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冒出來的散財童子
何蕭的突然出現就像是正在磕瓜子的時候突然磕到一個臭蟲,我覺得惡心極了。他現在財大氣粗,從何則林那裏我大概也了解到何蕭對於集團內部也沒少動手,除了他自己經營的翰華以外,恐怕整個集團也被他掏空不少。要不然,何則林不可能把該給寬寬的那一份提前留出來。
我想到寬寬在何氏集團的股權,眼睛一亮,但是馬上也想到這是屬於寬寬的,我隻能幫他看住這些股權,等到他長大成人以後,再移交給他,我沒權力借用或挪用寬寬的這些股權。
劉天的辦事效率很高,幾天就給了我答複,說讓我去和阿卡的高層談談。郭明明不知是賣劉天麵子,還是真心想設立一家傳媒公司,竟然同意了劉天的建議,要用五百萬收購我們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權。
說實話,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如果是在我們經營最好的時候,這個價格我一定不會出售,但現在的情況是八麵埋伏,四麵楚歌,這個價格已經很好了。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心裏還是有不舍,不是不願意賣,而是覺得這種做法怪怪的。
“阿卡的業務一直很單一,所有的經營項目,包括參股公司控股公司都是和通訊相關的,其實早應該涉足其它行業,這一次算是個機會。”郭明明說得一本正經,就像她真在收購一家百分百盈利的公司。其實到底怎麽樣,我們都很清楚。
“郭總,我們這邊的情況你知道得很清楚。”我看著郭明明。
總覺得在這場交易當中,有憐憫的成分在,可是要拒絕她,我似乎勇氣也不夠。但是,我想再等等,這個消息放出去以後,至少應該有超過三家有意向吧。
其實,在這個決定的過程當,我心裏也不舒服,自己辛苦經營的公司就像一手養大的孩子,這會兒卻要因為錢的問題賣出去一部分,心裏的別扭一時緩不過來。
有失必有得,且走且看吧!我在心裏安慰自己。
與郭明明的談判毫無懸念,她拿著一個公道的價格,和氣的態度,還有各種讓我心動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不幹涉我的經營,隻在年底分紅。至於和各傳媒公司合作的事,她說沒問題,她作為股東負責解決這些小問題。
我聽了條件,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她倒也不急,笑了笑徐徐離去,不急不緩的背影給我一種感覺,就是她對於我的存在不屑一顧。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卻又不得不承受,就像是在等待著別人的施舍。
楚毅應該最晚得到我想讓出售公司一部分股權的消息的,他打電話和我核實了信息以後說:“要不我先挪一筆資金給你用,等公司回到正軌,你再還我也行。”
“情況如果隻是資金短缺,反而好處理了。”我無奈的說。
他吃了一驚,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最近被各種不順心的事鬧得筋疲力盡,也沒力氣和他打太極,簡單把公司遇到的問題說了一遍,他聽後沉默了良久才說:“今天晚上,如果有時間見個麵,我想到一個辦法,見麵說。”
“什麽辦法?”我雖不再抱什麽希望,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見麵再說吧。”他沒直接回答,末了又被一句,“帶上孩子。”
我抱著沒有希望的希望,帶著孩子去赴了楚毅的約會。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樣的,我在最絕望的時候,忽然原諒了楚毅原來所做過的種種,忽然之間就像開竅一樣理解了他的某些做法。
看著他和孩子們說笑,親昵地把兩個孩子抱到膝蓋上,我竟然覺得沒有一絲違和感。
他點了菜,中途征求了我的意見,我基本上都是同意。他也看出我心思不在這兒,倒沒說太多。很快一桌子菜就上齊了,他又張羅著給孩子們布菜拿筷子盛湯,整個過程行雲流去,自然極了。
我坐在對麵看著飯都吃完了,他想籠絡的感情也籠絡盡了,甚至在想,這貨是不是找個由頭想和孩子們吃個飯。
“我送你們回去。”楚毅給兩個小寶擦幹淨手臉,抬頭問我。
“還是先說說那件事吧?”我不想帶楚毅單獨回去我住的地方,不為什麽,就是覺得別扭。
“回去再說。”楚毅看看兩個孩子,“生意上的事,也沒必要當著孩子的麵兒說吧。”
他這話把我一棍子打醒,是我太心急了。
元元和童童本來就比別的孩子敏感,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不知他們會想什麽做什麽,我不願意孩子小小年紀承擔起自己不該承擔的責任。
