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廖雪被貶
白墨始終低垂著眼瞼,聽完某人含槍夾棍的話后,忍不住心尖一抹笑意蕩漾開來,和這女人比口才,找死!
可偏偏,這世上多的是嫌命長的人,這不,眼前就有幾個,廖雪微微一笑:「原來皇后是與皇上偶遇了,臣妾就琢磨著,怎麼那麼奇怪,平日里皇后從未與皇上同進同出,怎麼今兒開了先河了。」
這個女人……
莫筱苒眼眸一冷,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嘴角輕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對上廖雪暗含嫉妒的目光,餘光也瞥到了淑妃幸災樂禍的視線,心思一轉,出聲道:「是啊,平日里皇上陪著妹妹賞園游湖的,今兒陪著淑妃,哪裡輪得到本宮?本宮倒也得了個清凈,多虧你們二位替皇上,分憂解難啊。」
想讓她當靶子?她就把這兩人一起拉下水,順便呢,還提醒提醒她們,白子旭或許在她們眼裡是金子,可在她莫筱苒眼中,卻是茅坑裡的石頭,她不在乎!
果然,廖雪臉上的笑容一僵,嫉妒的目光狠狠刺向看戲的明溪,她沒想到,這女人的本事還真不小,只是一晚,就能讓皇上對她心動!
明溪自然不會退縮,直直迎上她如針般的視線,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莫筱苒優哉游哉的捧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斗吧,斗吧,她巴不得這兩人斗得不可開交,最好能當眾打起來!倒也給她留了個清凈!
「妹妹昨兒個伺候皇上,只怕累了吧?」廖雪驀然出聲,滿臉堆笑:「瞧這臉色,需要姐姐為你請太醫來看看嗎?可不要落下什麼病根才是。」
淑妃爭鋒相對:「聽姐姐這麼一說,臣妾還真有些乏了,許是昨夜操勞過度……」
「噗,,」莫筱苒口中的茶水成直線從嘴裡噴濺出來,操勞過度?白子旭有這麼強大?視線緩緩掃過白子旭小腹以下的部位,嘴角狠狠一抽,好吧,她承認自己沒什麼眼力,實在是看不出,就他那身板,能讓一個女人操勞過度。
「皇后,」白子旭嘴角的笑沉了幾分,「你在往哪兒看?」
莫筱苒尷尬的移開眼:「臣妾是在琢磨,淑妃妹妹操勞過度,需要請太醫,皇上是否也需要順便把個脈?萬一皇上龍體抱恙,日後……」話欲言又止,剩下的,聽在個人耳中,自然是意思不明了。
白墨瞬間移開眼,嘴角往上揚起,雙肩微微抖動著,顯然也是快要憋不住笑出聲來了。
小竹更是直接捂住嘴,深怕一鬆開,笑聲就會傳出去,她的小姐喲,瞧瞧這都是些什麼話?哪有人會質疑皇上的能力的?偏偏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白子旭怒極,臉上的笑容更是深沉了幾分,眼中毫無半分溫度,手指緊捏膝蓋上的褲子布料,一字一字,緩慢啟口:「不必了,朕的身體好得很,皇后若是不信,朕不介意讓你親自體會體會!」
莫筱苒嘴角一抽,什麼時候白子旭也和自己一樣不要臉不要皮了?還體會?體會什麼?「臣妾最近得了一種病。」
「什麼病?」廖雪眼底放光,急忙問道,那模樣,是巴不得莫筱苒得了什麼絕症,就此一命嗚呼。
莫筱苒笑得妖嬈,已經對她的個性了解幾分的白墨,屏氣等待,準備看好戲。
「本宮最近得了一種只要侍寢,就會發瘋的病,」莫筱苒一臉無奈的說道,「怎麼辦,即便臣妾對皇上駕臨鳳棲宮,絕對是掃榻歡迎,但這病……」她幽怨的看了白子旭一眼,將他鐵青的臉色視若無睹,「臣妾不想再一次出手傷了皇上,只能勉為其難,請各位妹妹為本宮解憂了。」
不能侍寢的病?一旦侍寢就會發瘋?
這理由,這借口,為所未聞!
廖雪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她現在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個兒,叫你嘴賤,明知道這女人不識好歹,還去接她的話,這不,中招了吧?
「對了,太后,您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嗎?」莫筱苒話鋒一轉,好整以暇的盯著上首的太后,意味深長的問道。
太后滿臉慈愛的笑容,搖了搖頭:「發生何事啊?」
「可好玩兒了,」莫筱苒撩開裙擺站起身來,步子在寢宮內不斷的來回踱步,「昨晚啊,臣妾偶遇攝政王,邀攝政王進殿喝茶,誰料,這貴妃妹妹就領著皇上浩浩蕩蕩的前來,還把門給一腳踹翻了,臣妾大晚上的,還要去找太監來修門,哎,太后,你說這事好玩不好玩?可笑不可笑?」
白子旭與廖雪同時臉色一沉,狠狠的瞪著某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可惡女人!事情已經過去,就她還記在心上,居然當著太后的面,告了廖雪一狀,話里話外,將矛頭對準廖雪,分明是要告她不分緣由,慫恿皇上想要抓姦!
太后扯了扯嘴角,遲疑半響,才道:「是啊,是挺胡鬧的。」暗地裡,她惱怒的瞪了廖雪一眼,在她眼中,錯的永遠不可能是自己的兒子,錯的永遠是旁人!
