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野豬合圍
眾人都大驚失色,知道野豬雖然只有四五十頭,卻要比上百頭黑熊更難對付,沒想到進了這片松林,竟是踏進閻王殿了,這還有活路么?
看眾野豬已獠牙森立,齊向越野車咬來,而方大陸卻像嚇傻了,只是手扶方向盤簌簌發抖,何非流大喝:「方大陸,你還愣著幹什麼?等野豬來把你連車一起撕碎么?還不開車快跑?」
方大陸如夢方醒,立即一踩油門,將車疾衝出去,首當其衝的兩頭野豬閃避不及,齊被撞飛,其他野豬急忙向兩旁閃開。
方大陸狂踩油門,將車箭一般射過群豬,向前飛駛。
兩頭被撞飛的野豬有松脂護體,只摔得在地上打了個滾,並未受傷,同時躍起,和其他野豬一起向越野車疾追。
由於道路不好,越野車雖然速度已開到極限,但仍然甩不下這群野豬。別看野豬身軀龐大,行動卻是極為迅捷,狂跑起來,疾逾奔馬,越野車只是剛一衝出時將它們甩出百餘米遠,但不上片刻,它們便追到了車后不足十步之處。
方大陸見群豬越追越近,而越野車卻再難開快,駭然欲死,急得用手直砸方向盤。又駛出里許,群豬便銜上了車尾,兩頭追在最前面的野豬跳起來直咬車體。
情況已是萬分危急,這時前面道路忽然開闊起來,地勢漸高,出現了一片高於林道兩米左右的空曠之地。
眾人心頭一喜,知道已到了松林盡頭,既出松林,或許可以覓地逃過群豬。看前面坡地高於林道,方大陸知道絕不會是沼澤,當即加油沖了上去。
可衝上了坡地,他又暗暗叫苦,原來坡地上雖然沒有荒草灌木,但卻儘是厚厚的黃沙,黃沙陷車,比林道更加難行,越野車速度更加慢了。此時月亮被一大塊烏雲遮住,夜黑如墨,只能見到車燈照耀的不足百米之地,看不清周遭情形,也不知該逃向哪裡!
這時數十頭野豬已都追了上來,前後包抄,兩側夾擊,向越野車發動了猛攻。
方大陸簡直嚇蒙了,將車左衝右突,怎麼也沖不出豬群,一不留神,越野車竟撲哧一聲,衝進了一個大沙窩中,四輪俱都陷入沙內,只有輪上車體還露在上面,立時熄了火。
眾人全都傻了眼,知道這下徹底完了,各自只覺一股寒氣透遍全身,如墜冰窟。
車一陷住,群豬立即都撲將上來,蹄踏嘴咬,對車體發動了瘋狂攻擊。
因為是越野車,所以車體極為堅固,幾乎不輸於防彈車,而車體鋼板和堅厚的車窗玻璃又是平面,很難咬住,因此眾野豬雖然牙尖嘴利,一時卻也難以破車而入。
麻羽罵道:「他媽的,這些野豬,簡直都是瘋子,竟然下這麼大力氣追咬我們!我們都瘦得皮包骨,夠吃幾口的呀?」
何非流笑道:「我們穿行林間,車燈閃耀,車響如雷,驚擾了野豬們的好夢,它們豈肯善罷甘休?」
麻羽瞪眼道:「你還笑?這種情況下你還笑得出來?我知道是我們開車經過松林把這些野豬驚動出來的,這不用你告訴。你別再傻笑了,趕緊想個辦法,把這些要命的閻王打發了吧,否則頃刻之間,它們就會破車而入,將我們都變成優質農家肥!」
何非流笑容不斂,說道:「這種情況下,我除了還能笑得出來外,可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解困脫險的辦法了,我看還是由你來把這些野豬打發了吧。」
麻羽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打發不了它們么?」突然綽起方大陸那把雙股獵叉,挺身站起,一把推開天窗蓋,探出半截頭身,挺獵叉向一頭正在撕咬車體的野豬便刺。
那頭野豬反應快極,霍然扭頭,一口將獵叉叉齒咬住。
麻羽急忙用力向回撤叉,可他哪有野豬力大,只覺虎口一震,獵叉已被那頭野豬咬奪出手,與此同時,群豬見車頂有人出現,三頭野豬一齊撲上車頂,向他狂咬而至。
麻羽手中沒了兵器,既無法抵擋,再想閃避亦已不及,嚇得媽呀一聲大叫,登時魂飛天外。就在這時,他雙腿猛地一緊,被人疾拽入車,同時耳邊聽得一聲大喝:「你不要命了?」
拽麻羽入車的不是別人,正是何非流。他沒想到麻羽竟會出車挑戰野豬,不及攔阻,此刻雖然及時將麻羽救下,卻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驚魂未定,又忽聽身旁眾人齊聲驚叫,原來一頭野豬已從未及關閉的天窗鑽了進來,只是天窗只有二尺見方,這頭野豬大如小象,頭頸鑽了進來,軀體卻還卡在外面。
眾人駭然不已,急忙矮身躲避。
那野豬雖然咬不到人,卻不退出,張著大嘴,呲著獠牙,仍奮力向下撲咬,極為駭人。
何非流怒喝一聲:「惡畜!」挺身向上,雙手各駢二指,一齊插進那野豬圓睜的雙眼。那野豬雙眼頓時瞎了,痛得長聲大叫,頭頸從車中猛縮出去,隨即摔下車頂,摔下之時,將撲上車頂的另兩頭野豬也撞了下去。
何非流鬆了口氣,急忙伸手將天窗蓋拉上。
群豬只是略為驚亂了一下,便又開始向越野車瘋狂撕咬。
車上已再無一件兵器可以擊擋野豬,而車輪又深陷沙中,難以驅車再逃,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必死無疑了!
麻羽也害了怕,向何非流道:「小河流,一路上你智計百出,讓大家擺脫了不少危難,可此時此刻,你若再能讓大家化險為夷,我可就真服了你了,願意天天給你洗襪子!」
何非流喜道:「真的?麻子,你可不許耍賴。哈哈,我的襪子可是臭名昭著,你每天一定要給我洗三遍。」
麻羽道:「洗九遍都行,但前提是你得讓大家脫困,把這些野豬打發了!」
何非流道:「區區幾十頭野豬算什麼,打發它們還不是舉手之勞。我只要發出一個掌心雷,就能將它們全部劈死!」
眾人聽他說得輕鬆,都一百二十個不相信地看著他。
麻羽瞪眼道:「你還會發掌心雷?這牛皮可吹得大了!如果你不是開玩笑的話,那你就趕緊舉手勞動一下吧!」
何非流卻慢條斯理地道:「不忙,不忙。嗯,黑熊出沒,野豬縱橫,江湖路還真是條條難行!大家且聽我作歌一首,以壯行色……」
麻羽急道:「打住,打住!你作什麼狗屁歌?還不快舉手打發野豬,想急死人么?我……」
他話還沒說完,何非流已大聲唱道:
「我是一個叛徒,叛天叛地叛世俗;
我是一個戰士,戰風戰雨戰江湖。
你聽那風在高呼,越過雷池去散步;
你聽那雨在傾訴,懦夫止步江湖路!
女兒不做瓶中花,男兒不做池中物,
就用掌中三尺劍,來把天下英雄數。
數一數盤古開天揮大斧,論一論豎子成名不讀書!
卧龍躍馬終黃土,要數風流看江湖!
看江湖、看江湖龍飛鳳舞,幾人能上英雄譜?
問世間、問世間情為何物,何物能把情天補?
風不停,雨不住,風風雨雨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