「我們在外面等你,反正你有槍也不用怕。」
說起槍的話,我拿上了段亦臻給我的那把槍,因為我實在不想像師兄那天一樣苦哈哈的寫報告,我拍了拍師兄的肩膀提醒說:「記得帶槍。」
齊微生給我們槍,是讓我們在緊急情況下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使用,但又怕我們瞎用,所以才提出報告這麼個規矩,但一想到報告哪怕是生命真的受到了威脅,我也沒有用它的打算。
不過好在段亦臻的槍在我這兒。
我下班換了一套機車服,機車服裡面有裝槍的設計,我直接把兩把槍塞進去以防萬一。
師兄和瀟舟山也換了衣服,我們三個人開車去了瀾庭坊,一到那邊我就給李毅打了電話。
李毅接通問:「找我幹嘛?」
我反問:「不是李總找我嗎?」
李毅一頓,問:「你在哪?」
「瀾庭坊。」
「我也在,你上來。」
我知道他在,所以才來這邊的。
我進去沒有著急的去找他,而是在樓下喝了一點酒才上二樓,一到二樓就有人引我進去。
剛推開門就看見李毅左擁右抱,白天的那個助理也在,我進去說:「李總真是好興緻。」
「都快沒命了,當然要趁著現在能玩的時候多玩玩,宋小姐……哦,不,現在應該叫宋檢。」
我笑的虛偽說:「這話說的,我看李總活潑亂跳的挺好啊,而且還有精力餵飽兩個美人。」
李毅直接沉臉說:「別在這說倒胃口的話。」
我換個話,「李總白天讓人找過我?」
「宋晚,你要背叛我們的承諾?」
我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問:「什麼承諾?」
李毅一腳踢開身邊的人,「那天我放過你不要違約金,但現在呢?你要堵死我的活路嗎?」
懷裡的女人被他推開,我聳聳肩說:「我很感激李總那天放過我,但我沒有違背承諾。」
他直接道:「現在檢察院在查我。」
「檢察院查你又和我沒有關係。」
「你敢說沒有關係?」
想起他那天用手摸我的腿,我心裡一陣泛惡說:「老子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你怎麼就不想想你自己做過什麼被檢察院盯上了,別他媽的亂給我扣屎盆子,戴著不爽不說還噁心人!」
白天那個助理聽見我這麼說,他直接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砸過來,我閃開聽見他狗仗人勢的說:「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兒耀武揚威?!」
「你又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有什麼好嘚瑟的,姑奶奶才瞧不上眼呢。」
這是他白天說的話。
我現在還給他!!
李毅忽而道:「宋晚,別逼我動手。」
「你動手我就怕嗎?」
我摸出懷裡的一把槍說:「李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要想檢察院放過你也很簡單的。」
他盯著我手裡的槍說:「你提條件。」
「八年前宋家落敗的事,究竟是誰聯合你們組織的?還有你和政界里的哪些人有聯繫?」
「呵,你當我傻嗎?他們倒台了你覺得我李毅還有活路嗎?就坦白告訴你吧,你們宋家落敗的事和我沒有關係,八年前我們李家還是一個小企業,還參合不了那麼大的事,現在政界我就和楊天承先生有關係,但你知道了又如何?」
他就講出了一個我們動不了的人!
「李毅,你告訴我,我保證你們李家相安無事,倘若你不告訴我,等事後我查到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記住,宋江省的案子不是我在查,而是齊微生親自在查,是上面領導的人在查。」
「八年前我們李家還沒有資格參合你們的事,況且現在……我並不覺得你能保證我相安無事。」李毅頓了頓,笑說:「你就可勁的查吧,宋晚,你絕對查不到的,你想要知道真相除非你把B市的政治格局給重新翻盤,不然你永遠也不會贏。」
政治格局重新翻盤,不然永遠都不會贏。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曾經的事還牽扯到北京那邊,而B市這邊只是某個布局人的炮灰。
我挫敗的離開,回到車上師兄問我怎麼樣,我把李毅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他們。
聞言師兄和瀟舟山都沉默了。
我們都明白,前面的困境很大。
就楊天承一個人我們都動不了。
我回到了公寓,打開微信看見楊桐給我發的消息,他說:「你的狗崽子正在非洲狩獵。」
又跑非洲去了?!
