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再見不如懷念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城，住著不可能的人，那個人路過了青春一陣子，卻在記憶里擱淺了一輩子。
皇後娘娘現在不僅僅把蘇曉曉當做乾女兒，還當做知心朋友對待。
她的年紀本來也不大，百歲有餘，這對一個靈嬰境界的人來說，確實很年輕。
今天皇後娘娘心情不太好，喝了一些酒，狀態微醺。
她跟曉曉說了很多，說起當年自己的叛逆，說起在遇到劫難時遇到清月。
當年她第一眼見到清月，並不是感激他的幫助，而是那獨特的憂鬱氣質。
那時候，她正值碧玉年華，也是叛逆之時，偷偷跑出家族，出去遊歷。
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險惡，不幸遭遇歹人，幸好危機時刻，被清月出手相救。
那個時候，清月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數十年的時光，對於一個破虛強者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彈指一揮間，容顏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但是因為她，清月從一個英俊朗逸的男子，刻意變成現在白眉老者的樣子。
那時的皇后，並不知道清月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的故事，但是一見傾心。
她被清月救了，卻纏著讓他傳授自己武藝，以此來接近他。
清月想要把她送回家，但是皇后卻死活不說自己家在哪，更沒有提及自己的來歷身份。
清月正好遊歷天下，尋找突破桎梏的機緣，再加上皇后如此的耍賴粘人，無奈之下，只好便帶著她四處遊歷。
一路上，倒是傳授了她不少法門。
可是好景不長，家族的強者很快便找到她，要強行將她帶走。
清月自然要出手阻止，可是前來的強者，對清月說了她的身份。
在她十二歲的時候，便被帝尊看重，許以在成年之後，娶其為後。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逃出來的原因。
要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她很抗拒，也很無力。
所在才趁著有機會，跑了出來。
她哭的撕心裂肺，希望清月可以打跑這些族人，將自己留下。
可是清月知道這些之後，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小姑娘，再見。」
他轉過身去，沒有阻止別人動手帶走她。
他並不是怕帝尊，當年知道相愛的玉羅剎是大妖，他都敢帶她回天道宗見同門，雖然結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怕惹事，並不怕帝尊，而是不知道，留下她，能給她什麼。
況且她現在還年輕，對於皇后之位，或許並沒有清晰的認識。
不同的年齡，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所以再見，不如懷念。
皇后望著他的背影，淚如雨下。
為何哭，她也不清楚，只是心被刺痛了一下。
只是她不知道，在清月轉身的時候，雙眉花白，容顏蒼老。
容顏如何，不會影響他的心境，但是通過這件事情，他明白，如果當時自己以老者的容顏出現，或許皇後娘娘會感謝之後離開，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一段機緣，一段塵緣，一段心緣。
從此以這副面孔，面對世人，或許會更簡單一些。
皇後娘娘被抓了回來，倒是沒有再跑出去過，成年之後不久，便嫁給帝尊，成為皇后。
她之所以能夠被看重，除了艷絕天下的容顏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她是體內有天鳳真血。
帝尊娶了她，便可以利用其真血，徹底激活自己體內的金龍祖血。
命運的手，太過強大。
她，無法掙脫！
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會想到，那個一身白衣，略帶憂鬱與仙氣的男子。
在她百歲壽宴之時，鼓起勇氣，給他發了請帖。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來，只是讓其徒兒林岳，前來祝壽。
現在她已經是高貴無比的皇後娘娘，也是兩個皇子的母后，也再也沒有人，敢喊她一聲，小姑娘。
蘇曉曉靜靜的聽著，沒有想到，皇後娘娘與清月大羅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段簡單卻又不平淡的往事。
「曉曉，你有喜歡的人么？」皇後娘娘躺在大椅之上，喃喃一句，似乎酒勁上來了。
