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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血衣遊魂

  又過了一會兒,眾人都已在石峰上騎坐得腰酸背痛,何非流四下看了看,說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啊!大家看,我們就像被困在一隻瓶口封死、裝有半瓶水的瓶子里,從上面肯定是出不去了,只能在瓶底找出口。照常識來看,鑿開山腹建造的墓穴里絕不會有水潭,此處既然有水潭,料想這個墓穴必是在一個天然的大溶洞基礎上修砌改建而成的。如果真是大溶洞改建成的墓穴,那麼這個水潭就應該是地下暗河形成的;或者這裡離長江不遠,就是江水通過夾江山壁上的洞道直接流進來形成的也未可知。但無論是這兩種情況的哪一種,都必然存在進水的入口,也就是可以通向外面的出口;只要找到這個出口,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其他人都點頭稱是,麻羽卻道:「你說的也許在理,可也只是理論上說得過去。因為通流進水的出入口肯定在水潭下面,也就是你所說的『瓶底』,但水潭中有八九條兇殘嗜血的蟹手大鯢,就像守潭煞神一樣,你又如何敢下潭去找尋?就算你膽敢下去,恐怕也會沒等找到出口,就進了蟹手大鯢之口,然後變成它的大糞了!」


  何非流點點頭,說道:「這確實是問題所在,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要先想辦法,盡數除掉這些兇殘的蟹手大鯢。」


  可是此事說來容易,要想真的辦到,卻幾乎難於登天。眾人都手無寸鐵,又各自帶傷,別說除掉九條都極為兇殘猛惡的蟹手大鯢,就算是除掉一條,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一時之間,眾人都半籌莫展。這也罷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對蟹手大鯢無計可施,蟹手大鯢竟然向他們進攻了。


  只見九條蟹手大鯢都浮出了水面,團團圍住石峰,各用鋒利的蟹手鉗住石峰的稜角以及凹凸之處,紛紛向上攀爬,竟然比猿猴爬得還快,轉眼之間,就有四五條爬到了石峰上眾人身畔,齊張大嘴,探頭便咬。


  眾人盡皆駭然,急忙向石峰更上方躲避。


  這塊石峰高出水面六七米,直徑要長於高度,足有八九米,最頂端是個橢圓形的平台,整個看來,就跟一個小山峰差不多。眾人都退避到了石峰頂端的平台之上,可蟹手大鯢仍是不依不饒,隨後向上追擊。


  加上司機王師傅在內的旅遊團共有二十八人,此時已經死亡過半,只剩下六男七女一十三人;七個女性除了卞杉杉之外,都被蟹手大鯢追擊得驚聲尖叫,在平台上瑟縮成一團,卞杉杉則和六個男子一起拳打腳踢,阻擊附骨之蛆一樣向上追纏進攻的蟹手大鯢。


  可是蟹手大鯢個個皮糙肉厚,無論頭身,中了拳腳都渾若無事,而它們的蟹手在石峰上也抓得牢固非常,真的宛如鐵鉗鉗物,無法撼動,眾人吃虧在手無寸鐵,拳腳既不能把它們打下石峰,也無法阻擋它們向上進攻,均是險象環生。


  看看九條蟹手大鯢都已爬上了峰頂平台,對眾人開始實施合圍攻擊,情急之下,何非流突然靈機一動,猛地脫下已經在水潭中濕透的外衣,束濕成棍,又在濕棍末端快速挽系了一個疙瘩,然後向蟹手大鯢們劈頭蓋腦便打。


  濕衣沉重,末端再挽系出一個大疙瘩,已和鐵鎚相仿,打在頭腦之上,可比拳腳重得多了,蟹手大鯢雖都皮糙肉厚,卻也挺受不住,連中幾下,便即頭暈眼花,剎那之間,便有兩條被何非流用濕衣疙瘩打下了石峰,雖然未死,但在水潭中也暈暈沉沉的,無力再爬上石峰。


  餘人見何非流束濕成棍奏功,無不大喜,紛紛效仿,各把濕透的外衣脫下,束濕成棍,挽系疙瘩,然後齊打蟹手大鯢。


  這一來,石峰頂上頓時春光無限。因為七個如花似玉的美女把外衣一脫,便都凸顯了也已濕透的內衣束裹的緊俏身材,當真是峰巒疊嶂,山青水秀,妙不可言。


  但六個男子都在全力阻擊蟹手大鯢,雖見春光無限,卻也只能偷眼一瞥,無暇仔細欣賞。他們當中,只有何非流和麻羽練過武功,用濕衣疙瘩可以把蟹手大鯢打下石峰,其他人都只能略阻蟹手大鯢的攻勢,無法擊退它們。而七個少女除了卞杉杉之外,濕衣疙瘩都只是胡亂揮舞,根本起不到作用,已被幾條蟹手大鯢逼得步步退避,岌岌可危。


  何非流又把兩條蟹手大鯢打下了石峰,一瞥眼,瞧見張慕然皓腕已被一條蟹手大鯢鉗住,危在頃刻,不禁大急。但此時他和張慕然相距四五步遠,撲過去相救已然不及,當即一俯身,從石峰平台上拾起兩粒鴿蛋大小的石子,甩手疾擲而出,直打那條蟹手大鯢銅鈴般的雙眼。