楊桐還給我發了兩張他狩獵的照片,這可以排斥和他段亦臻是同一個人的嫌疑。
我想了想,問:「認識段亦臻嗎?」
楊桐回復道:「認識。」
我驚訝的回復:「在線?」
「不然是鬼給你發的消息?」
他諷刺了我一句,然後發語音消息給我,「我認識段亦臻,不過不是很熟,我爸說他是我的小叔。你是不是驚奇他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不光你驚奇,連我都緩了很久才接受這個現實,不過你怎麼會認識他的?聽說他這個人不好相處的。」
楊天諾說段亦臻的輩分很高,我也發語音說:「他姓段怎麼會是你的小叔?而且和你長一模一樣這個事太讓人匪夷所思,要不是他的腰部處沒有紋身,我真覺得你們兩個是同一個人,而且性格又那麼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楊桐正在講話中——
許久,才收到他消息。
整整一分鐘。
我聽著他咒罵道:「屁,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壓根就是兩個人,而且他脾氣這麼古怪,老子才不像他呢,再說小爺這麼和藹可親,哪裡和他像了?晚晚姐,我挺討厭段亦臻的,他天天在外面浪蕩給我爸惹是生非,惹的麻煩全都是我爸和叔叔在處理,他就是那種光拉屎不擦屁股的人!不過我也很奇怪,為嘛他姓段會是我小叔,不過奇怪歸奇怪,小爺才沒那麼多時間研究他。」
好吧,問楊桐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我安撫了他幾句,「段亦臻的確沒有你性格好,起碼我們公司的楊桐要講道理些。」
他回復一個笑臉。
我沒有再回他的消息。
在公寓里待了大概半個小時,蘇湛年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他在樓下,讓我下去找他。
我拿著手機下樓,遠遠的看見他的身子倚靠在車門上,手裡點燃一支煙,目光灼灼的望著我,我受不了他這視線,索性低了低腦袋。
我走近問:「幹嘛?」
「昨天不是說好了要帶你去莊園嗎?」
他摁掉手中的煙頭從車裡捧出一束玫瑰花交給我,愉悅的嗓音問:「晚兒,你喜歡么?」
他還給我製造了點浪漫。
我接過抱在懷裡說:「喜歡。」
是真的喜歡,至少他在用心。
聞言蘇湛年低下頭親了親我的額頭,隨後拉著我的手腕將我塞進副駕駛里,他微微彎著腰替我繫上安全帶,挑眉道:「我們去過二人世界。」
我伸手撫摸著他的唇角笑說:「好。」
蘇湛年關上車門,兩小時后我望著窗外已經完全黑下去的夜空,又看了眼窗外荒涼的路側才覺得事情大發,他這是打算帶我去山溝里嗎?
我問他,「到底去哪兒?」
蘇湛年嗓音柔柔的回應著我說:「私奔。」
我又好脾氣的問:「私奔去哪兒?」
他笑問:「老婆想去哪兒?」
「我不是你的老婆。」我否認。
「你不是我老婆那誰是?」
蘇湛年這話特別的不要臉。
「你是我前夫,要說個新身份的話就是我的情人,蘇湛年,做男人不能太得寸進尺。」
「那誰是正牌?」
我笑了笑:「反正不是你。」
蘇湛年淡淡的問:「關傾?」
「我和關傾……只要他要結婚,我絕對會和他結婚的,蘇先生,我是不會背叛他的。」
車子猛的停下。
蘇湛年沉著臉望著我,我盯著他的眼眸提醒說:「你別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蘇湛年睥睨我一眼,半晌才重新發動車子,沒好氣的說:「爺不和你生氣,懶得搭理你。」
我思索,覺得自己說過分了。
他是想討好我的,我沒必要這樣對他。
我先道歉說:「抱歉,湛年。」
他默了默說:「沒事的。」
「那我睡一會兒。」
到達目的地已經很晚了,蘇湛年低聲的喊醒我,我睜開眼看見他的目光沉靜的望著我,高挺的鼻子抵著我的鼻子,我吸了吸一口氣目光渙散的望著他,他輕輕的笑了笑,然後抬手揉我的腦袋,隨後才解開我身上的安全帶。
雖是夏天,但蘇湛年怕我感冒還是給我裹上了他的風衣,我藏在他的衣服里問:「這是哪?」
「我租的一間民宿。」他說。
「幹嘛帶我來這裡?」
他笑了笑:「想帶你來度假。」
蘇湛年摸著黑帶我進去,房間里很典雅,他摁著我的肩膀坐下說:「我去給你做飯。」
他還知道我沒有吃飯。
我想起他剛送我的玫瑰花還在車上,我出去拿進來插在幾個花瓶里,房間里瞬間變的生動。
蘇湛年做好了飯端出來,是簡單的麵食,上面還有一個雞蛋,我說:「我不喜歡吃蛋黃。」
「我知道,你留給我。」
我用筷子夾給他,他一口吃了個乾淨。
我吃了飯後去浴室洗澡,想著按照這個情況想要在明天早上趕回去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出來后給師兄打了一個電話請半天假。
師兄笑說:「你隨意,反正老師不在。」
我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蘇湛年從浴室里那些我的衣服出來,他從裡面取下兩把槍放在床邊,「你們調查的事是不是很危險?」
我沒在意說:「還好的。」
「是我問的傻.逼了,你們做這事怎麼可能沒有危險?」他頓道:「牽扯的人那麼多,你們能查下去就已經不容易,更何況還想要查清這件事。」
「沒什麼的。」
我真覺得沒什麼的。
我相信這件事會水落石出的。
蘇湛年沉默,他把玩著另一把槍說:「這就是哲璽的吧?他原名其實不叫這個的。」
聞言我趕緊坐起身子問:「你認識?」
「你們查的事我也有調查,哲璽原名段亦臻,北京戶籍,父親是商人。」
「還有嗎?」我問。
「雖是商人,但富可敵國。在那邊沒有人敢動他們,包括我的祖父都對他們留有三分情面,不過我祖父那個人只是覺得段家是對他有用的,倘若沒用的話,他也不會給誰什麼情面的。」
我嘆息說:「那你祖父也厲害。」
蘇湛年的祖父也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他就那樣,你認識鄧秀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