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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同他的關係破冰點

  蘇湛年的話讓我的心底大驚,我正欲說些什麼,劉瑟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我瞬間冷靜下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此時的狀況。


  給蘇湛年說實話?!


  倘若說了實話他定會深究的,那麼以前的種種都會露骨的攤開在他的面前,那些美好的回憶、腐朽的秘密都會被他親自一點一點的解開,或許他也會知道我爸對他所做的事。


  齊微生說過蘇湛年的記憶在漸漸的清醒,他私底下查過我,肯定也查過其他的事。


  所以我此時不能莽撞。


  在夜夜海風浪中我抿著唇望著他,黑色的呢子大衣裡面穿了一件純手工製作的黑色正統西裝,身材異常挺拔,薄唇微抿,五官清雋到如精雕細琢一般找不出一絲瑕疵!

  就在一片寂靜中,一個軟軟又低低的童音耐心的解釋說:「我是晚姑姑的侄兒子。」


  蘇湛年挑眉,「侄兒子?」


  「你好,我叫殷玉瑾。」


  殷玉瑾非常正式且生疏的向他的親生父親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聽的讓我揪心。


  「你家有姓殷的親戚?」


  蘇湛年對我算是知根知底,所以我家有什麼親戚他大概也知道,的確沒有姓殷的!

  殷玉瑾輕聲道:「你可以喊我Death。」


  殷玉瑾這個孩子刻意強調讓蘇湛年喊他Death,他……是故意在和蘇湛年保持距離。


  蘇湛年勾唇,笑說:「都是中國人喊什麼洋人的名字?Death?你爸媽怎麼給你取死神?」


  殷玉瑾一字一句的答:「我不知道。」


  我爸說Death這個名字是我取的,因為殷玉瑾是早產兒,當時我和他兩個人都處在危險的境地,順利度過這個劫難后我親自給孩子取名Death,是因為他勇敢的戰勝了死神。


  蘇湛年還站在原地,我扯著慌說:「玉瑾是我好朋友的兒子,他們最近因為要出國搞科研,所以就把孩子留給我讓我照顧一段時間。」


  蘇湛年彎了彎唇眉目清明的望著我,我對上他的視線想了想頂著頭皮又說:「你沒見過他,所以今天晚上我想在海景別墅聚一聚。」


  他應道:「嗯。」


  我掐著劉瑟的手問:「ok嗎?」


  「放心,什麼都準備齊全的,就等我們過去吃飯,我還給Death訂了一個蛋糕。」


  我沒好氣的問:「小孩子吃那麼多甜食幹嘛。」


  我和劉瑟並排走在前面,蘇湛年和殷玉瑾走在後面,我聽見身後的蘇湛年慵懶的嗓音詢問道:「殷玉瑾,你今年有幾歲了?」


  殷玉瑾答:「快七歲了。」


  是的,元旦節就是他的七歲生日。


  而現在距離元旦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讀幾年級了?」


  殷玉瑾答:「四年級。」


  聞言蘇湛年饒有興緻的問:「跳級的?」


  「嗯。」


  「我當年你這麼大的時候讀五年級。」


  蘇湛年聰明跳級很正常,就連我都是跳級讀完書的,18歲不到就在檢察院實習。


  殷玉瑾冷清道:「哦。」


  「你小子裝的老氣橫秋的。」


  我轉過身瞧見蘇湛年伸手摟住殷玉瑾的肩膀,打趣的說:「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活潑開朗的小男孩,你這樣能在學校里找到女朋友嗎?」


