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戲
??納蘭無雙回到皇宮，心情大好，宮裡的人都看得出。因為女皇突然心血來潮獎賞了全宮上下每人十兩銀子。
??宮女太監們都樂得合不攏嘴，女皇只要心情好就算賞賜，她們也是高興的啊，所有人都怕納蘭無雙一個心情不好就動輒打殺。這突然賞賜整個皇宮的宮人，那看來女皇陛下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而鳳鸞殿更是人人都鬆了口氣。納蘭無雙命人拿了珍藏的皇家佳釀，喚來兩個伶人唱曲兒。
??她的好心情持續到了第二天夜裡，鳳鸞殿燈火通明，載歌載舞到了第二天夜裡都沒有停歇。
??「換首，這個太哀傷了些。」納蘭無雙只著了薄薄的一層絲綢長衫，髮髻微垂，斜斜靠在軟榻之上，皓腕盈盈，握著夜光杯將酒香四溢的佳釀往唇邊送。
??她擺了擺手，美目微眯，懶洋洋地看著下方兩個濃妝艷抹的伶人，咿咿呀呀地唱著宮闈怨曲，她興趣缺缺。
??下方兩人正唱著起勁兒，哪裡知道女皇看樣子對他們的唱詞不滿，立即嚇得噤聲，收了袖子顫巍巍跪下，「陛下息怒！」
??息怒？納蘭無雙美目一挑，手裡的被子輕輕一甩，穩穩地落在了不遠的桌子上，那裡有一壺酒，宮女機靈地垂首將酒杯滿上。
??「朕只是讓你們換一曲，你們這麼誠惶誠恐作甚？」納蘭無雙攏了攏鬆鬆垮垮的髮髻，聲音嫵媚帶了幾分醉意，「算了，都退下吧！」
??兩個伶人苦著臉，不敢多留了，恭恭敬敬地應了聲「奴才告退」，然後大氣不敢出一聲地就退出去。
「將酒壺拿過來，就都退下吧！」納蘭無雙接過酒杯，一仰脖子就飲盡一杯，然後讓宮女拿過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將酒壺輕輕往手邊的矮桌一放，就揮揮手揮退所有宮人。
「奴婢告退……」納蘭無雙喜怒無常，宮人們已經習慣了，上一刻還笑意盈盈的女皇，只那一會兒就面色沉沉，她們巴不得退下，誰也不敢這個時候觸怒聖顏……
宮女退到殿門口，守門的無心睨了一眼魚貫而出的宮人，不禁沉聲問斟酒宮女，道，「陛下又怎麼了？」
斟酒的宮女垂著頭福了福身子，「方才的伶人唱的曲子不合陛下心意，陛下便讓奴婢們都退下了……」
無心和無思看了對方一眼，不由蹙眉，「行了，都退下吧。」
「是。」斟酒宮女不敢逗留，邁著快步就走。
殿內，納蘭無雙一個人飲酒，彷彿千杯不醉般一杯接著一杯，眸子卻是愈發明亮，兩腮漸漸染紅，像是塗了上好的胭脂，更加嬌美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她舉起酒杯，看著夜光杯里蕩漾的酒水，染了醉意的眸子晶亮晶亮，她突然輕笑一聲，「美酒卻獨缺一人……」
一陣涼風吹進來，納蘭無雙驀地覺得頭更加暈了，傻乎乎地舉著酒杯，眼前的景象有些重重疊疊的模糊感。她搖搖頭，好像看到一個人朝她走來……
殿內的燈籠突然熄滅，只剩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著整座殿。
「無雙……」耳畔有一聲似有若無的低吟聲，納蘭無雙手裡的酒杯「啪嗒」一聲掉落在鋪著軟絨紅毯的地面上，輕輕一聲響，不引人注意……
「你……」納蘭無雙搖搖愈發重的頭，指著面前的黑影，眸子帶了幾分驚訝又染了醉意而朦朦朧朧，最後輕輕一倒，靠著軟榻就沉沉睡去。
……
「得手了？」此時的宮外，長歌和黎湛一襲黑衣，看著燈火闌珊的皇宮，黎湛看了眼天色，問了聲。
身旁抱臂而立的長歌長發飛舞，唇邊掛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淡笑，「自然。」
黎湛看著自信滿滿的長歌，不禁嘆道，「你這樣算計你的母皇，就不怕她知道了……」納蘭無雙可不是一個可以算計的主，以她的聰明，肯定知道是長歌動的手腳，到那時，就算是親生女兒納蘭無雙也會報仇的。
還真別提，這對母女互相算計來算計去，當真不把對方當親人看啊……
「她自顧不暇，而等她想過來，我都將一切安排好了。」長歌微微側過頭，看著黎湛，眼底閃爍著星輝一般的光芒，嗓音染了笑意，十分悅耳。
「那我們現在就走？」黎湛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他有多縱容和寵溺長歌的一切，竟然陪著她這樣不管不顧地算計起一國之君。
「風皇那老傢伙蠢蠢欲動，還得麻煩你去找一趟燕帝幫忙鉗制他。我去找五長老，這齣戲沒有月蓮可就不好玩了……」長歌挑眉，光是這樣怎麼行？她眼中利光一閃，低聲說道。
黎湛微頓，而後幡然明白，「你不做皇帝當真是可惜。」不禁感慨，感慨完他又後悔，要是長歌真的做了鑰國的女皇那可怎麼辦……
然而長歌卻是不屑地哼了聲，「皇宮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困進去了。」說完就轉身跳下巨石，也不管身後黎湛聽了她的話會怎麼想。
此時五長老已經帶著天宮弟子入住了客棧，月蓮和月盈身上帶著傷，經過處理倒是沒什麼大礙，倒是心裡的氣就難紓解了。
「你說什麼！」月蓮此時趴在床上，女弟子在給她的背上藥，聽到女弟子打探來的消息，月蓮原本閉著眼享受清涼藥膏紓解疼痛的臉一下子就鐵青了，聲音拔高，將女弟子嚇得手一抖就弄痛了她。
痛得直叫的月蓮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弟子，「你輕點兒，笨手笨腳的！你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女弟子心裡憋屈得很，心裡不情願面上卻還得維持乖巧聽話的樣子，說道，「外頭的百姓說，納蘭無雙那日回到皇宮就賞賜宮人，還請舞姬伶人載歌載舞，皇宮熱鬧得很呢！」
「這個賤人！小人得志……」月蓮聽完手握成拳，恨恨地盯著床頭的枕頭，眼裡的恨意都快溢出來似的，咬著牙罵道。
女弟子不敢說話了，將葯上完就乖乖一旁候著。
「五長老現在在哪？」月蓮沉默了會，再度張口，卻是問起了五長老。
「回姑姑，五長老……說京都繁華，要去最大的酒樓嘗嘗美酒……」女弟子想了下，猶豫地回答。
聞言，月蓮諷刺地哼了聲，五長老的秉性到哪都改不了，眸子里閃著光，月蓮聲音帶了幾分詭異——「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