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電擊
「你——」牛奶氣得真哆嗦。
「李葉華，你怎麼這麼說我女朋友，趕緊向她道歉。」
方健向李葉華使眼色，李葉華也自覺剛才言重，而且這種事情不應該讓女孩子摻與進來，於是便向牛奶鞠躬，「大美女大姑奶奶，我嘴賤，鄭重向您道歉，下次再也不頂撞你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次吧。」
牛奶哼了一聲，沒說話，其實她最想儘快離開這裡，所以，也無心跟他吵架，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具可憐的屍體。
「累死我了，好想回去好好洗個澡，美美睡一覺，走吧，有誰願意留下來嗎？」
方健此話一說，張強與李葉華異口同聲，「沒有沒有，困死了，我們回去吧。」
於是四個便稍收拾了東西，張強拿著那塊布蓋住了屍體，「我們明後天再來處理吧，我實在撐不住了，這裡應該不會有人來吧？」
「不會，這裡很久沒打開過了，我爸也大半年沒來過了。」
關掉了燈，四個人依次出門，方健走在最後，把門鎖掉的時候，再次看了一眼那具裹上布的屍體，月光透著窗戶剛好投射在那個位置，那塊布似乎動了一下，他擦了擦眼睛，直直地盯著那裡，他突然害怕它會直直跳了起來。
那一瞬間，他感到到的是恐懼，而不是興奮，雖然，他們是多麼希望自己的實驗能成功，但倘若真的成功……
想到這裡，他打了個寒噤，再次看去，那個屍體好像一動不動，又似乎有點輕微地響，他猛地關掉門，把鎖掛上，按實。
抹了抹額頭，一把的汗。
雜亂的倉庫一片寂靜與幽暗，彷彿過了許久，那塊布下面動了一下，一切又恢復寂靜，又過了一會，又動了一下，沒錯，這會真的是動了，彷彿底下有一雙手隨時會揭開了她身上的那塊布。
彷彿沉睡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有一百年之久，張潮感官在一點一點地復甦著，她首先感到疼，這種疼痛無所不在，充斥著她身體的每個部位。
我是還活著嗎，為什麼活著會如此痛苦。
她艱難的抬起手，長久沒動過的肢體努力地適應著自己的支配神經，為什麼一切都感覺那麼不一樣，那麼奇怪，又令人難受窒息。
她努力地掀掉蓋在自己的身上的布，發現自己在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她努力地張開嘴巴，想說話，但是喉嚨里卻只發出一聲沉悶的呃聲，還有，還有我的眼睛，怎麼了，這什麼右邊的眼睛好象看不到東西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麼這麼糙，而肉這麼軟，像腐爛掉了一樣，我的臉不是很光滑的嗎？然後她哆嗦地摸向眼睛，裡面卻是一個洞——什麼都沒有。
「不——」她大吼了一聲，卻只發出模糊的聲音。
這時，外面電閃雷鳴，映著她的臉極為恐怖，她把那塊布緊緊地裹在身上，顫顫地走向外面，經過玻璃窗的時候，一道閃電劃過，她看到自己的臉，活脫脫的殭屍的臉，但是，她此時無法表達內心的憤怒。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為什麼在這裡？夏明威，肖宇，是你們嗎？那些沉睡的記憶彷彿都慢慢復甦，實驗室，針筒，福爾馬林的味道，我不是死了嗎？難道這是地獄，好吧，如果我活在地獄，我也要把你們給找出來。
我的另一隻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了，她在地上看到一顆黑珠子，端詳良久之後把它塞進了眼眶，從布塊上撕下了一小片，裹著自己的頭皮與臉，木然地往外面走去……
張寶健真的帶著照片上的那個男人來了，那個男人看上去跟照片里一樣，二十五六左右，戴著副黑框眼鏡，瘦高，斯文，確實，就算張寶健整成他那張臉，身材也騙不了，他至少高出張寶健大半個頭。
看樣子，他那疑惑不解的樣子分明是被張寶健騙過來的，「我又不是娘們，叫我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並想找回童年時期的記憶嗎？這位醫生就能幫你回憶起來。」
張寶健朝肖宇眨了眨眼睛，肖宇明白他的意思，「是的，我可以讓你想起兒時的記憶，你躺下來，我幫你催眠，它可以讓你得到你想要的問題。」
這個叫尚好的年輕人半信半疑地躺了下來，肖宇給他注射了一劑，他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這時，肖宇有點氣憤，「你知道，我是個醫生，是個科學家，而不是巫師，縱然換了心臟，心臟是沒有記憶的，至於那些被換了心，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純粹是小說家胡編亂造的，而且危險性大，兼不兼容也是個問題。」
「不。」張寶健微笑地看著他，有時肖宇真懷疑這個人是魔鬼，而不是個人，或者就如那天夢到的那樣，是個怪物，「你不但是醫生與科學家，而且，你還精通巫術，是不，在你道貌岸然為人師表的表皮下，其實藏滿了各種骯髒的交易，你要我一一說出來嗎？」
「她們不是我殺的。」肖宇語氣很冷靜。
「雖然不是你親自動的手，但是，你敢否認，她們的死跟你沒一點關係？」
肖宇沉思了下，「好吧，我給你動手術。」
他的目光里，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氣，而張寶健，似乎感覺到了，他笑了笑，然後打了一個電話，「如果兩天之內沒有我的任何消息，會有人把那些照片發給各個媒體。」
肖宇的臉有點青了，嘆了一口氣，「換魂術並不簡單，是需要天時與地利，而實際上，我並沒有在人的身上試驗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你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研究。」
「OK，不過他交給你保管，不管怎麼樣，你要保證他活著，至少得有口氣。」
張寶健朝那個可憐的尚好眨了眨眼睛。
「不行，現在我還做不到這個，給我半年的時機，等一切成熟了我可用來來試試，現在你先讓他回去，如果把他囚禁在這裡，我也沒辦法侍候他這麼久，而且他的失蹤會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