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受傷住院
我平時很討厭我眼前的這個婆婆,但此時此刻我卻對她心生無盡的愧疚和罪惡感!
她顯然不接受我的道歉,直接一腳踢在我的身上,語氣兇惡的咒罵道:「宋晚!從你進蘇家門的那一刻起,蘇家就沒有過好事!你瞧瞧,我看中的兒媳婦被你逼走,湛年也過了一段痛苦不堪的日子,好不容易等到阿饒回國,你卻在網上爆出他們婚內出軌的事,讓蘇家股份一夕之間動蕩不堪,即使是這樣老蘇都要維護你,讓我別找你的麻煩,讓我對你多些寬容!」
婆婆腳上的力道很重,我硬生生的受下聽著她一聲又一聲的質問心裡難受的厲害。
我垂著腦袋沉默,婆婆可能見我比平時都好欺負,她拿過一旁的水果刀突然插到我的背上然後狠狠地往下一劃,我雙腿顫抖猛的跪下,抬起腦袋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
忽而之間我明白,婆婆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我悲涼的笑了笑,終究無力道:「對不起。」
婆婆見我這個模樣她有一瞬間的無措,很快丟下手中的水果刀離開,待她離開以後劉瑟闖到我的卧室,他見我這樣趕緊打電話給120,我阻止他說:「劉瑟,你送我去醫院。」
劉瑟趕緊抱著奄奄一息的我起身,在車上他緊張的說:「晚晚,我剛看見你婆婆神色匆匆的從你的卧室里離開時我就曉得你受欺負了!」
我沉默,身體不住的顫抖抽搐。
我趴在車上目光渙散的盯著手機,我想給蘇湛年打一通電話但卻沒有那個勇氣。
見我久久不說話,劉瑟又說:「晚晚,你陪我說兩句話好不好,我有點……害怕。」
我虛弱的嗯了一聲,劉瑟笑說:「晚晚,你的新電影下個月就要開拍了,你又有一大筆新的收入買衣服、買化妝品甚至捐給基金會,或者你用不出去給我發獎金也成!」
「劉瑟,都是我的錯。」
……
到醫院時劉瑟剛打開車門打算抱著我進去,我隱隱約約中似看見一個很眼熟的面孔把我從車上跑下去,他的步伐匆匆、氣息凌亂。
我聽見劉瑟驚訝的喊著,「齊先生。」
我笑,喃喃的喊著,「老師。」
「別怕,有我在。」
那抹聲音如此的堅定,我扯了扯嘴皮笑了笑無力再回應他什麼,進入手術室醫生給我打了麻藥,但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體深處的痛。
那抹痛叫做——絕望。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我費勁的睜開眼看見坐在床邊的齊微生,他一身正統的黑色西裝,裡面襯了一件乳白色的襯衫。
我虛偽的感激道:「謝謝你,齊先生。」
聞言他垂了垂眼皮,沉默半晌說:「你昨兒個才出了車禍,身體原本就是在勉強支撐,現在卻又受了傷。星兒,你婆婆是犯了殺人罪,你打算包庇她,然後讓她對你為所欲為嗎?」
「齊先生,我是宋晚,是蘇家的兒媳婦,他們可以包容我對我公公犯的錯,我又怎麼能不包容我婆婆對我犯的錯呢?」頓了頓,我口乾舌燥的說:「我能理解我婆婆對我的恨。」
齊微生沉默不語,他臉色雖溫和但眼眸深處卻蘊含著無盡的波濤洶湧,我偏過腦袋躲開他的目光,卑微的求他道:「公公的去世是我的錯,所以……老師我求求你別起訴我的婆婆。」
「宋小姐,起不起訴她在你,與我齊微生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我……」他默了一會兒,嗓音低低柔柔道:「但我的心裡卻十分的緊張你。」
齊微生是我的曾經記憶,我對他雖有恐懼,但內心深處卻還是對他保留著一份信任。
我抿唇問:「曾經的我們……」
我提不下去我和他的曾經,索性轉移話題說:「老師,我的爸爸沒有想象中那麼正直。」
