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何蕭之兩個女人
雖然白露不在乎我手裏有沒有錢,但是我在乎。
臨走之前,我把集團裏弄成一團亂麻,何連成即使隻是理順這些,也需要不少時間。何況,現在的他隻有手段,沒有記憶,能想得起來幾個用得順手的人。
前些年何則林確實放手讓他管理公司,但當時的大少爺對此不感興趣,在集團總部不過是泡妹子,侃閑天。我不相他也能管得好這麽大一家集團。
我等著看他的笑話。
我沒想到的是,何連成居然真的上手那麽多,後來打聽了一下才發現,一切都是何則林在背後指導的。
這個老爺子,一直都說不插手集團事務,沒想到還在暗中布置自己的人。
看到他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我心裏那種無名火越燒越旺,每天晚上做夢,全是媽媽臨走時的情形。她的眼神裏隻有絕望,對我說:“以後,你就明白媽媽是為了什麽。”
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卻拿不到手。
我們母子兩人的人生不能都毀在何家手裏。
人入魔很容易,我甚至忽略了身邊善解人意的白露,也忘記了自己對她的承諾,看到楚毅時,心裏一動,就與他達成了協議。
綁完寬寬的當天,我就後悔了。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白露聽我在電話裏聲音有異樣,不顧一切趕過來,抱住了我的才發現我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她擔心的問怎麽了。
我麵對白露的質問,說不出任何的話。
她沉默了一會兒問:“到底出什麽事了?不管什麽情況,你總要讓我知道吧?”
“我把寬寬綁架了。”我低聲說。
她驚呼了一聲,然後一下就急了,語氣急促地對我問:“你辦事能不能過一下腦子,在帝都這樣的城市做這樣弱智的事,不可能不被查出來。一旦涉及到刑事案件,沒那麽好擺平。現在寬寬在哪兒?收手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綁匪已經給何家送信兒了。”我說到這裏冷靜下來。
白露臉上的血色一下就褪盡了,她站了起來在不大的房間裏來回踱步,嘴裏小聲說著些什麽。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忽然有點心煩,冷聲問:“不管出了什麽事,我一個人承擔,不會把你牽扯進來的。”
她馬上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說:“你說什麽話,我白露不是那樣的人,我剛才在想的是如果事情暴露了,我要怎麽幫你!”
她第一次大聲對我講話,我到這會兒才忽然明白剛才自己說的話有點太無情了。
“對不起,我心裏太亂了。”我對她說。
現在,白露是我唯一的盟友了,我不能再把她從我身邊推出去。
聽到我的道歉,她表情緩和了下來,走過來問我:“你和楚毅之間到底是怎麽說的?做案的那幫人靠得住嗎?還有,這一次你是真的要寬寬的命,還是?”
“我隻是想讓何家亂起來,那個小崽子的命我真不稀罕。”我也穩住了心神,“他們內亂的時候,我好把布置在集團的最後幾步棋走完。”
看著程新一步一步帶著何氏集團步入正軌,我的有些安排馬上就要暴露了,所以才想到了這一招。
楚毅的出現隻是讓我更快地做出這個決定。
“那你也不應該用這個辦法,更不應該和楚毅合作。那個男人,我不喜歡。”白露簡單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他能為孩子的撫養權綁架前妻和其他人的孩子,絕對不是一個值得交的人,毫無底線。”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隻希望能多拖何家幾天。”我說。
到了此時,那種後怕已經消失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練,我的心理素質穩定了不少,於是直接站了起來:“就先這樣,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先回家。”
何家已經亂了,我不想浪費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時間。
白露認真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抱住我,低聲說:“何蕭,我真的不想讓你這樣下去,我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會變麵什麽樣,能不能拿到何家的繼承權,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能正常的陪在我身邊,長長久久。這件事我再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不能牽扯到你。”