  何非流自幼習武,曾經練過「白天打飛蠅,夜晚打香頭」的暗器功夫,拋打暗器,當真是百發百中。他為救張慕然,情急之下打出的這兩粒石子勁力既猛,準頭又正,一下便打進了那條蟹手大鯢雙眼之中,直貫入腦。


  那條蟹手大鯢雙眼登時就被打瞎了,痛不可遏,蟹手鬆脫張慕然皓腕,猛地躥起一丈多高,翻著跟頭墜下石峰,摔入水潭。它在水潭中仍是劇痛難忍,又在水面上連連躥躍,直到躥出數十米遠,一頭撞在那具白玉船棺之上,撞得腦漿迸裂,這才肚皮翻白,浮屍潭中。


  何非流也被這條蟹手大鯢的驚人死狀嚇得一呆,但見那具白玉船棺被猛撞了一下,似乎晃了一晃,發出一聲莫可名狀的古怪響聲,然後就恢復了平靜,不由暗暗心驚,感覺白玉船棺十分詭異。


  這時張慕然「嚶嚀」一聲,撲到何非流懷裡。剛才鯢口餘生,驚險無比,真把小姑娘給嚇著了。


  何非流拍拍張慕然肩背,以示安慰,再閃目看時,見另外四條蟹手大鯢也已被麻羽和卞杉杉打下石峰,眾人都安然無恙,一顆悚栗高懸的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


  麻羽瞧了撲在何非流懷中的張慕然一眼,再看吳浣紗面色甚是不愉,便咳嗽一聲,說道:「小張導遊,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張慕然一驚,才醒悟到眾目睽睽之下撲在何非流懷裡太過羞人,急忙離開他懷抱,訥訥地說道:「我……我沒事,手腕上的傷也不要緊。」又紅著臉看了何非流一眼,說道:「何大哥,多謝你了,你又救了我一命。」


  何非流擺了擺手,說道:「大家一起處此死地絕境,理當同舟共濟,救不救命的話再也不要說了。現在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群策群力,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麻羽道:「九條蟹手大鯢雖然都被我們打退,但只有一條被你打死了,剩下那八條還都在水潭裡橫行,我們仍然不敢下到水潭裡去,怎麼找出路啊?而且我看這裡陰氣森森的,處處都透著莫名的詭異恐怖,除了兇殘嗜血的蟹手大鯢之外,說不定還有什麼怪異可怕的東西呢,要想逃出生天,恐怕絕非易事!」


  何非流剛要說話,忽聽一陣細若遊絲卻又清晰可聞的凄厲尖笑之聲,從白玉船棺處響起,十分刺耳驚心,不由得駭然變色,沉聲道:「麻子啊麻子,你真是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這不,怪異可怕的東西被你說出來了!」


  此時麻羽已無暇理會何非流的擠兌,只是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具白玉船棺,就見隨著凄厲尖笑之聲,從白玉船棺上如流雲般飛起一物,直撲石峰而來。剎那之間,那物便飛到了切近,眾人看得清楚,竟然是一件白色綉紅花的女子衣袍,不由得全都震駭莫名。


  女子衣袍自然誰都見過,毫無可怕之處,令人震駭的是這件衣袍不是穿在人的身上,而是空空的自己飛過來的!古墓幽陵,空衣飄飛,而且還不斷地發著女子凄厲尖笑之聲,任你膽大包天,也要魂飛魄散了!

  何非流雙眉一挑,大聲叫道:「不好,這是血衣遊魂!大家千萬不可讓它附體沾身,否則必死無疑!快,快用濕衣服抵擋,別讓它靠近!」喊叫的同時,已揮濕衣疙瘩向那飄飛到石峰上空的繡花空衣打去。


  麻羽奇道:「血衣遊魂?血衣遊魂是什麼東西?哎喲,怎麼……怎麼這樣冷啊?」原來就在他發問之際,那件繡花空衣已經捷如飛燕地躲過何非流的濕衣抽打,兩條流雲長袖向前一揮,颳起兩股冰寒至極的陰風,直撲麻羽;陰風拂面,麻羽感覺就像刀割一樣,奇寒徹骨。


  何非流急忙搶步過來,用濕衣向那繡花空衣猛掃,同時急叫:「這血衣遊魂攜帶極煞陰氣,低於冰點百度,千萬不可讓它把你抱住,否則立時把你凍成冰體,血管爆裂!」


  聽聞此言,麻羽連冷帶嚇,猛打一個寒戰,仰面躺倒,連滾帶爬地躲過血衣遊魂的撲抱,然後反手甩起濕衣疙瘩,阻擊如影隨形追來的血衣遊魂。


  生死關頭,石峰上的十三人都拼了性命,齊心合力,抵擋血衣遊魂。


  可是血衣遊魂靈異至極,一件空衣,形似一具無頭的屍身,鷹飛鵠落地撲人附體,迅疾無倫,十幾件濕衣不但無法掃打到它,反而被它乘暇抵隙,長袖亂舞,陰風獵獵,凍得眾人身上還穿著的濕衣都冰結凝霜,寒戰不已。


  麻羽又連打兩個寒戰,駭然大叫:「媽呀,這血衣遊魂太他媽的邪惡凶厲了!不行,不能再跟它纏鬥下去了,否則咱們都得變成冰棒雪人!我看……我看咱們還是都跳下水潭吧!我……我……我寧可變成蟹手大鯢的大糞,也……也不願被活活凍死!」他已經凍得上牙對不上下牙,說話難以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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