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危機
好邪門的功夫!長歌和黎湛莫不是倒吸一口冷氣,果真是修習了邪術……
司徒耀得意地望著二人,手心一收,「你們倒是情深,想做一對亡命鴛鴦?好,今日我就成全你們!」說著腳下虛浮,人已經快如鬼魅地攻過去。
在司徒耀展現了那一手驚駭的招數之後,長歌和黎湛確認眼前這人武功修為大大精進不說並且十分陰暗狠辣,便不敢掉以輕心了,因而雖然司徒耀很快,他們二人卻還是在他攻過來之前有所警覺,跳開,再次避開。
「這些人——砍不死!」二人正焦灼,那廂被圍起來的納蘭無雙等人正奮力與黑衣殺手打鬥,然而周軼慌亂不穩的聲線叫二人驚奇地望過去——砍不死?怎麼可能……
可是——
事實就是如此。只見那些黑衣人身上即使有了不小的傷也絲毫動作不減地戰鬥,甚至於——周軼才砍掉其中一人的手臂,按照正常來講,這黑衣人不說痛得滿地打滾,那也至少會痛得面色發緊……哪裡知道,被砍掉一條手的那名黑衣人甚至都不看自己殘缺血腥的臂膀,只麻木地將劍撿起來,換左手持劍,動作僵硬卻一點都不含糊地朝著周軼……
還有納蘭清,她下手雖不說有納蘭無雙的狠辣,但也是個不會手下留情的主,只見她一劍挑斷了一黑衣人的手筋,哪裡知道這人沒了手筋形同廢人了居然還能軟著手腕提劍與她打鬥……這廂她也發覺出問題來了。
大凡京中貴族或是富庶大家為了以防萬一十之八九會養些死士以備後患,所謂死士便是十分忠心不二的,並且生死置之度外的。但像這些黑衣人,完全不知疼痛似的不要命地與之廝殺,卻是頭一回見。再不怕死不怕痛的也不會眼都不眨一下不吭一聲……再看這些人,面帶黑氣,雙眼木訥毫無生氣,動作雖然厲害卻帶著僵硬之感,近了更是感覺……毫無活人的氣息!分明,分明像是死屍!
「竟是用了屍蠱!」納蘭無雙年少也是學過一些蠱毒之術的,起初她還不確定,現在……她手起劍落將一黑衣人刺穿,發現血液不是正常的殷紅而是黑紅色,當即就面色大駭地驚呼出聲來。
「屍蠱!」納蘭清和周軼背相靠合力將一力大如牛的黑衣人踢開,聽到納蘭無雙的話,他們俱是不解,但是眉宇間都透著嚴肅正色,不消說他們也猜出定是一種可怕的蠱。
「天下之大,若說蠱中之王是同心蠱,那麼屍『屍蠱』就是蠱毒之後——蓋因同心蠱是操縱活人,而這屍蠱則更為可怕和陰險,操縱的是剛死之人,將蠱蟲植入死人腦中,控制他們一舉一動,生前這些人武功有多厲害,被屍蠱控制之後便是成倍地增強……他們根本不怕痛,因為……」
納蘭無雙抿緊紅唇,眼中波光閃閃,面色空前的嚴峻,縱使武功高強,也難以抵擋這些毫不知疲倦和痛的死屍的進攻啊!
「因為他們根本就是死人!」周軼手裡的刀費力地往雪地上一撐,勉強維持住身形,悶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納蘭清見狀立即拉起他,手中的劍快准狠地刺向周軼背後的死屍。
一想到他們面對的居然是死人……周軼再聞到手上沾染的黑血那隱隱發臭的味道,實在忍不住胃中翻湧,險些就吐了出來。好一個司徒耀,竟然這麼噁心狠辣!
「沒想到你居然將手下殺了用來培養死屍……」納蘭無雙身子到底還有些虛弱,又與這些死屍搏鬥消耗了不少氣力,不多時唇色就微微發白,濃重的妝也掩蓋不住面上的蒼白之色,她扶著無心的手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望著司徒耀的眼中帶了淡淡的寒意。這個人……若是沒猜錯,也以自身作為器皿養蠱了,不然功力怎會有這般的突飛猛進?
司徒耀一手將黎湛和長歌的長劍握住,單手將二人的劍握得緊緊的,讓二人動彈不得,聽到納蘭無雙的話,他只是輕輕一甩將長歌和黎湛同時甩了出去,致使二人重重地摔在雪地上。然後他得意地看著自己泛著黑氣的手心,面巾突然被風一吹,飄落下來,他似是無動於衷,露出那張交錯密布的刀痕臉,笑道。「不過是十幾個手下罷了,活人哪裡有死人聽話?無雙,你們沒有乖乖聽我的安排,既然都不玩這個遊戲……」
他掃視一圈眾人,眼裡帶了陰狠之光,襯得面容更加可怖陰森,「怪不得我了!」話落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他便一掌揮向那支撐月鐸和上官炎的石頭上……
「不!」
「爹(月鐸)!」
那繩子立即斷了,石頭粉碎。長歌等人睜大了眼,尖叫一聲。長歌離得最近,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飛撲過去,身子擦著崖邊,雙手一把拉住了兩根繩子。
「長歌!」黎湛身上受了傷,期間為了護住長歌挨了司徒耀一掌,此時嘴邊帶著血跡,看著身子大半已經在斷崖下,瞳孔不禁一睜,借著劍插入雪地里的力氣撐起身子。
飛身向前將長歌的雙腿死死拉住,這才不至長歌滑落下去。黎湛卯足了勁,腳尖不顧疼痛地一蹬地,壓出一個坑,撐住身子……
「爹,上官丞相,撐住啊……」長歌死死咬住唇,雙手都被繩子勒出了血痕,面上憋得通紅,看著搖搖欲墜的月鐸和上官炎,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月鐸和上官炎的手腕也被勒出了血痕,二人面上都是一白,尤其是從未經歷過這種險境的上官炎,他體質比月鐸還不如,這會兒已經面露白色,額頭沁出冷汗,繩子斷裂那一瞬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知再度睜眼卻看到長歌咬牙拉住自己的樣子,不禁心下微酸,「是我們連累你們了……好孩子,救你爹,鬆開我吧!」他看得出長歌根本無法支撐兩個身子懸空的男子,若是不留意還會將她自己搭上……
月鐸倒是平靜些,他已經是第二次面臨這樣的處境了,可謂是從鬼門關走過一回,看著不大結實的繩子,再看到女兒上身已經隨著他們滑落下來,不由喉頭哽咽,看著長歌,輕聲說道,「鬆手,長歌,聽話,不要管我,你支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