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死地生還
過了約有一分多鐘,不見任何動靜,可是眾人剛一眨眼,突然之間,就見本來松垂的軟索倏地綳直了,顯然櫛齒鋸鰩已經上鉤,吞沒了帶著飛抓的鳥肉,一察覺飛抓鉤體,立即快速游向遠處,想要掙脫逃逸,因此拉直了軟索。
眾人沒想到櫛齒鋸鰩這麼快上鉤,無不大喜過望。
何非流見櫛齒鋸鰩拚命掙扎,系著軟索的大樹都已被它拽得枝搖葉落,幸好軟索的索環都是精鋼鍛造,極為結實,無法拽斷,立即大聲叫道:「快,快,大家快一起拉拽軟索,把櫛齒鋸鰩拽上島來,防它脫鉤而走,再也不可複製!」
此時島上一共還有二十多人,當下急忙一起過來,拔河一樣拉拽軟索。
可是眾人加在一起也不如櫛齒鋸鰩力大,拉拽了半天,竟然無法將櫛齒鋸鰩拉近小島一步,耳聽得身後系著軟索的大樹嘩嘩山響,枝葉紛落如雨,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櫛齒鋸鰩拽倒,不禁都是心驚膽戰,駭然不已。
何非流暗嘆人力有時而窮,大為焦急,心念閃動,籌思對策,一斜眼間,忽見旁邊不遠處橫著一根海碗粗的松木,不由大喜,立即叫道:「咱們用松木絞纏軟索,就能把櫛齒鋸鰩拉上島來了!」
說完,他便快步跑過去,將那根松木抱了過來,然後就把松木和大樹當成轆轤,同眾人一起用力絞纏軟索。
機械的作用果然強大,不上片刻,當真就把那櫛齒鋸鰩拉出了黃泉血泊。
眾人定睛一看,這條櫛齒鋸鰩竟然比已死那條還要巨大一些,被拉上島來,還不住地翻騰跳躍,十分駭人,當下都急忙各抱大石,狠砸它的頭部,直砸得它血肉模糊,再也不動,這才罷手。
打死了這條櫛齒鋸鰩,眾人再次長出了一口氣,又都累得頹然坐倒,狠狠喘息。
過了半晌,沈幽蘭說道:「這回湖中再不會有什麼危險,大家可以一起離開這裡了吧?」
何非流向湖中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黃泉血泊還有無危險,尚難斷言,如果貿然下湖,再有一條櫛齒鋸鰩來襲,大家就是死路一條了。」
沈幽蘭道:「那怎麼辦?我們害怕再有危險,但也不能始終困處小島之上啊?」
何非流道:「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只要試探一下湖中還有沒有櫛齒鋸鰩就行了。」
沈幽蘭猛然醒悟,立即喜上眉梢,拍手叫道:「對呀,我們只要再把飛抓魚餌拋入湖中,看還有沒有櫛齒鋸鰩上鉤,就能確定有沒有危險了!」
何非流笑道:「哈哈,正是如此。你這小朋友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啊!」
說完話,他就站起身來,去取還在櫛齒鋸鰩體內的飛抓。可是他和十幾個人一起全力抽拽,也無法把飛抓拽出,剖開櫛齒鋸鰩肚腹一看,發現飛抓已經深深抓進腹壁之內,難怪櫛齒鋸鰩無論怎樣拚命,也掙脫不了飛抓了。
當下何非流取出飛抓,又切了一大塊鳥肉當作魚餌,然後就和麻羽再次合力,把內藏飛抓的魚餌拋進了黃泉血泊。
眾人又像上次一樣,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湖面。
可是這回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松垂的軟索也沒有綳直,湖面上亦無任何動靜。
何非流將飛抓拉回來一看,只見鳥肉還完完整整地抓在飛抓上面,沒有一絲被咬食過的痕迹,看來湖內應該是再沒有櫛齒鋸鰩了,否則肯定不會放過鳥肉這樣的食物。
已然確定湖內再無致命危險,眾人無不歡呼雀躍,有幾人又急不可待了,立即跳入湖中,快速向對岸游去。
不過其他人有了上次血的教訓,卻不敢再貿然下水,直到看那幾人真的平平安安的游到了對岸,這才都爭先恐後地也遊了過去。
隨後何非流、麻羽、沈幽蘭和江采萍也離開小島,游過黃泉血泊,到了對岸。