「是吧,臣妾也這麼認為,」莫筱苒摸了摸鼻尖,嘴角的笑加深幾分。
白子旭面色一沉,狠狠颳了莫筱苒一眼,為了保全他身為皇帝的名譽,這件事只能推廖雪出來做擋箭牌!
「雪貴妃不尊皇后,降為平妃,因其多日來掌管後宮未曾鬧出過一次變故,繼續入主朝陽殿,手掌封印!」白子旭一道命令,嚇傻了廖雪,也驚呆了莫筱苒。
廖雪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人嗎?居然就因為自己隨口幾句話,為了所謂的顏面,把她推出來做替死鬼?
莫筱苒嘴角的笑多了幾分嘲弄,緩緩說過同樣不可置信的廖雪,看吧,這就是後宮里的女人拼了一輩子也想拴住的男人!
「皇上?」廖雪不確定的喚了一聲,臉色幾乎慘白一片,那是她深愛的男人啊,只是因為皇后的三言兩語,就剝奪了她的品級?從貴妃降為平妃?這讓她怎麼可能接受?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至於昨晚之事,從今往後,朕不想再聽見任何人提起,以免損傷皇后與攝政王的聲譽!」白子旭根本不理會廖雪的痛苦,冷靜的警告著在場眾人,或者說,是某個挑起事端的女人。
莫筱苒很有自知之明的重重點頭,說實話,她也沒想到,居然會歪打正著,可見在白子旭眼底,什麼愛人,什麼妃子,通通不值一提!一旦與皇室的顏面掛鉤,他誰都可以放棄!
這樣的男人,絕非良人,絕對不是!
廖雪踉蹌著後退半步,好在身後一名婢女眼疾手快將她扶住,要不然,她鐵定得摔倒,到那時,臉就真的丟盡了。
「雪兒,還不快接旨謝恩?」白子旭眼底一抹憐惜一閃而逝,口氣也不覺放柔了許多。
廖雪本就是聰明人,此時若大吵大鬧,即便皇上再愛她,也斷然會對她失望,還不如……
眼眶驀地一紅,她掙脫開宮女的攙扶,柔弱的屈下膝蓋,盈盈一拜:「是,臣妾……接旨。」話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啜泣,哭得白子旭心微微疼了起來,如果可以選擇,他怎會親手傷她?一切都是莫筱苒的錯!
要不是她故意在母後面前提起昨晚的鬧劇,要不是她故意針對雪兒,他又怎會被迫下旨?剝奪雪兒的貴妃頭銜?
如果莫筱苒知道白子旭此刻的心聲,恐怕會大呼冤枉,明明下旨的是他,做決斷的也是他,關自己什麼事?從頭到尾她根本就沒提過一次,要讓白子旭懲罰廖雪吧?就算是遷怒,也不帶這樣的。
跟躺著也中槍有什麼兩樣?
明溪低垂著頭,幸災樂禍的笑了,其餘四個常在同樣是心懷鬼胎,如今還不到選秀的時日,後宮中,只一后,一貴妃,一平妃,女子甚少,若是想要上位,此時正是爭寵的絕好機會!
「皇上,」一名常在忽然出聲,溫聲細語地道:「奴婢覺得雖然雪貴妃有錯,但罪不至此,皇上何苦這般重罰呢?不如就看在雪貴妃平日里勞苦功高,算了吧?」她大度的為廖雪求情,畢竟,誰都看得出,白子旭對廖雪余情未了,她在他心底的分量不低,貶了廖雪,他心裡一定不舒坦,若是此時給皇上一個台階下,那到時候,自己在皇上心裡不也有個好印象嗎?
說不定還能求得幾日的疼愛……
白子旭凝眸看了這名常在一眼,朝她揚唇一笑,似讚許,似誇獎,那名常在羞紅了面頰,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龍顏。
莫筱苒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這場戲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皇后,你認為呢?」似乎是見不得莫筱苒作壁上觀,白子旭直接將皮球踢給了她,「你是後宮之主,在你心裡,雪貴妃究竟是該罰還是不該罰?」
問她?
莫筱苒暗暗癟了癟嘴,這皇帝是想借她的口,免去廖雪的處罰吧?但是呢……眼底一抹暗光快速閃過,她這個人有個說不大卻也不小的缺點,就是有仇必報!廖雪昨夜慫恿皇帝到鳳棲宮抓姦,要不是阿洛臨時趕來,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這筆賬,她還記得一清二楚呢,做人是決不能以德報怨的,那叫聖母,而她呢?她就是個小人!專門乾落井下石的壞事!
眼見莫筱苒那雙眼咕嚕嚕一陣亂轉,白墨基本已經猜到了她的幾分心思,看來她必然是不會放過廖雪了。
「如何?」白子旭沉聲問道,等待著她的回答。
慈寧宮內,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莫筱苒一人身上,她漫不經心的走到自己專屬的花梨木椅上,拍了拍裙擺,彎腰坐下,動作慢悠悠的,卻讓眾人紛紛屏氣,只恨不得出聲讓她快點。
「臣妾手中無封印,只是頂著皇后的頭銜,」她輕輕扯動著嘴角,看向白子旭,眼中冰霜漫天:「廖雪妹妹是貶還是不貶,本宮做不得主,全看皇上一人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白子旭是做做戲,還是真打算,將廖雪貶成平妃了,斂去眸中的精光,莫筱苒好整以暇的眯起眼,坐等白子旭的決斷。
想要利用她?她會傻到參與這件事嗎?
總而言之一句話,要當壞蛋,讓白子旭這個種馬自己當去!
她莫筱苒就是個無用的花瓶,什麼事也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