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哀痛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韓瑩早已經在手術室外等候了。我見到蔡董事長和韓瑩爸爸都來了。韓瑩見到我,指著我就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誰讓你過來這裡了?還不快給我滾!我們蔡家的事情和你無關!」
「夠了,韓瑩,你不要再鬧了!我兒子都成這樣子了,你還那麼喜歡鬧!」蔡董事長突然生氣的說了韓瑩幾句。
韓瑩還是很惱怒:「可是老爺,這個女人她以什麼身份來探望我老呢?」
「她是我們旭日的高管,她難道不可以來探望同事嗎?是我叫她過來的。」韓瑩父親見這樣的情景,趕緊拖著韓瑩的手走到一邊:「瑩兒,別鬧了。少說些話。」
等了大半天,手術終於做完了,醫生出來了,蔡董事長非常緊張地衝上去問醫生現在情況如何,醫生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病人還在昏迷狀態。
當我們進入病房看蔡言旭的時候,聽到蔡言旭不斷地互換著我的名字,韓瑩聽到之後一下子僵在哪裡,過了一會回過神來后,怒目圓瞪,沖向我要掌摑我,蔡董事長一把拉住她,拖到病房外,並示意我們都出去,不要影響蔡言旭休養。
在病房外,韓瑩對我大聲辱罵起來:「你這個狐狸精,還不承認自己是勾引我老公!現在承認了吧!好吧,我一定要毀了你!明天,你會上媒體的頭條,等著吧!」
蔡董事長終於忍不住了,說出了真相:「要勾引我兒子的人是你,不是高冷香!酒店視頻我們都看了,也給你看了,你還有什麼話說呢?而且,你自己覺得你在旭日集團很體面嗎?在你癌症被發現和確診斷之前就已經很正式和你提分手了,所以不存在因為你病弱而拋棄你的問題!我旭兒一直呵護和照顧你是因為念及和你的友情,他珍愛你這個朋友!可是,你有為他考慮過嗎?有嗎?」
韓瑩被說得大哭起來,韓瑩父親難過地護住她:「女兒,該放手的還是放手吧,有時候勉強堅持實在是太累了。」
「爸爸,旭哥居然一點都不愛我,他居然愛的不是我!」
「不,女兒,他很愛你,但是那是友情,不是愛情。不同性質而已,他是愛你的。否則,他可以早就不理你了,還以為遷就你,一味想讓你開心。」
「爸,我很難過。」
「瑩兒,我知道你難過,想哭就哭吧。」韓瑩父親半抱著大聲哭泣的韓瑩離開了。
蔡董事長拉住我的手:「香兒,我再也不能任由其他人傷害我旭兒了,你看他這段時間多麼痛苦落魄,現在居然因為心情鬱悶去賽車,差點喪命!我一定要讓旭兒拜託韓瑩的束縛,你一定要幫我鼓勵和支持我旭兒!我知道,他心裡愛的人是你!只有你,可以真正幫助他,激發他的鬥志和對生活的熱情!」
我努力點頭:「嗯,無論如何,我再也不能任由其他人傷害他了!我一定會幫助他,只要他能醒過來,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和蔡董事長緊緊相擁,我們都明白,蔡言旭對我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我和蔡董事長就日夜輪流守候著蔡言旭,等候他蘇醒過來。可是,痛苦的等待,得來的卻是讓人奔潰的消息:蔡言旭成了植物人,何時蘇醒過來很難說。
蔡董事長聽到這樣的消息,頓時暈倒過去,我一瞬間腦袋變成混沌一片,然後是山洪般的痛苦襲來,我奔潰般地喊叫:「不可能!不可能!」
醫生趕緊叫人搶救蔡董事長,然後安撫我:「不好意思,真的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醒過來,你們好好努力,說不定也就醒過來了。」
「醫生,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趕緊告訴我!」
「你多點和他說話,和他說你們以前的事情,他以前感覺深刻的事情,不斷刺激他。」我認真聽了醫生的叮囑,擦乾眼淚,然後瘋也似的跑回家裡,整理我們以前的相冊,然後拿到醫院來,一遍又一遍地和蔡言旭分享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
我在醫院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就不斷地和蔡言旭說著話,醫生和護士都勸我:「姑娘,你趕緊吃點東西吧,你倒了,以後誰來刺激他呢?誰來喚醒他呢?」
後來我媽也趕到了醫院,我見到我媽我忍不住抱住她失聲痛哭起來。我媽緊緊地抱著我,陪著我流眼淚。「孩子啊,你命怎麼那麼苦呢?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心轉意了,卻又搞成這樣了,哎,以後的苦日子長著呢。」
