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我抬頭看那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月亮朦朧如紗,宛如這時間也被朦朧籠罩著,始終看不清世間萬物。我的心情如霧,撇不開這凡塵的拂擾。夜對星空,心中滿是對病危母親的惦念,還有對她遺願未達的憂慮。


  不知何時睡著,卻被電話鈴聲喚醒。是劉濤的媽媽,她催我趕緊回去H市,因為我媽媽現在奄奄一息了。雖然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我還是接受不了這個噩耗。我手裡拿著手機,呆坐著。


  「回去吧,回去看下你母親。別怕,我會陪在你身邊。」我木然地被劉濤拉著,一路飛馳往H市。路上,我回過神來,忍不住嚎啕大哭。「冷香,想哭就哭吧,這荒山野地沒有人知道你是誰,想怎麼哭就怎麼哭吧,我很能理解你失去至親的感受。」


  我在劉濤的安撫下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可是我還是不能接受自小就一直陪著我的至親要離我而去的事實。「冷香,馬上到醫院了,你趕緊收拾下情緒。等下你媽媽見到你這樣不好。」


  劉濤輕輕的叮嚀,把我從悲切的哭聲中拉回來,我強抑內心的痛楚,深呼吸幾口氣,就迫不及待地衝進病房。眼前躺在病床前的母親臉色蒼白得象死灰般,連嘴唇都一點血色都無,我的母親被病魔折磨得痛苦地輕聲低吟。


  「媽!我來看你了!」我衝過去,緊緊抓住我媽冰冷的手。「香兒,媽,媽要走,了,」


  「不!媽,你不可以扔下我一個人!」


  「濤兒,你,照顧好,香兒。交給你,了,我的,香兒。」劉濤動情地擦了下眼角的淚水:「媽,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和照顧好冷香的,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好冷香,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我媽的嘴角擠出一點笑意:濤兒,有你,我放心。香兒,告,告訴,李伯伯,本子還,在。」我感覺我媽的手突然滑落下去,眼睛緊緊閉上了,任憑我發瘋似的搖她,卻不再醒過來。


  我緊緊抱著我的母親不放,突然感覺我被這個世界遺棄了,我是一個孤兒,一個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親人,沒有歸屬的人。此刻,才感覺到母親是帶我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她走了,我似乎感覺我的靈魂被懸空了一般。


  好在有劉濤和劉濤媽媽安撫我,幫我料理我媽的後事。經過這樣的事情,我似乎感覺劉濤和劉濤媽媽是繼我媽媽之後在這個塵世間照顧我的親人,我對他們的感情又深了一層。


  我本來想把我媽帶回來安葬在我外公附近,但是劉濤和他媽強烈把我媽安葬在他們當地,說這樣運輸對一個死人不好,她奔波了那麼久,就讓她安穩些吧,這樣劉濤媽媽他們也可以經常去看她,她不會寂寞。


  我想了下,覺得這樣也好,我知道我媽和劉濤媽媽象姐妹般親熱。當我們剛舉行完我媽的葬禮的時候回到劉濤的別墅的時候,居然看到了蔡言旭和劉家的保姆在爭辯著什麼。


  劉濤很激動地跑過去:「蔡言旭,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總是陰雲不散!給我馬上離開這!」蔡言旭見到我,不理會劉濤,痛心地快步走到我面前:「冷香,是不是你媽出事了,你怎麼穿著黑衣服?冷香,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姓蔡的,給我滾遠點!冷香不是你叫的!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劉濤的聲音霸氣而響亮,我驚愕地抬頭看著他,他剛毅的臉上有種不可侵犯的威嚴。蔡言旭似乎被激怒了,呵斥說:「姓劉的,你太橫行了,你居然敢搶我的女人!」


  「什麼叫搶你的女人?現在冷香可是我舉行了盛大婚禮娶回來的女人,你,現在給我滾出去!我警告你,別再糾纏冷香,否則我會讓你很難堪!」


  「你們沒有夫妻之實,冷香一直在等我!你別在這裡胡鬧了!」


  「你才胡鬧!竟然敢跑到我家裡來找我的女人!你說多荒謬!小王,還站著幹什麼?送客!」劉濤的下屬小王長的很粗壯,他走過去強行推著蔡言旭出去別墅。蔡言旭推開小王,大聲說:」冷香,你今天跟我走吧!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回去!」


  小王想強行帶蔡言旭出去,蔡言旭反抗,於是兩個人居然扭打起來。沒到蔡言旭居然把一個那個牛一樣的人打下去,並且對劉濤說:「你算什麼男人,讓你下屬來和我打,有本事你來和我單挑!」


  蔡言旭居然把大拇指舉起來,然後又倒著放,對劉濤進行諷刺的挑戰。劉濤咬了咬牙,臉上氣的青筋都突起來了,把外套脫下來,就要衝過去。我趕緊喊:」濤哥,別,你才出院不久,別和他逞強!旭哥,你回去吧!別在這裡打鬥!」


  「聽到沒,姓蔡的,我的女人叫你滾蛋,你還不明白嗎?」劉濤一邊說著,一邊一個箭步衝到蔡言旭面前,一把推倒蔡言旭,旁邊的人鬨笑起來。蔡言旭一個急翻身,一拳打在劉濤的臉上,小王趕緊衝上去和蔡言旭打起來。


  劉濤又叫了幾個人進來幫忙,我趕緊喊:」旭哥,你趕緊回去吧,我媽剛走,我要靜下,你們別在這裡打鬥了。」


  劉濤叫來的幾個人把蔡言旭打倒在地,蔡言旭招架不了了,我喊劉濤讓大家停下來,可是劉濤不肯,我走上去,想擋在蔡言旭的身上,可是沒等我走到蔡言旭跟前,劉濤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般,用特別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示意如果我幫蔡言旭,他將會對蔡言旭更狠。


  劉濤對他的人大喊:「把他拖進地下室,關起來!把他打殘廢!」我知道劉濤現在黑白通吃,他會做出非法監禁打人這樣的事情來的。我趕緊用眼神暗示他放過蔡言旭,劉濤走過來悄悄對我說:「大聲告訴他,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讓他以後離你遠點!」


  我和蔡言旭說了一遍劉濤示意我說的話,蔡言旭臉色僵了般:」冷香,你看著我對我說,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劉濤在一邊挽住我的手,他的手特意用力捏了一下我,我趕緊說:「是真的,我已經是劉濤的女人,請你以後記住這一點!」


  蔡言旭眼圈紅了,軟軟地躺到地上。劉濤示意大家不再打他。「聽到沒,姓蔡的?要我護你走嗎?」過了一會兒,蔡言旭強撐著站起來:「不用了,我自己走!高冷香,你保重!」


  我能聽得出蔡言旭齒縫裡湧出的恨和愛,我心裡一陣酸楚,我別過臉去,從心裡湧出兩行淚水,滑經嘴角,我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蔡言旭他會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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