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剝人皮
何嬌面紅過耳,羞慚無地,可是見那大鬍子不再理她,又不禁暗自竊喜,慶幸暫時逃過一劫。
除了何嬌之外,墓室里還有七個女子,那大鬍子劫匪逐一瞧看,最後目光落在了吳浣紗身上,點點頭,說道:「嗯,這個小姑娘不錯,不胖不瘦,皮膚白白的,嫩得出水。就是她了,給我帶走!」
他後面的話是喝令其他劫匪的,話音一落,立刻便有兩個劫匪上來,一邊一個,抓住吳浣紗的兩隻手臂,架起她向外便走。
吳浣紗大驚失色,知道一被帶走必然無幸,可是在兩個虎背熊腰的劫匪拖拽之下,又如何反抗得了?不由得萬念俱灰,絕望地一聲嘆息,放棄了掙扎。
兩名劫匪拽著吳浣紗剛轉身走出一步,何非流便手臂一伸,將他們攔住,沉聲喝道:「站住,你們不能帶她走!」
大鬍子劫匪嘿的一聲,叫道:「啊,臭小子,又是你!先前你脅迫老子,老子還沒找你算賬,你倒自己跳出來了!怎麼,又想英雄救美嗎?信不信我一槍給你腦袋上開個天窗?」說著話,衝鋒槍向前一探,黑洞洞的槍口便頂住了何非流腦門。
何非流自然知道這大鬍子劫匪殺人不眨眼,一槍就會打爆自己的頭,不禁心驚膽戰,臉上肌肉直跳,但卻強自鎮定,淡淡說道:「我既已命懸你手,生死自然隨你之意。但臨死之前,我要請教一個問題:你們帶走吳姑娘究竟要幹什麼?剛才我聽你說什麼三個胖男人都不中用,似乎不是在擇人而噬,難道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人替你們去辦嗎?如果真是有事要人去辦的話,那你就放了吳姑娘。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咳嗽一聲都打晃,能辦得了什麼事?說吧,你們碰到什麼自己無法解決的難事了?我這人身強力壯,可以為你們去辦任何事情。」
原來就像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張慕然就愛上了何非流一樣,何非流也在這不到兩天的時間裡,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吳浣紗,所以才攔阻劫匪帶走心愛的姑娘;雖然明知這樣做是自尋死路,而且也救不了吳浣紗,那也義無反顧,甘願和她死在一起。
大鬍子劫匪上上下下打量了何非流一番,然後說道:「看你小子的皮膚也白皙光滑,或許可用。」轉頭喝令:「把這小子也給我帶走,和這女的一起使用。」
何非流道:「我……」剛說了一個字,有兩個劫匪疾步搶上前來,各自抓住他一條手臂,不容分說,拽起便走。
張慕然一看何非流被拽走,立即叫道:「把我也帶走吧!」搶步奔向劫匪。她知道自己無法救下何非流,便要和他死在一起。
那大鬍子劫匪看其他五個劫匪已經把何非流和吳浣紗拖拽出墓室,當下飛起一腳,踢得張慕然向後便倒,然後也疾步跨出墓室,反手將石門關閉。
麻羽也已撲上前來,要和何非流共赴危難,不妨張慕然被大鬍子劫匪踢得向後摔倒,恰好撞在他身上,兩人一起跌翻在地,待得雙雙爬起來時,石門已經關閉,再也出不去了,不由得都捶胸頓足,憾恨不已。
其他人暫得平安,都長出了一口氣,只有何嬌看出劫匪們好像不是要挑選鮮嫩肥美的人來蒸煮烹食,暗自懊悔,悔恨自己被嚇得脫口說出了實際年齡,這定然要遭眾人嘲笑,尤其是那個叫做麻羽的可恨傢伙,不知道大牙會笑掉幾顆!
看何非流和自己一起被帶出墓室,吳浣紗黯然道:「何大哥,你明知救不了我,卻還要陪我一起送命,真是太傻了,何苦如此?」
何非流哈哈一笑,說道:「困處古墓,早晚都難逃一死,與其度日如年地煎熬等死,還不如就和你這個大美女攜手共赴黃泉,做個同命鴛鴦,這樣死也死得風光旖旎,死亦無憾了!」
吳浣紗聽他說到「同命鴛鴦」四個字,臉上一紅,隨即嘆了口氣,默然無語。
說話之間,劫匪們已經打開墓道對面墓室的石門,一起將何非流和吳浣紗拖拽推擁進了墓室。
這個墓室里也點著礦燈,明亮的燈光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具血淋淋的屍體,三具屍體都巨骨肥軀,顯然就是旅遊團中那三個胖男人。
剎那之間,何非流和吳浣紗都是呼吸停頓,全身栗抖,若不是被劫匪們拽著手臂,可能都會嚇得癱倒在地。
本來何非流和吳浣紗已經料想三個胖男人必然無幸,見到他們的屍體也不會怎樣驚駭,讓兩人震駭萬分的是,三個胖男人的屍體除了臉皮之外,身上大部分皮膚都已不見,露出紅彤彤、血淋淋的包骨裸肉,十分噁心恐怖;而看屍體臉上痛苦猙獰的表情,顯然三人還是活生生被剝皮致死的,當真是令人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過了半晌,何非流和吳浣紗才穩住心神,再定睛一看,只見三具剝皮屍體的對面,還有一張石塌,石塌上躺卧著一人。這人是個皂眉環眼的中年男子,也和三具屍體一樣,除了臉面之外,身體大部分皮膚都不見蹤影,只穿了一條犢鼻短褲略蔽身體,袒露部分都是紅慘慘的鮮肉,十分丑怪恐怖。
只是這男子還活著,並非屍體,此時正冷冷地注視著何吳二人;另外在石塌旁邊,還站著一個愁眉苦臉的男子,身穿白大褂,似乎是個醫生。
石塌上這男子怎麼也好像被剝了皮?難道這個古墓就是剝皮地獄?