她說完以後,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拉開門和我一起出去。
在樓下車位,我們分開的時候她的眼神堅定,走得也極快,與原來有一些不同。
我知道她對我的真心,也想好好的正常的陪著她,可是我不能。
何家慌亂了幾天,我把集團裏埋下的伏筆處理幹淨了,趁機又放出了風聲,讓大家都知道何則林的金孫被人綁架了。
這種小道消息傳出去,比登在報紙上的影響力還大。
何氏集團有幾支股票應聲而跌,我借機完成了最後一步計劃,在二級市場收了份額不少的流通股。
一切落定以後,寬寬也被解除了出來。
出於做叔叔的自覺和我心裏的不安,我特意去看了看孩子。
表麵看來寬寬狀態不錯,至少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害,心裏不得不說這小東西命大運氣旺。
接下來就是風平浪靜。
想來我剛開始也是太過膽小,在計劃實施時:整個人滿身的不安。如今想想,我和楚毅都不是毛頭小子,在處理這件事時,都抱著十二分的小心,甚至連正臉都沒讓那幫亡命之徒看到過,錢又是過的現金,都是打亂的非連號貨幣,不是從同一家銀行取出來的,想查出蛛絲馬跡沒那麽容易。
這一段時間的風平浪靜也說明,我們做事比較幹淨。
自從寬寬被綁以後,我和楚毅沒見過麵。時間眨眼過了一個月,他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見麵。
我想了想,同意下來。
楚毅看到我一以後長歎了一口氣說:“這一次的好處都讓你揀盡了吧。”
我苦笑兩聲:“說不上,隻不過以前有些安排,現在借機收回本息而已。”
“我努力了,沒用,她根本不給我任何機會。而且你所說的製造混亂的時間太短。”楚毅說。
我一攤手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事先有過商議,執行力不足就不關我的事了。
不過,楚毅停了一下又對我說:“不過有一件事,我和你說說。”
我抬眼望著,不知道楚毅又要想出什麽花招來。
“你們當時做的時候,對我的孩子下手太重了吧,竟然對那麽小的孩子用迷藥,如果傷到了怎麽辦?”他問。
我忽然就笑了,他難道不知道這事不是我親自做的嗎?
“過程不是我控製的,何況這種事誤傷是難免的,現在不是沒事嗎?”我問。
他咬了咬牙說:“好,我知道了。”
楚毅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很了解,他絕對不是善茬兒,看著臉上忍了又忍的表情,我心裏有點拿不準主意。
想了想我補充了一句:“你的撫養權的問題我再想想,如果有機會一定會提醒你的。何則林不是傻子,如果任由兩個孩子在何家落了戶口,將來繼承權一定要分出去一部分,都是生意人,這一點我不說你也知道。要不,為什麽何連成與林樂怡現在孩子都這麽大了,還沒辦正式的結婚證?”
楚毅沒說話,陰沉著臉點了點頭說:“來找你有件正事。”
我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輕咳了一聲:“這件案子雖然表麵看似結了,背後肯定還有人在調查。現在除了何家,還有劉天和沈末也在關注這件事,咱們的手腳都得處理幹淨一些,免得節外生枝。”
我理解他的意思,點頭說:“你放心,既然是我得了利,後麵的事不用你管了。”
我把這一攤子事攬到自己身上,倒不是真覺得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必須給楚毅一個交待,而是我覺得以楚毅的為人,如果讓他做善後的事情,恐怕會給我暗中使絆子。
我以為我親自處理,一切就安全了。
沒想到,楚毅還是動手了。
在他動手以前,我實在想不到他會用什麽辦法。
幾年未出現的於淼突然給我打了電話,說回國探親想見聊聊。
聽她的語氣挺平淡的,似乎也沒有糾纏我的意思。但是,現在我身邊有了白露,不想在女人問題上節外生枝,於是說:“咱們的交易幾年前就結束了,沒必要見麵了吧?”
“就當是老朋友敘舊,你別多想。”於淼笑著說。
我還是沒同意,但沒想到這個女人會跑到我公司的樓下來找我,而且還和白露撞了正著。
白露是和我約好的,她在樓下大堂等我,她很少直接來公司,一般都在樓下等,我知道這是她的習慣。
我走出電梯,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白露,然後笑著走到她身邊。
還差兩三米就到跟前的時候,我的笑凝固了,因為我看到了於淼就在白露旁邊的位置上坐著。
我怔了一下硬著頭皮走去,白露抬頭給我一個甜美的笑說:“忙完了?”
然後於淼站了起來向我招手說:“何蕭,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