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年後

  三年後。


  楚氏集團，會議室。


  一桿主幹經理們正神情緊繃地聆聽著楚大總裁發號施令，忽而，會議室的門被急急地推開，下一瞬，一個哭哭啼啼地小萌娃踩著兩條小短腿奔了進來，「爸爸，小曦怕怕，有怪巫婆來吃小曦了……嗚嗚……」


  眼前的小男娃，三歲，長得朱紅齒白、小臉俊秀，卻是個愛哭鬼。


  不知道多少次了，大概至少兩天一次吧，大總裁的小公子都會哭著奔進會議室，然後尋求爸爸的抱抱。


  而楚世修，他們偉大的、英俊的、冷酷的總裁，都會急速地斂起一張冰山臉，抱起小曦，「溫柔」地邊輕拍著小曦，邊安慰說，「小曦，不怕，等你長大了，你就能打跑怪巫婆了。」


  這是當年，韓雅用安眠藥餵食小曦，並趁著小曦熟睡，揪掐虐待所產生的後遺症。


  從那以後，小曦每晚睡覺，幾乎都會做噩夢，楚世修請了很多心理醫生給小曦看病，卻始終不見成效。


  小曦是個聰明的孩子，卻唯獨十分內向膽小，他害怕陌生人，有著輕微的自閉症。


  看著小曦閃著淚花的眼眶，楚世修再次在心底自責，他當年的一個錯誤，不禁害死了自己本該呵護一生的女人，更害慘了自己的兒子，他，是個罪人。


  冷酷的嘴角微微下抿著，楚世修將小曦抱在臂彎，讓他輕靠在自己的肩頭，說，「小曦，爸爸你帶你遊樂場玩，好么？」


  小曦抱緊了楚世修，「不要，小曦要和爸爸在一起，不想看到其他人。」


  小曦不喜歡陌生的環境，就連楚氏集團，小曦在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是排斥的，如今，小曦雖然不怕楚氏上下的員工了，但當有女員工示好地給他吃零食的時候，他都是戒備地瞪著眼睛，一副生怕他們幻化成巫婆的模樣。


  「那爸爸先抱你回辦公室，你自己玩一會，爸爸開完會，馬上來陪你？」


  「嗯。」


  小曦點點頭，勾緊了楚世修的脖子，不去看會議室內那一雙雙複雜的眼睛。


  等楚世修抱著小曦離開了會議室，那些主管經理們才開始討論說，「哎，楚總那麼雷厲風行的一個人，怎麼就生了那麼個膽小的兒子呢？這楚氏將來，怕是後繼無人了。」


  「你別亂說，小心被楚總聽到。」


  「就是，就算楚氏將來後繼無人，大不了關門結業，那資產也夠那愛哭的小鬼過一輩子了，要你瞎操心。」


  「哎，我這不是惋惜么。」


  議論聲中，他們誰都不知，門外，楚世修因為小曦的鞋子掉了，而一直蹲在走廊上給小曦重新穿鞋，而那些主管們的議論，他都聽到了。


  小曦懵懵懂懂，輕聲問，「爸爸，小曦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楚世修眼眶猩紅，抱緊了小曦，說，「沒有，小曦是爸爸的驕傲，爸爸最愛小曦了。」


  這一天，楚世修沒有再回去開會，而是帶著小曦來到了一片位於遠郊薔薇花田。


  小曦很喜歡這裡，偶爾一次電視里介紹這裡的花田，小曦還只會呀呀手語，就指著電視里的花田，拍著手咯咯咯地笑著。


  從此，楚世修每周都會帶小曦來這裡一次，小曦也不會膩，就算是重複著數花的動作，他都能一個人數上一下午。


  這是自閉症孩子的特徵之一，喜歡重複地去做一件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近乎偏執。


  楚世修看著這樣的小曦，看著這一片絢爛的薔薇花海，再一次的，想到了夏柒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