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

  「哎,子蘭,原來想和一個人相愛那麼的難,我好累啊!」


  「高冷香,聽著,你不要和我說你累甚至要放棄的話,愛情本來就是痛並快樂著,你看我,追求蔡言俊那麼久,居然都毫不動心,我還沒有說要放棄呢!而你,蔡言旭曾經那麼熱烈地追求過你,現在估計還愛著你,你實在是不能輕易說放棄,那樣你太不尊重自己內心的感情了!」


  我突然想起了蔡言俊說感覺歐子蘭粘著他太煩的事情,我委婉地對歐子蘭說:「對了,蔡言俊自由慣了,最好不要給他愛管束他的感覺,最好是放風箏那樣,子蘭,發揮你這方面的智慧吧,你不要因為動了真情就忘記了技巧。」


  歐子蘭若有所思地說:「嗯,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看來我得調整下自己的心態和思路了。」


  「子蘭,麻煩你幫我打聽清楚韓瑩是否真的有癌症好嗎?」


  「好吧,不過我現在就可以確切地說,韓瑩一定是假裝的。」我心裡想,希望韓瑩是假裝絕症的,如果她真的有絕症,再拖個幾年,那我的心都等到謝了。


  不過我等來的結果卻讓人近乎絕望,韓瑩確實是得了癌症中晚期,已經在計劃做手術了。醫生說她做了手術是還可以活幾年的,而以後是否複發就難說。我心裡感覺到不斷往下沉,一直沉下去,似乎沒有底。


  「完了,冷香,我真擔心韓瑩會因此拖著蔡言旭,博取蔡言旭同情不肯放手。」


  「哎,她怎麼說病了就病了呢?其實她人不是特別壞,只是和我喜歡上同一個人而已。」


  「哎,你看你,你似乎在同情她,你都沒有為你和蔡言旭考慮下。」


  「我,哎,她怎麼那麼年輕就得了這樣的病呢?」


  「哎,人嘛,是很難說的,也許是有些遺傳因素吧,韓瑩媽媽得的也是癌症。不過癌症聽說是很多因素造成的。好了,別感嘆她了,我現在真為蔡言旭和你擔心呢。現在蔡言旭和她分手,就會讓世人說他因為她病弱拋棄她,蔡言旭會受到很多道德輿論的攻擊的,畢竟他家是豪門哪,而且之前的訂婚儀式那麼隆重。你趕緊想下辦法吧。」


  「我的想不到辦法去對付一個身患絕症的人,順其自然吧。」


  「哎,你就是太善良了。」此後,我看到蔡言旭下班后都是臉色凝重地匆忙離開,聽說是去醫院陪韓瑩去了。


  韓瑩做完手術后,向公司提議出任蔡言旭助理,蔡言旭居然同意了。韓瑩重新又回到了公司,每天和蔡言旭親熱的一起出出入入。韓瑩做了手術后臉色應該不是很好,每天卻愛美地化著濃濃的妝,是擔心人家說她不漂亮吧。


  有一次有兩個女職員偷偷議論韓瑩,說韓瑩自己都身患絕症了,居然還想害我們蔡總,居然還那麼不要臉的纏住蔡總,韓瑩聽到后委屈地哭了起來,蔡言旭知道后大罵那兩個女員工,不斷地安慰韓瑩。


  蔡言旭轉身後,韓瑩用勝利的目光看著我,我知道她是在告訴我,蔡言旭是在乎她的。我的心裡很難過,既因為韓瑩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有了絕症,也因為看到蔡言旭那麼在乎她,呵護她。我默默轉身,眼淚掉下來。


  「高助理,你怎麼掉眼淚了?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身邊的同事居然看到了我的眼淚,剛好蔡言旭也進來,我看到蔡言旭臉色有點緊張地抬頭看了我一眼,韓瑩用難過的眼神看向蔡言旭,蔡言旭馬上扭頭走開了。


  我真恨自己,連和韓瑩斗的勇氣都沒有了。我快速走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告訴自己,深呼吸,別讓自己憋死了。


  過了不久,蔡董事長又鬱悶地找我商量:「韓瑩媽媽昨天夜裡走了,臨走的時候旭兒和韓瑩待在她身邊,她要求旭兒一定要娶韓瑩,旭兒當時迫不得已答應了。現在旭兒正在韓家幫忙料理後事呢,哎。接下來不久估計韓家會提出要他們結婚了,實在是,哎。」


  「現在確實是很難處理,如果現在旭哥和韓瑩分手,會被人說不道德,因為病弱拋棄了她;而如果旭哥和她結婚,那麼旭哥這輩子就將鬱悶抑鬱。」


  「怎麼能因為擔心道德輿論而和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呢?我寧願我自己兒子叛逆點好了。而且,韓瑩是在耍手段騙得旭兒被套牢的,已經違背了兩情相悅的愛情原則,難道不是嗎?」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蔡伯父,你說得太對了。其實我這段時間心裡也一直在掙扎,但是聽你這樣一說,我感覺我們應該站在旭哥這邊。」


  「我看現在分手,非常棘手,就擔心韓瑩拖我旭兒幾年,哎,青春寶貴哪,年輕人,我這身體又不是很好,我本來還打算讓旭兒回國后努力成長,幫助他建立威信好擔當大任呢,沒想到居然攤上這樣的麻煩事情,哎!」


  我心裡一陣劇痛,感覺自己好像很難呼吸了,我趕緊捂住胸口。「怎麼了,香兒,你不舒服嗎?」


  「伯父,我心痛,我的心好痛。」蔡董事長走過來抱住我:「我知道,孩子,我心裡也很痛苦。我們一起想辦法吧。」


  韓瑩母親走之後兩個月,韓家就提出來要和蔡家辦喜事了。「冷香,你趕緊去勸下旭兒吧,他這段時間心情特別不好,脾氣也很差,他現在居然不聽勸告的喝酒,我知道他心裡很壓抑很痛苦,你可以幫我過去勸下他嗎?」