此時先涉湖而過的那些人都已飛奔而去,看看四下里也不見食人巨蜥的蹤影,四人這才徹底鬆了口氣,但怕食人巨蜥去而復返,誰也不敢稍作停留,立即快步跑上不遠處的山道,然後大步流星地直向前行。
幸好路上再沒有遇到什麼險情,而雲蒙山離北京只有幾十公里遠,四人雖無車馬代步,但疾步走了兩個多時辰,也終於回到了京城。
到了城中,四人先就近趕到了江采萍和沈幽蘭下榻的賓館,不料在賓館中卻意外地見到了洛陽考古學院的副院長馬知非。馬知非是江采萍和沈幽蘭的領導,他是接到北京公安部門的通知趕過來的。
原來何麻二人被拐賣到雲蒙山的第二天,白如雪家的血腥現場便被人發現報了警。警察趕到,從胡文中屍身上找到了他的工作證,當即通知了他的工作單位洛陽考古學院,於是副院長馬知非急忙趕來處理此事。
警方查明,色誘殺人的白如雪已死,胡文中是受害者,沒有任何責任,已把他的屍體送入殯儀館,讓洛陽考古學院方面自行處理後事。馬知非已代表考古學院和胡文中的家屬通電話商量過,決定明天就把屍體火化,胡文中的家屬正在趕來北京的途中。
江采萍和沈幽蘭是同胡文中一起來北京的,馬知非看到了胡文中的屍體,卻不見二女,大為憂急,擔心她們也有什麼不測,於是便來到她們下榻的賓館尋找她們。說來也巧,他剛剛趕到賓館,二女同何麻二人就回來了,他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江采萍和沈幽蘭都餓壞了,顧不上和馬知非多說,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就讓賓館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然後才一邊吃飯,一邊向馬知非說了這幾天發生的情況。
何麻二人也都洗了澡換了衣服,吃飯的時候江采萍把二人向馬知非作了介紹,二人也幫二女敘述這幾天的經歷,說到驚險恐怖之處,只把馬知非的老臉嚇得白了又綠,綠了又白。
席間江采萍將那個白玉胸墜交給了馬知非,並大讚何麻二人的機智勇敢,說要不是他們,不但胸墜得不回來,她和沈幽蘭性命恐怕都難以保住;只是胡文中已死,為保全他的顏面,江采萍沒有向馬知非說出他醉酒調戲自己和沈幽蘭,並因此罹禍之事。
馬知非先代表洛陽考古學院向何麻二人道了謝,然後說道:「為了國家的考古事業,胡文中同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們要永遠懷念他。文中同志這次到北京,是來求證白玉胸墜來歷的,既然那位權威的老教授已斷定胸墜是石崇墓中之物,那麼我們就應該去把石崇墓給找到,以告慰文中同志的在天之靈,並為國家的考古事業作出新的貢獻。」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向何麻二人說道:「聽采萍說,你們二位都在北京務工謀生,尚無固定的工作,不知二位願不願意到我們洛陽考古學院來,和我們一起去尋找石崇墓,為國家的考古事業出一把力?以二位的機智勇敢和不凡身手,埋沒在市井工地之間,實在是太可惜了。」
何麻二人現在正落魄京華,窮困潦倒,只能露宿街頭,此刻聽馬知非竟然說要給他們提供工作,並且是待遇不菲的國家事業單位,這可當真是雪中送炭,他們做夢也不敢想象會有這樣的美事,俱都大喜過望,當即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江采萍和沈幽蘭之所以在馬知非面前大讚何麻二人機智勇敢、身手不凡,就是想向馬知非推薦二人到考古學院工作的,誰知馬知非聞弦歌而知雅意,還沒等她們開口,便先向何麻二人發出了邀請,她們也同樣是喜出望外,覺得面前這個平日里拿腔作調、古板嚴肅的馬副院長倒也不無可愛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