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殊死惡鬥
便在他心念轉動之時,白如雪雙手屈指成爪,已惡狠狠地分別向他和麻羽咽喉抓了過來。她雙手十根手指的指甲都有一寸多長,抓出之時在燈光下閃爍寒芒,並颯然生風,勢如惡鬼攫人,十分凌厲。
何非流見白如雪抓來的手爪竟然攜帶颯然勁風,銳利無匹,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白如雪貌似弱不禁風,實則卻是身懷奇功絕技,看來她絕不僅僅是一個做皮肉生意的暗娼,很有可能還是一個嗜血成性、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自己和麻羽落到這裡,恐怕真是有凶多吉少了!
未及多想,白如雪的利爪已抓到咽喉,勁風刺骨生寒,他無力抵抗,急忙一帶麻羽,間不容髮地避過利爪,轉身和他一起跑向窗戶,準備跳窗逃命,雖然這是三樓,跳下去也幾乎有死無生,卻也顧不得了,總好過被白如雪抓住死在她肚皮上,丟命還要丟人。
可是兩人剛轉身跨出一步,白如雪便飛身一縱,又在前面擋住。如此這般,何麻二人來回跑了幾次,都被白如雪幻影般擋住,就像遇到了鬼打牆一般。
麻羽屢逃不脫,嚇出了一身冷汗,酒意又醒了大半,這時發了橫蠻的牛脾氣,猛地向前一躥,以自己壯碩的身軀直撞過去,口中叫道:「撞扁你!撞扁你這個惡女人!」
白如雪媚眼橫飛,忽然嬌滴滴的說道:「好哥哥,你不跟妹妹上床,妹妹慾望難耐,現在好乾渴啊!可不可以讓妹妹喝你點鮮血解解渴啊?」說著,不躲不閃,迎著麻羽撲上前來,張開兩排瑩如白玉的貝齒,向他喉嚨便咬。
麻羽見她竟然前來咬喉吸血,嚇得亡魂皆冒,急忙向旁閃避,可是喉嚨雖然閃過去了,卻被白如雪的利齒咬在了左肩肩頭,登時齒洞深現,鮮血涌流。
白如雪嘬唇狂吸麻羽傷口鮮血,面目也猙獰起來。
何非流也嚇得不輕,但見麻羽危殆,也顧不得害怕了,急忙腳步一轉,來到白如雪身後,一拳直搗她致命的后心,攻敵所必救。他此時酒意也又醒了八九分,有了一些反抗之力。
白如雪口唇仍在吸血,頭也不回,右手反手一抓,五根指甲一寸多長、尖利如鷹爪的手指便抓住了何非流的拳頭。
何非流立感疼痛徹骨,五指和手背全被她指甲抓破,血肉橫翻。
麻羽肩頭被白如雪咬住,剎那之間,便被她吸去不少鮮血,已然頭暈目眩,情急之下,雙拳疾出,一個「雙風貫耳」,狠砸白如雪頭腦。白如雪這才鬆口離開麻羽肩頭,飄身退開,同時也鬆脫了何非流的拳頭。
何麻二人急忙靠攏在一起,快步搶向房門。孰料還是腳步一動,便又被白如雪如鬼如魅地攔住。也看不到白如雪怎樣抬腿邁步,她身子就像風一樣飄來盪去,但卻迅捷無倫,不管兩人逃向哪邊,她都立刻便出現在前面。
何麻二人恐駭到了極點,但均知發昏當不了死,也都豁出去了,拳打腳踢,和白如雪殊死惡鬥。極度恐駭之下,此刻兩人的酒意倒是完全醒了,恢復了平時的身手。
可是兩人雖然身手俱都不凡,平常幾十個人到不了跟前,但在白如雪這裡卻全不管用,只見她身似飄風,爪如電閃,不上片刻,便迫得兩人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各自全身被她利爪抓得血葫蘆一般,有幾次喉嚨都險些被咬斷。
惡鬥過程中,白如雪體香襲人,並且不時抬腿飛腳,大露春光,這也讓何非流目眩神迷,身手大受影響,一個疏神,「砰」的一聲,被她一腳踢中后腰,咕咚摔倒在地。麻羽搶上來救援,卻被白如雪反手一爪抓在左胸,撕了一條皮肉下來,心臟險被掏出,疼得他一蹦多高,斜刺里躥了出去。
白如雪嘿嘿獰笑,兩臂乍起,向下一蹲,便像惡鷹撲鼠一樣,探嘴來咬何非流的咽喉。
何非流嚇得元神出竅,急忙使出全身力氣,拚命向旁一滾,突覺眼前一黑,便什麼也看不到了,原來他竟滾到了那張春宵帳暖的大床之下。
這床下白如雪抓咬不到,倒是暫時安全,但麻羽還身處險境,何非流又怎能在這裡做縮頭烏龜苟且偷安?急忙掙扎著向外爬,可是一掙扎四肢百骸便無一處不痛,竟然爬不起來。但是在掙扎之時,手腳卻碰觸到了幾樣東西,感覺竟是骷髏頭和白骨,想必都是白如雪在酒吧用色相誘騙回來再吸血殘害的客人骸骨了。再想想這些客人在床上溫柔銷魂之時,誰也不會想到床下竟堆滿了死人白骨,而不久他自己也將一樣是埋骨床下的下場!