  「嗯,蔡伯父,我馬上過去。」


  見到蔡言旭的時候,我見到他滿臉酒氣,頹廢痛苦地倒在沙發上,兩隻手分別都拿著一瓶酒,不斷地喝酒。屋子裡扔滿了東西,顯然是他發泄亂扔東西了。


  看到我出現在他面前,蔡言旭吐了我一臉的酒氣:「高冷香,你過來幹什麼?你來看我笑話對吧?」我一愣:「你有什麼笑話給我看?」


  「哼,你現在和蔡言俊在一起多風光呢,他都快要替代我做總經理了,前途無可限量,他才是蔡家未來的主人,你跟著他,你就會是未來的蔡家的女主人了!而我呢,被逼得快要沒有地位了,而且只不過是無奈地要娶一個絕症女人,你,還有蔡言俊,都想來看我笑話!」


  我一臉糊塗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壓根沒有和蔡言俊在一起!」


  「不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才幸福呀!你們多般配呢!現在不同往日了,蔡言俊已經比我更有威望和能力了,你當然要選擇和他在一起的!」我心裡想,難道有什麼誤會讓蔡言旭以為我和蔡言俊在一起了?


  「蔡言旭,你給我醒醒,我什麼時候和蔡言俊一起了?」我拿過一杯水,潑向蔡言旭。


  蔡言旭打了個冷顫:「還裝什麼呢?你就是個狡猾的女人,就喜歡在我和蔡言俊之間搖擺,利用我們,你太狡猾了!蔡言俊幫你注資,輔助你報仇,蔡言俊在你有需要的時候總出現在你面前,他從來沒有這樣對一個女孩,如果你不是他的女人,他會這樣認真嗎?」


  我感覺到心口一陣劇痛,忍不住居然打了蔡言旭一巴掌:「你在這裡放什麼屁!我狡猾?我明知道韓瑩把你騙上床,我都居然忍耐痛苦地看著你和她訂婚?還要到公司受盡她的羞辱去幫你!我搖擺?你知道我這段時間看到你和韓瑩在一起我多痛心嗎?蔡言俊是對我很好,可是我就是犯賤,就是喜歡你這個大笨蛋!我也是個大笨蛋,放著蔡言俊這樣的好男人不要,卻偏偏要喜歡你這樣的冷漠冰塊!」


  蔡言旭一下子驚呆了,似乎不是很相信地問:「什麼?你說你喜歡誰?」我自己才驚覺自己居然打了他,還把壓抑心中很久的痛苦說了出來。


  「沒什麼,我誰都不喜歡,我是個狡猾的女人,我是個搖擺的女人!」我抱著頭痛苦起來,壓抑內心的積累多日的痛苦奔瀉而下。


  蔡言旭走過來,護起我,驚喜地問我:「冷香,你是說你喜歡的是我對嗎?對嗎?冷香,你告訴我!你回來公司是要幫我?真的嗎?難道是我爸叫你回來的?」


  我含淚點點頭,蔡言旭緊緊的把我抱進懷裡,低低的抽泣起來。過了一會,蔡言旭低低地說:「冷香,我這段時間真的很痛苦。我愛的是你,卻又不能現在放下韓瑩,我感覺我自己都快要奔潰了。而且,公司傳言說你和蔡言俊已經在一起了,我就快要鬱悶而死了。」


  「旭哥,絕對沒有那樣的事情,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敏感脆弱了?那麼輕信謠言了?」「現在蔡言俊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喜歡上他也很難說的。他就像脫胎換骨般。」


  「哎,可是我就是太犯賤了,放著熱飯糰不要,惦記你這塊冷冰。」蔡言旭開心得像小孩般笑了起來:「冷香,你真的還愛我,對嗎?真的嗎?你告訴我?這次你沒騙我吧?」


  「沒有騙你,我愛的人是蔡言旭!」蔡言旭一把抱起我,深深地吻在我的嘴唇上,我一下子感覺到天旋地轉,然後是很美好很溫柔很溫暖的感覺。過了好久,蔡言旭抬頭看著我,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接著又唉聲嘆氣起來。


  「你是為了韓瑩的事情吧。我很理解,其實我也很同情她。同時我也很為你擔憂。」


  得到我的理解,蔡言旭繼續傾訴:「其實我後來知道韓瑩趁著我不開心的時候在酒店故意設局之後,我就馬上和她攤開說了要分手,我爸也幫忙說了,她一開始死活不同意,後來也似乎默許了,結果才過了一兩天,她居然查出來有癌症。剛開始我以為她騙我的,我找了熟悉的人問詢醫院,知道她都已經準備做手術了。我突然感覺其實她也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雖然不是我的愛人,但是她曾經幫助我很多,而且她其實一直也是愛著我的。」


  說著蔡言旭抽泣起來:「我多麼希望這樣的消息是假的啊,其實她是我一個不可或缺的朋友,我已經把她當成我的妹妹了,或者是一個人生中很重要的朋友。從大學開始,她就一直很關心我,我不開心的時候,她都會來安慰我,有困難她都會幫我解決。」


  我抱緊蔡言旭,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顫動。「但是她突然要離開了,或者說過幾年也許就要離開了,我感覺到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太突然了。而這個時候,我怎麼樣都不能傷害她。我很想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年,給她多一些開心。」


  我突然想起歐子蘭的話,我的心一下子由灰暗變得漆黑,我真擔心蔡言旭會被韓瑩那樣拖著,直到拖垮了。


  以後該怎麼辦好呢?我的心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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