“好吧。”我艱難地點了點頭。
楚毅開車送我回家,這個場多少年來都沒有一次過,原來……原來曾經有過的經曆現在想來,已經模糊一片了。
元元和童童顯然對於楚毅去家裏做客還是很期待的,路上上不停地和他說話,說著家裏的東西,玩具,好吃的……我聽得有點牙醋,原因是吃醋。
但是這種情況我也有想到過,孩子長大以後問及爸爸的事,我不可能一味隱瞞,隻要知道了真相,選擇權在他們手裏。何況,自從楚毅知道孩子的事以後,雖然對我過分,對他們兩個倒是一心嗬護的。
到家門口,元元和童童跳下車門,拉著楚毅的手就住台階上走,楚毅回頭有點緊張地看著我,我一低頭就看到了兩個孩子企盼的眼神,心一軟點頭說:“進去坐一坐吧。”
“嗯。”楚毅應了一聲,跟著兩個孩子進了門。
他在客廳坐著,我有點無可適從。和他離婚以後,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種場景。
“那個……喝……”
“爸爸,喝水嗎?”元元不等的囁嚅的聲音說出口,就脆生生的說出這句話。
“好,謝謝乖兒子。”楚毅說。
我聽得頭一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變得這麽親近了?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嗎?
想想,也是我自作自受,對討厭的人下不了狠心,對喜歡的人舍棄不了顧忌……
元元把水端過來,放在楚毅麵前。
沙發不大,楚毅坐了單獨的一麵,元元就在他左手旁坐下,童童在一旁的單人座兒上,歪個頭撥弄自己的玩具。
楚毅不知是從什麽時候生出了這些耐心,和兩個孩子一直玩了將近兩個小時,小東西們扛不住困去睡了,屋子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楚毅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對我說:“樂怡,你放心。孩子隻要願意跟著你生活,我絕對幹涉,你遇到什麽問題一定要通知我一下,這樣我總能想點辦法補償你。”
“那你接下來所說的就是補償我的辦法了嗎?”我心裏一冷,語氣馬上也冷了下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原來的事,確實是我不對。”他坐在我對麵慌忙解釋。
“不用說了,真的不需要你的幫助,天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我不再想聽他的所謂解釋,也討厭“補償”這個字眼兒。
人都說心會在一瞬間打開,也會在一瞬間關閉,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
“樂怡,我是真心想幫你,不想讓你一個人這麽難。畢竟我們曾經是一家人,而且也真心相愛過。現在,你如果肯原諒我,我對你,對孩子還是有感情的。”他說,聲音稍微抬高了一些。
“你以為你是誰?我對你還有感情嗎?”我冷笑一聲,站起了身子。忽然間覺得楚毅麵目可憎,我能與他和顏悅色的說話,不代表我能接受他的道歉。特別是當他說起從前時,剛剛消磨殆盡的那些別扭,呼的一下子全部回來了。
“是呀,我是誰,我當自己是誰了?不過是你不願意要,不願意見的前夫。”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我是真心想幫你,我有一家廣告公司,成立時間也很長了,在帝都算不得最好的,但至少能排入前十名。幫你的辦法就是讓你以分公司的名頭加入這家廣告公司,等你經營擺脫困境以後,再剝離股權。”
“不用,謝謝,請回吧。”我一下冷了下來。
楚毅無奈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再想想,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看著他走出大門,我猛的一下關上門,鎖好,然後急步回到屋子。在屋子裏坐下,我恨不得甩自己兩個耳光,不管是多麽有病亂投醫,也不應該投到楚毅的門下。
我本來對他的討厭已經淡了,不知為什麽剛才他那一席話讓我一下又想起從前的種種,簡直一分鍾也不能忍受下去。
時間過去了十天,公司的業務全線停止,有合作意向的同行業公司有四家,楚毅算一家,何蕭算一家,郭明明算一家,最讓我覺得出乎意料的是薛向銘也來湊熱鬧。
我有點不理解,我這麽小的一家公司,在他們眼裏恐怕連蚊子肉也算不上,怎麽惹上這麽多大富來參股。除了楚毅和郭明明那裏我知道原因,其他兩人完全化身散財童子的形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