「媽,我不怕,我一定要等他醒過來。媽,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對吧?」我眼巴巴地看著我媽,我媽不忍心刺激我,不斷地說:「會的,他會醒過來的。」
蔡董事長被搶救后醒過來了,趕過來看蔡言旭,見到我和我媽,難過地說:「對不起啊,我旭兒對不起香兒了。」
我媽趕緊走過去,護住蔡董事長:「哪裡的話呢,別說這些,快想想怎麼把孩子喚醒過來吧。」
「嗯,香兒,聽說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快,我叫了保姆拿了些點心過來,你就是為了旭兒,你也要保護好自己身體啊。」我媽聽了很心痛地對我說:「女兒,你怎麼能這樣折磨自己呢?你再不吃我就陪著你絕食了!」我媽拿起點心喂我,我只能吃了一些,而眼淚忍不住不斷地往下流。
接著,我每天都幾乎泡在了醫院,和蔡言旭不斷地說話,幫他按摩。蔡董事長也經常過來,我們倆就一起努力著。可是,半年過去了,蔡言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是一動不動地躺著。我的心變得越發灰暗起來。
而蔡董事長因為兒子這樣,本來就身體不好,逐漸變得身體更加不好,病情出現了惡化。蔡董事長也變得越來越焦慮,不只一次地提到很擔心旭日集團最終落入蔡言俊手裡,而擔心蔡言旭醒過來后在公司什麼都沒有了。
蔡董事長居然因為病情惡化入院了,我去探望他,他差開所有人後,居然強撐著要給我下跪,我趕緊護他起來:「伯父,你這是怎麼了?你有事直接告訴我啊!」
蔡董事長神色凝重地說:「香兒,我的身體就是一個壞了的機器了,說不定哪一天就報廢了。」
「不,伯父,你為了旭兒,你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別想那麼多。」
「香兒,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香兒,我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伯父,你說吧,我可以做到的都會去做的。」
「香兒,我這個只是一個提議,如果你覺得為難或者很勉強,你可以選擇不去做,好不好?」
「嗯,好。你說吧。」
「我是擔心我這個身體萬一哪天倒下了,我旭兒以後在旭日地位不保。所以,我想你和旭兒早點完婚,然後我護持你在旭日集團擔當大任,這樣旭兒哪天醒過來了,你再慢慢地把權力移交給他。我現在,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我一下子感覺到很驚訝:「可是現在旭哥還在昏迷,怎麼完婚呢?」
「即使是植物人,你們也可以完婚的,如果你願意就可以了。這個我知道很難為情,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另外想辦法吧。」
和植物人結婚?這個似乎很讓人笑話,可是,這個植物人卻是我最深愛的男人啊!我正在思索,蔡董事長突然又說:「哎,算了吧,這樣你多難為情呢!人家會怎麼看你呢?」
我卻很堅決地說:「好,伯父,我同意你的想法,我願意和旭哥現在婚。」
「香兒,你再考慮下吧,你要考慮清楚。」
「不用考慮了,我就愛旭哥一個,他究竟變成怎麼樣,我都一樣愛他。」
「好,謝謝你,孩子。我代表蔡家感謝你!只是,實在是委屈你了!」聽說我要和植物人蔡言旭結婚,我媽死活不答應。我在我媽床前跪了一夜,懇求說:「媽媽,你也知道旭哥和我是兩情相悅,對彼此痴情,你就成全我們吧。」
「可是蔡言旭不是曾經和另外的女人訂婚了嗎?你對他痴情而已,他何曾對你痴情?」
「我也曾傷害過他,他也以為我和蔡言俊一起了。其實,我們彼此是一直愛著對方的。我們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沒有其他人!」
「可是他現在是個植物人啊!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我女兒居然要和一個植物人結婚啊!他何時醒過來誰都不知道,甚至他永遠都醒不過來了,而你,以後怎麼辦呢?不行,我不能讓我女兒的一輩子幸福去陪葬!」
「媽,你說得太嚴重了,即使他是個植物人,我可以陪著他,我還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而如果他不在我身邊了,我才覺得我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我媽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