  我:「……」


  殷玉瑾沒有接蘇湛年的話,那個男人自尊心受到打擊,也沒有再和殷玉瑾聊天。


  劉瑟讓人在海景別墅做了一頓西餐,除開主食琳琅滿目的甜品擺放了半桌,還有一瓶劉瑟珍藏很久的紅酒,他給我們添上笑說:「這玩意挺醉人的,味道也醇香,晚兒少喝點。」


  我笑問他,「為嘛我要少喝?」


  他歪頭一笑:「你待會別耍酒瘋。」


  我忽而明白,殷玉瑾在這,劉瑟怕我在蘇湛年的面前一不小心捅出孩子的事。


  我聽話道:「那我喝半杯就行了。」


  劉瑟舉著瓶子問:「那蘇先生……」


  蘇湛年淡淡的打斷他,嗓音漠然的說:「你們喝就行,待會我還有事要提前離開。」


  離開……


  我偏頭看了眼垂著腦袋切著牛排的殷玉瑾,他的神色很淡,我又看了眼蘇湛年,他的神情亦很淡,還透著莫名的冷酷無情。


  劉瑟沒再勸,而是給我倒了半杯酒說:「明天電影開機,我先在這祝你紅紅火火。」


  我笑說:「哪有那麼輕巧。」


  我抿著紅酒杯邊緣,鮮紅的液體還沒有流到我的唇邊時,蘇湛年的手機就響了。


  他的手機鈴聲很簡單,就一首鋼琴曲,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首鋼琴曲叫什麼。


  他接了個電話就迅速起身。


  他作勢要走,我問:「去哪兒?」


  他坦誠說:「陳饒一個人在墓園。」


  所以他現在要過去接她嗎?


  陳饒倒挺會耍心思的,大晚上的跑到墓園然後又給蘇湛年打電話示弱,她畢竟是蘇湛年喜歡過的姑娘,無論發生什麼蘇湛年都會對她有一絲憐惜,哪怕那個女人奪走了他的孩子。


  蘇湛年打開房門離開,我起身對劉瑟說:「你照顧一下玉瑾,我馬上就回來。」


  我出去看見蘇湛年正往公路上走,我快走了幾步追過去冷道:「我不允許你去接她!」


  蘇湛年身體一僵,轉過身問:「你瘋了?」


  我從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對蘇湛年做過這樣的要求,我勾唇,無賴的笑說:「蘇先生,請你認清自己的位置,你是我的老公,你當著我的面去接自己的前女友算怎麼回事?」


  蘇湛年臉色猛的一沉,冷眸毫無溫度的盯著我,說出的話更字字誅心道:「蘇太太請你認清楚一點,在我還沒有認識你以前我就認識了陳饒,即便她不是我的女人但她也算是我的朋友!現在陳家出事你希望我袖手旁觀嗎?呵,三年前你搶了她的老公,三年後……」


  「三年後又是因為我她失去了她的親弟弟!你何必要說這些針戳的話打擊我。」我冷笑著,攤開雙手問:「我搶了她的老公是真,但她弟弟的事與我毫無關係!冤有頭債有主,她有本事找宋梔報仇去!再說是陳潘做了畜生般的事,他這樣的人不配……我不對去世的人做評論,但蘇先生你得明白,曾經是曾經,你和陳饒已經成為了曾經,現在的你是我的老公,我心底很介意你現在要去接她給她安慰。」


  他是我的神,他不該安慰別的女人!

  「蘇太太,我問你個問題。」


  他問的突然,我懵逼道:「什麼?」


  「你憑什麼覺得你能管我?」


  一句話,把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海風似乎變的凜冽了,眼前的人似乎走的遙遠了,我伸手裹緊身上的衣服,微笑的望著他,落落大方道:「蘇先生,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是你說的你喜歡我,是你說的要好好的和我經營婚姻,這話……似乎還響在耳側,難道現在站在我面前的蘇先生是又要反悔了嗎?」


  「那你的喜歡呢?」他問。


  蘇湛年冷笑一聲,又諷刺道:「把一顆藏著掖著的心拿來和我對換,你覺得我真的那麼好欺騙嗎?況且經歷了這些事後你覺得我還喜歡你嗎?蘇太太,我以前還真的眼瞎了幾個月,其實你還是那個奸詐惡毒的女人,你肆意妄為、你飛揚跋扈、更不可理喻!你去找齊微生、找你的小哥哥去,別他媽的在這煩我!」


  這幾個月的溫情蘇湛年說是他的眼瞎,我低頭看了眼腳底下,忍下眼眶裡的淚水,抬頭對他笑的灼目璀璨道:「蘇先生,那這幾個月的溫情就此打住,我曾經的諾言就此作廢,你說過的話我也會忘掉,當然我不會再管你,以後……我們回到曾經的狀態,互不干涉。」


  蘇湛年擰著眉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轉身上車離開,在他遠去的那一刻我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似的,果然,他根本不愛我!


