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關傾與我的恩怨
我要離婚的原因蘇湛年恐怕比我更清楚,所以他現在摁在齊微生的身上又算怎麼回事?!
我垂下腦袋對師兄說:「先掛了。」
師兄估計是聽見蘇湛年的聲音了,他猶豫道:「你和他好好的談,心平氣和的談。」
我掛了電話看向他,漠然的說:「蘇湛年,我們無法回到曾經,現在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蘇湛年緘默,他從樓上下來,腳步輕輕的,似走過我一生的璀璨亮彩,我仔細的盯著他的神色,淡淡的,眼眸深處寒冷無比。
他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落下簡單的四個字,「如你所願。」
我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錯愕,按照以前的話我以為我會和他爭論許久,都已經做好了與他戰鬥的準備,但他卻輕描淡寫的丟下四個字離開。
在這一刻,我察覺到他離我而去。
但這是我一直所期望的。
我上樓看見殷玉瑾孤零零的坐在落地窗前,我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問:「在看什麼?」
他答:「窗外的景色。」
窗外有一簇花海,顏色各異的,但殷玉瑾分辨不出,我笑著問:「那你在想什麼?」
「我很努力的想和它們溝通,但它們似乎討厭我,從不告訴我,它們是什麼顏色的。」
一瞬間,我眼中的淚水崩潰。
什麼顏色的,幾乎成了殷玉瑾的執念。
「明天我們去美國檢查眼睛。」
……
到美國后我打電話給張嬸,她說:「宋小姐,我最大的使命就是把殷少爺交到你的手中。」
我抿唇問:「你沒在美國?」
「嗯,我現在跟我女兒住在一起的。」
我默了默,感激道:「謝謝你這麼多年對孩子的照顧,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他來見你的。」
「宋小姐抬舉我了,對殷少爺來說我就是一個照顧他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講是傭人。」
張嬸想和我們劃清界限。
我望了望殷玉瑾冷清的小模樣,「好。」
掛了電話后我把張嬸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了殷玉瑾,他伸手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心,「嗯。」
我問他,「難過么?」
「姥爺說,人這輩子得到一些東西就註定要失去一些東西。」他偏頭望著我,眼眸清澈道:「於我而言有比張嬸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守護。」
殷玉瑾與我溝通時更常用英語了。
我握緊他的手說:「媽媽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打電話給關傾,那小子見是我的號碼立即給我掛斷,我暗嘆,只好直接過去找他了。
我和關傾從小就八字不和,我小學、初中、高中都和他一個學校,我跳了多少級他爸也摁著給他跳了多少級,而因這事他一直都在責怪我。
不為別的,他在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就喜歡一小姑娘,在他的計劃里他是想陪著那小姑娘一起學習的,因為我他的美夢破滅,那小姑娘又因為他跳級以後沒經常在一起玩就和他生疏了,更何況他升了初中后兩人好幾年都沒有聯繫過。
不過關傾有脾氣,他愣等著那小姑娘一步一個腳印升初一時搞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告白。
那時他是高中部的再加上家裡有錢,有意氣風發惹事的資本,但那小姑娘就一普通家庭。
他的這場告白導致別人被勸退學,他找到我讓我幫忙,我幫了但結果搞砸了,然後那小姑娘回到老家的縣城裡讀書,從此跟他斷了聯繫。
關傾厭惡我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我讓他跳級,二是又因為我讓他心愛的小姑娘被遭退學。
但我何其無辜?!
我跳級只是因為我爸想讓我早點升入大學接觸政法,而他爸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罷了。
換個話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你又看看你如何如何,他爸就是存心和我爸比較。
但這些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就拿他告白的那事來說,他讓我去給我爸求情,讓我爸給學校的領導提一句放過那小姑娘。
我發誓,我真幫他了。
但我爸覺得是小孩子過家家,再加上對關傾一向沒什麼好印象,所以就沒放心上當回事。
反正只要是錯,關傾都會給我扣腦袋上,他對我的誤會一直都深,我也懶得解釋。
是的,我一直都懶得搭理他。
不過現在卻有事求他幫忙。
關傾高中一畢業就跑到美國留學了,而他恰好學的醫,更恰好學的是眼科方面的。
論年月,他學了十年的醫。
我到了關傾所在的醫院專掛關傾的號,剛掛了號護士就說:「小姐,關醫生打算下班了。」
順著護士的視線,我看見關傾出現在大廳里。
「下班?他上班這麼隨意?」我問。
護士解釋說:「他有課。」
我握緊殷玉瑾的小手問:「什麼課?」
護士笑的崇拜道:「關醫生也是老師。」
我喊道,「關傾。」
他皺著眉詢著聲音望過來,看見是我關傾這小子撒腿就跑,人一會兒就沒影子了。
護士尷尬的問:「你們是好朋友?」
我咬牙道:「不,仇敵。」
現在關傾跑了再加上他又不接我的電話,我想要找到他幾乎是大海撈針,我心裡感到挫敗,但又覺得無所謂,因為關傾躲我是正常的。
畢竟他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我正感到惆悵時,殷玉瑾伸手指了指前面出現的幾個人,說:「母親,我要去見姥姥。」
殷玉瑾手指的幾個人都穿著一身西裝,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外國姑娘,她向我走近用生疏的中文解釋說:「我們要帶殷少爺回家見鄧太太。」
鄧太太應該就是鄧秀甄。
既然殷玉瑾認識他們,那我也就放心的把孩子交出去,送殷玉瑾離開以後我又給關傾打了電話,他一直不接,我就發簡訊轟炸。
他估計煩了就把手機關了機。
我心裡把關傾這小子咒罵了一遍又一遍,但對他又毫無辦法,索性我把電話打給了他爸。
他爸從小就對我有好感,一心想做他們的兒媳婦,雖然這事從我嫁給蘇湛年後就焉了,但他爸對我的態度還是像以前一樣真摯。
他把關傾的公寓地址告訴了我,我順著這個地址找過去,一直敲打他的房門都沒有人在。
鄰居聽見聲音出來好心的告訴我說:「一般這個時候關醫生都在隔壁街的酒吧里消遣。」
關傾的日子過的真單調,就連他的鄰居都知道他每天會幹啥,我找過去時卻沒見到他。
護士說他有課,估計還在路上吧。
我最近的情緒特別糟糕,剛坐下點了一杯伏特加就接到律師的遠洋電話,他欣喜的說:「宋小姐,蘇先生剛讓律師送來了離婚協議書。」
心猛的空了。
我說:「嗯,按程序走吧。」
蘇湛年放棄了我。
我也放棄了他。
這是很公平的。
沒什麼好難過的。
話雖這樣,但心臟卻跟敲打了一個洞似的,流著股股的鮮血,我再無法去擁抱那個男人,更無法在別人的面前趾高氣揚的宣誓自己的主權。
我從酒保的手中奪過那瓶伏特加仰頭喝下,然後伸手指了指剛進門的關傾說:「他結賬。」
關傾看見我又再一次的撒腿就跑。
我笑了笑對酒保說:「還是我結賬吧。」
我把卡遞給他,他接過。
在關傾的公寓樓下我吐的一塌糊塗,跌跌撞撞的找到他的公寓,我趴在他門前睡了過去。
關傾一直都沒有開門,半夜我冷的身體發抖,蜷縮成一團學著貓的聲音一直叫著,他的鄰居睡眠受到干擾,紛紛打開門出聲譴責我。
關傾不得已,打開門把我像死狗一般的拖進去。
我一直喵喵喵的叫著,喊著,「傾傾。」
關傾關上門后就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笑吟吟的說:「關傾,別再恨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