何非流心念及此,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尋思自己還不曾在床上溫柔銷魂,就馬上也要落得一個如此悲慘下場,可真是他媽的倒霉到家了!
心念未已,忽聽麻羽一聲痛叫,跟著便撲通摔倒在床邊,顯然是又中爪受傷。只聽得白如雪陰聲獰笑,欺上前來。
何非流在床下看不到外面具體情形,只能看見貼近地面的一線空間,但見白如雪粉嫩如藕的小腿已站到了倒地的麻羽跟前,馬上便要痛下殺手,急忙抓起手邊一顆骷髏頭,擲打她小腿脛骨。
白如雪沒防備床下襲擊,脛骨被打,立即飄身退開。何非流乘機亂抓骷髏頭和白骨不斷向她雙腿擲擊。這床下也不知堆放了多少骷髏白骨,竟是隨抓隨有。
白如雪接連被擊中幾下,痛怒如狂,飛起一腳將麻羽踢開,俯身雙爪疾伸進來,要把何非流從床下抓出。何非流在床下急忙向里一滾,避開雙爪,可剛要再抓白骨向她擲擊,孰料突然身子一緊,竟被人合身抱住,同時聞到濁臭逼人,似乎是一張臭烘烘的大嘴向自己咽喉咬來。
何非流登時魂飛天外,看看白如雪還在外面,絕不會是她進到床下抱住了自己,而她的嘴便是來咬自己也應該是香噴噴的,絕不會濁臭逼人,這可真正是見了鬼了。
他定了定神,感覺抱住自己的手臂有如鐵鎖,已把自己四肢鎖得俱都動彈不得,不禁更是恐駭,急忙拚命將頭向旁一轉,避開咬到咽喉的臭嘴,然後又猛一甩頭,向那臭嘴狠撞。床下雖然目不見物,但他從那嘴中的濁臭氣息可以辨出方位。
只聽「哎喲」一聲,那臭嘴被何非流撞中,發出一聲痛叫,聽聲音是個男子。
白如雪聽到床下的這聲痛叫,似乎也頗感奇怪,立即彎身探頭到床下來瞧看。
何非流以頭撞擊抱住自己之人得手,正拚命掙扎,想掙脫那人的懷抱,不料那人突然雙手加勁,抱著他狠命向外一滾,便從床下滾到了床外。
何非流一出床下,也顧不得麻羽和白如雪了,立即去瞧抱住自己之人。只見這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青衣短髮,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只是他雙眼發直,口鼻烏青,咽喉處還有一個黑血凝結的孔洞,顯得甚是猙獰詭異。
白如雪一見那人,不禁「咦」的一聲,驚道:「你……你已被我咬斷喉嚨吸乾鮮血而死,怎麼又活了過來?」
那男子看到白如雪,立即將何非流向旁一推,隨即倏地直立起來,和白如雪來了個面對面,向她陰氣幽幽地說道:「還我的玉墜!還我的玉墜……」向前一撲,雙手便抓白如雪胸膛,看來是要搶奪她胸前吊著的白玉胸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