  他口中的那份喜歡也僅僅是喜歡罷了,是他願意在婚姻中做的一絲妥協,妥協過後發現還是那麼的不堪,索性又和我分道揚鑣。


  我的蘇湛年從不是我的蘇湛年。


  八年前是謝怡然的。


  此後又被陳饒勾著魂的。


  我三年前很費解,不知道蘇湛年到底喜歡陳饒什麼,後面聽說陳饒是學設計的,蘇湛年穿的衣服都是她設計的,而且她很有能力,從上大學開始就自力更生沒問家裡要過錢,雖然偶爾白蓮花,但男人不就是喜歡她那樣的嗎?


  陳饒有時候雖然綠茶婊,但她這個人也不算太差勁,難怪蘇湛年當年會看得上她。


  對比我?

  在蘇湛年的眼裡我是靠著我爸上位的,又是靠著我爸罔顧他的意願才成功的嫁給他的。


  好吧,他去找她吧。


  我對自己說,我再也不打算喜歡他了。


  我再也不打算……我捨不得啊。


  我的那個小哥哥、那個溫柔照顧我的蘇醫生,我終究捨不得他啊,曾經的那份愛戀在心底怎麼也趕不走,跟著了魔似的徘徊在心中。


  假如重新選擇,我再也不要愛上他!

  我想起孩子在別墅,所以掩飾掉心中的悲苦,精神抖擻的回到房間,殷玉瑾已經吃完了牛排,此刻正端著玻璃杯喝白開水。


  我對他說:「玉瑾,有果汁的。」


  「母親,我不喜歡。」


  ……


  劉瑟接了個電話回公司加班,我讓他把車開走,然後拉著殷玉瑾的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回去的路上我發現他的情緒很低落,在回到別墅的時候,我輕聲的問他,「我家寶貝兒不開心嗎?玉瑾,你有什麼心事可以給媽媽講。」


  我蹲下發現他的眼眶紅紅的,我心裡一慌連忙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問:「在難過什麼?」


  「母親,我不喜歡他了。」


  他……殷玉瑾指的是蘇湛年。


  我放低聲音問:「玉瑾為什麼不喜歡爸爸?」


  「姥爺說,男人必須要有家庭責任感。」


  「嗯?」


  「劉叔叔說,陳饒是他的小情人。」


  我艹劉瑟個大爺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給孩子說,我忙解釋說:「陳饒不是,她不配。」


  殷玉瑾眼睛明亮的望著我,我解釋說:「媽媽才是爸爸的情人,陳饒她什麼都不是!」


  「母親,我不懂他。我只是覺得,一個男孩選擇了一個女孩,那麼應該會竭盡所能的寵愛,我在美國的老師說過,愛是神聖的。」


  殷玉瑾說這段話的時候用的英語,我捏了捏他的臉頰笑說:「我知道玉瑾是心疼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笑話他,「嘴硬。」


  他閉嘴沉默。


  我笑,心裡很感激他。


  感激他在意我的情緒。


  晚上躺下休息以後,我收到一條簡訊,是個陌生號碼,「宋晚,我要收回湛年的歸屬權,所以現在開始,我要向你宣戰——陳饒。」


  我回復道:「姑奶奶沒空。」


  她又發道:「只要我懷了孩子……」


  呵,蘇湛年我比誰都了解。


  她想要懷孩子?!

  除非我不再是蘇湛年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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