何吳二人愈益駭然,驚疑不定,這時卻聽石塌上那男子開口說道:「這次怎麼帶來一男一女兩個人?」顯然是向劫匪們發問,聲如破鑼,十分刺耳。
大鬍子劫匪道:「大哥,有句話叫做陰差陽錯,我想既然三個男人的皮膚都不頂用,那麼女人的皮膚或許能用也未可知,所以這次便帶了一個女人進來;至於這個臭小子,他自己跳出來找死,我就索性把他也一起帶來了,以便這個女人如果也不行的話,就立即把他剝皮使用。」
何非流聽大鬍子劫匪稱那石塌上男子為大哥,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體無完膚之人才是匪首。
他隨即心念轉動,料想必是這個匪首得了皮膚剝落之病,所以他手下的弟兄們便抓來一些人,強行剝皮給他植皮換膚治療;那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顯然便是給他植皮換膚的醫生了,而看這個醫生愁眉苦臉的樣子,必定也是被脅迫強抓來的;至於他們治病不去醫院而使用這種強盜行徑,自然是因為他們都是無惡不作的劫匪罪犯,不能現身見光了;而他們之所以先選擇幾個肥胖男子來剝皮換膚,自然是因為男子和匪首是同性,胖子的皮膚又都光滑細膩好用了。
何非流沒想到自己等人被劫持到這裡,竟然是這樣的目的,更加駭栗不已,再看那張石塌下面堆疊著許多人皮,顯然都是從那三個胖男人身上活活剝下來的,但被植到那匪首身上之後,沒過幾個時辰就產生了排異反應,又從匪首身上脫落了下來;而那大鬍子劫匪見三個男子的人皮都不中用,只道是同性相斥,竟又異想天開地想用吳浣紗這個女子的皮膚來試試,以求陰差陽錯地異性相吸,能夠治好他大哥的脫皮怪病,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他心念未已,便聽那匪首說道:「李大鬍子,你給我抓來這人也不知是真醫生還是假醫生,就算是真醫生,也是個庸醫,這幾天我吃了好些他給我配伍的藥物,都屁用沒有。昨天他說除非植皮換膚才能治療我的病,所以我才教你們去劫持一些提供人皮的人來,可是剛才已經接連活剝三個人的皮膚給我植換了,卻都產生了劇烈的排異反應,一塊皮也無法植活。嗯,現在就把那個女的人皮剝了給我植上吧,如果再不成功的話,就把這個庸醫的皮剝了使用!」
李大鬍子聽了匪首指令,立即飛起一腳,踢在那醫生屁股上,喝道:「他奶奶的,你這個庸醫!聽到我大哥的話了嗎?趕緊把那女子的皮剝了給我大哥植上,這回再不行的話,我不但要活剝了你的皮使用,還要把你的肉也一口口吞吃掉。快去!」說著話,又把那醫生向吳浣紗一推。
那醫生也是被劫匪們強行抓來的,迫於淫威,已經活活剝了三個人的皮,早已心顫手抖,這時見劫匪又讓他去剝一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的皮,真的感覺下不去手,可是又不敢不聽劫匪的話,當下只好拿起用來剝皮的手術刀,無可奈何、磨磨蹭蹭地走向吳浣紗。
吳浣紗眼睜睜地看著那醫生拿著手術刀緩緩向自己走來,想到被活剝人皮的悲慘痛苦,而自己又無法抗拒,只嚇得面如土色,幾乎暈去。
何非流不僅俠義肝膽,而且至情至性,怎能眼看著心愛的姑娘被活剝人皮?當即大喝一聲:「且慢!你們剝我的皮吧,不要傷害吳姑娘,因為植皮換膚要同性的才行,並且還要對血型,只有血型相對,才能不產生排斥反應而植活。我是O型血,幾乎可以適用於任何血型,用我的人皮肯定能植皮成功的。」
吳浣紗沒想到何非流會這樣捨生忘死地相救自己,心中感動至極,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喉頭哽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且知道無論說什麼都已無濟於事,他的這份深情厚愛,恐怕只有來生可以答報了!
那匪首聽了何非流之言,雙眉一挑,面現喜色,立即喝道:「好,先把那女的帶到一邊,就剝這小子的皮給我植換吧。這小子所言頗有道理,植皮換膚肯定要同性的,而且需要血型相對;這小子既是O型血,那麼適用的概率就很大,說不定這次真的能植皮成功。嘿嘿,那小妞花容月貌,美麗無倫,活剝了她的皮,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聽匪首這樣一說,那醫生便轉身來到何非流面前,歉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訥訥地說道:「這……這位兄弟,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能聽命行事,否則我就算再沒有人性,也不會幹這活剝人皮的殘忍之事。兄弟,這個……這個滋味實在是太不好受,你……你閉眼吧。最後我還要和你說一句,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從來沒有想過要殺害你,希望你做了鬼也不要來找我,而去找殘忍殺害你的真正兇手!」
他說完話,便將手中手術刀舉起,「嗤啦」一聲,挑開了何非流胸口衣服。
何非流雖然毫不猶豫地捨命來救吳浣紗,但想到被活剝人皮之慘,也是不寒而慄,及至聽到那醫生說什麼「希望你做了鬼也不要來找我,而去找殘忍殺害你的真正兇手!」突然心念一動,脫口叫道:「啊,鬼剝皮!鬼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