蘇曉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哦，是誰？」皇后頗感興趣。
「林郎。」蘇曉曉臉色一紅，想到一些往事，卻是幸福的模樣。
「林郎？是他的真名么？」
蘇曉曉眼睛眨了一下，「是的。」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皇后問道。
她知道蘇曉曉的身世，但並不知道全部，有些事情，曉曉隱瞞了。
比如她與林岳相識這件事情，皇后並不知道。
「一首詩。」蘇曉曉想了想，太過久遠的往事，自己藏在心中就好，就簡單說一說此生兩人的相遇吧。
而且此生初遇林岳之時，依舊很美好。
「哦，何詩？」皇后問道。
「君生我未生，我老君未老。凡人多情傷，仙人何自擾。」曉曉說道，似乎又想起當時的情景。
「我生君未生，君老天地老。若君情未央，棄仙看鴛鴦。」
「詩詞雖不華麗，但是很有意境。」皇后說道，「這個林郎，是個書生么？」
蘇曉曉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是一個修鍊者。」
皇后笑了笑，「書生也未必不是修鍊者啊，從這詩句中，能夠聽出他是修鍊者了。怪不得你要修行呢，看來是想要陪他一起看鴛鴦。」
凡人的壽命，太過短暫。
人生七十古來稀，大部分的普通人，壽命也就是七十歲左右，罕見的能夠活到百歲。
修行為何，所謂長生！
這是絕大多數人修行的目的，修武延長壽命，才能夠看很多的風景，有時間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對了，跟著雲婆婆，修行的如何了？」皇後繼續問道。
「還好。」
「雲婆婆著個人，脾氣確實有些怪，不過強者不都有自己的脾氣么。」皇后說道，「她又是大玄國單獨修鍊精神力的頂尖人物，脾氣不好，倒是正常。」
曉曉點了點頭，雖然跟隨雲婆婆修行，只是她對外的一個幌子，但是能夠感受到，雲婆婆本質上，還是不壞的。
「既然有喜歡的人了，就要抓住了，不要放手。」皇后說道，「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便會永遠的錯過。」
蘇曉曉點了點頭，手放在琴鉉上，輕輕撥動了一下。
一曲鳳求凰樂符，緩緩流淌著。
皇後娘娘並未逼出酒勁，而是聽著琴音，緩緩睡去。
人生，難得一醉。
……
大玄國，京城外。
廝殺聲驚天動力，血雨橫飛。
空中下起了大雨，似乎顯得更加悲壯了一些。
邪之子魔王率領的百萬魔族，如今只剩下八十萬，二十萬人已經死亡。
人類修士也已經死了二十多萬，雙方的死亡人數，還在急速增加。
不斷有大玄軍隊從四面八方前來，同時拜月教的教眾，也參與進來。
混戰規模越來越大，畫面如同人間地獄。
護城河的水，都變成了紅色。
大雨傾盆，豆大的雨滴嘩嘩落下，但是仍舊掩蓋不了，那驚天動地的廝殺聲。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身死道消。
林岳與梨落達到之後，也加入到戰鬥的隊伍之中。
這次林岳並沒有隱藏他是破虛強者的身份，因為他在天道宗破虛成功，宗內弟子皆知曉。
這幾天過去了，肯定很多人也會知道的。
各大勢力，在彼此的宗門之中，都會安插眼線。
太子玄無塵看到林岳出手的時候，眼皮還是狠狠跳動一下。
雖然他已經得到消息，林岳破虛成功，但是現在親眼看到，還是十分的震驚。
他與林岳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
即便他不願意，但必須要承認，林岳的修鍊天賦，遠在他之上。
不到四十歲的破虛強者，足以笑傲天下所有的修武天才。
梨落對他修為的提升，也是十分的震驚。
當年她曾經暗中調查過林岳，雖然不知道他從多大開始修行的，但是在秦家王城時，的確才是通脈境界。
從通脈境界，到踏星境界、靈嬰境界，再到現在的破虛境界，僅僅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
按照這個時間推算，林岳開始修行的時間，很有可能從十七歲左右開始。
這個時間裡，他打掃過秦家二小姐秦貝的書房，隨後不久成為秦政的客卿。
那麼根據這個推算，林岳已經是在秦貝的書房中找到有關修鍊的書籍，開始修鍊的。
不知道林岳身世的人，以為他從小便修鍊，依舊無比的震驚。
但是梨落很清楚，林岳比其他人以為的，修鍊速度更加逆天。
她現在有種預感，那就是丁香的魂魄，已經是與林岳有關了。
林岳大喝一聲，殘劍一揮，金光萬丈，九條黃金雷龍大吼一聲，吸收天地雷電之力，化作數百條巨龍，不斷將魔族吞噬。
如果施展九劫雷神劍，想必威力更加的驚人。
吼！
道道靈火長龍，從他身上飛出，朝著魔族咆哮而去。
很快，死在林岳手中的魔族，便已經上千。
當然，他也成功的吸引了魔王的注意。
邪之子魔王正與霍長風大戰，也看到了林岳這邊的情況，眼中寒光一閃。「羅森魔王，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