「嗯。」齊微生坦坦蕩蕩的解釋說:「我曉得老師沒有想象中那麼正直,更曉得老師曾做過一些什麼,我雖然不贊同老師的做法但也沒有阻攔的本事。星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為官之道、處事之理,無論是我還是蘇先生,我們都是堅持著自己對的事,而那些對的事可能會傷害到你……抱歉,我不曉得該怎麼給你說。」
「老師是什麼意思?」我震驚問:「為官之道、處事之理又是什麼意思?我曉得老師的為官之道是剛正不阿,也就是說你曉得我爸的事不可能做到放任自流,而蘇湛年……我很迷糊,你說的話讓我很迷糊,什麼對的事會傷害到我……是和我爸有關對嗎?老師,你在暗指什麼?」
齊微生眼眸深邃的望著我,那一刻我察覺到他眼裡的冰冷和無奈,我大膽猜測道:「假如是蘇湛年推動的宋家落敗……參與其中的又是B市的各大企業,那我爸下馬的事也有……」
我驚恐的望著齊微生,他輕輕的嗓音打斷我說:「星兒,你爸爸做的事已經是罄竹難書,上面的人已經派人盯住了他,所以宋家的落敗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我和蘇湛年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倘若這件事不是我和蘇湛年來做……」
我猛的呵斥道:「閉嘴,齊微生。」
我懷疑了蘇湛年一次又一次,哪怕沈叔叔親自告訴我,我也試圖給他狡辯過去!
所有人都在說是我爸的錯,包括沈叔叔、包括我的公公,所以我信我爸真的做錯了事!
我曉得蘇湛年和齊微生沒有錯,但一個身為我爸的女婿,一個身為我爸的學生,兩個人竟聯合把他打下的江山粉碎了個徹底!
那時候齊微生被我打斷的話是,「倘若這件事不是我和蘇湛年來做的話你的爸爸不僅是落的家族衰落的境地,而是會鋃鐺入獄!」
但當時因為我的阻擋他始終沒把這句話說出口,而是換上溫潤的語氣解釋道:「星兒,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敢送進監獄,更何況你的爸爸呢?再說老師教導過,倘若有一天我真的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手上要麼一直黑要麼一直白,老師選擇了黑,而我只是選擇了白。」
「我沒有怪你。」我冷靜下來說:「我只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沒想通,但心裡真沒怪你。」
「你就是嘴硬,星兒。」齊微生伸手輕輕的握住我的手心說道:「我太了解你了,你越說不怪我其實心裡越怪我!星兒,蘇湛年是你的丈夫,而你爸爸是我的老師而我又是你的老師,所以你心裡怪這件事為什麼偏偏是我們兩個人做的!星兒,我坦白告訴你,這件事只能是蘇湛年來做,也只能是我來做。大勢所趨,倘若要換成別人的話後果不堪想象,畢竟你爸的仇人太多,有很多的人也眼紅的盯著你爸所處的位置,他下馬總會有新的人上馬。」
我深思齊微生的話,我爸下馬以後上了我爸位置的是我爸的同事——楊天承。
楊天承平時跟我爸的關係算不上親密但也算不上壞,畢竟他們都是B市的一把手,平時的工作也都是各不相干的,而且我聽我爸說過,楊天承這個人做事雖然果斷凌厲,但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從不給自己留下禍根!
在醫院裡待了兩個小時,我想起我公公的葬禮還在繼續便勉強的坐起身子,齊微生緊張的握緊我的手說:「我知道你想去哪兒。」
「我要去參加葬禮。」我說。
「你現在這個身體怎麼參加葬禮?」齊微生微微的攏起眉頭,略沉著臉說:「你後面的傷勢剛癒合,你別做一些過激的動作讓傷口崩裂!」
「我不想讓蘇湛年曉得這件事。」
「你要隱瞞他?」
「嗯。」
「傷你的是他的母親。」
」老師,我不想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