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你是鑲鑽的嗎
何連成萬萬沒想到我竟然真的在看直播,臉的顏色變成青紫相間,張口急著想解釋什麽,我抬手讓他閉嘴,他不知如何是好地站在那裏。
我站了起來沒看他,直接看著於淼說:“下午是你讓人給我打電話,請我來看這場好戲的?”
於淼沒想到我竟然這麽冷靜,神情有點慌張說:“是呀,是我。如果我不讓你過來,恐怕現在你還蒙在鼓裏。你幫你讓你認清你愛的男人是什麽樣的。”
“謝謝,我的男人是什麽樣的,不必你來驗真偽。你當自己是驗鈔機嗎?再者,你真不必找一個神秘人給我打電話,你要是親自打電話過來,我肯定還要拉幾個觀眾來。”我看著她,不動聲色轉過桌子走過去,把站著的何連成按到沙發上,然後我坐在他身邊。
“你以為最愛你的男人,在你生孩子期間和我上床了,你就別假裝鎮定了。現在你肯定恨不得殺了我,對吧?”於淼惡狠狠地說著,每一個字都想置我於死地。
可惜,她太不了解我與何連成之間都發生過什麽了。即使何連成真的與她上了床,中間也還不知道有多少曲折呢。我們兩個人被人算計,不是頭一回。我相信這也不會是最後一回。
像何連成這樣的男人,我確實不放心。即使他不想花心,也有多少女人往他身上撲。而且我相信,這一次於淼的事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是不是在招標時候,住酒店期間出的事兒?”我這句話問的是何連成。
他被我的話嚇了一跳,猶豫著要怎麽回答。我看到他的神色,馬上明了。指了指對麵的沙發說對於淼說:“你先坐下說。”
於淼這一次真慌了,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臉上萌生了退意。
“親愛的,在紫金台調(教)過的處女也不過三萬塊開苞費,你倒是大方。我辛苦開公司,一年的利潤也不過二三百萬,你一次就要花出去八十萬?她是鑲鑽的?”我盯著何連成的眼睛問。
“未必是我的,我真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什麽了。”何連成解釋著。
“既然不能肯定是你的,你做什麽冤大頭?”我冷聲反問。
“你胡說,那天晚上我明明進了你的房間,不是你會是誰?”於淼尖聲叫了起來。
“你沒聽到我男人的話嗎?”我笑盈盈地看向於淼,“你要是想訛他這一筆,最好把孩子生下來做了DNA鑒定再來。”
“你……你們欺負人!”於淼竟然還哭了出來。
“把錢拿回來吧,假如將來你生下的孩子是他的,我替他買單處理好你的下半生。”我笑著說。
何連成也沒想到我會說這麽一番話,整個人都傻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任憑我處理這件事。
於淼臉上掛不住了,掏出那個信封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說:“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做好了天天捉小三兒的準備。誰讓現在某些女孩想走捷徑,見到他就往上撲呢。再說,家賊難防嘛。我手把手教你做設計,帶你去談判,你就這樣睡了我男人來報答我,真是厲害哦!”
於淼猛地站了起來說:“等我生下他的孩子,你就等著後悔吧。”
“你現在才二十五歲,生下孩子這一輩子再想嫁人都很難了。他剛才也說了,隻會承認我生的孩子……你以為生下孩子就多麽了不起了嗎?”我說到這兒,裝出忽然想到什麽的樣子問何連成,“你記得上一次,肖靜以為懷的是那個誰的孩子,生下來DNA鑒定以後發現不是,是什麽下場嗎?”
何連成壓住眼底的不安,點了點頭說:“好像瘋了。”
“不是好像,是真被關進精神病院裏,現在是真瘋了吧。”我看著於淼吐字清晰。
她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撞到了一把凳子,然後揪起包落荒而逃。
於淼性子跳脫,在去年的公司年會上,帶著一個小男生來參加舞會,晚上還住了同一間房。她剛才的話,我冷靜下來就覺得漏洞百出。再想到何則林莫名其妙給我了一單業務,還拉出去在酒店裏封閉招標。如果說這不是有人刻意安排,那才真出的鬼了。懷孩子?你當是買菜呢?那麽簡單,一回就有了?中頭彩也不過是這樣的機率!
何則林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於淼對何連成動了心,於是花錢收買了於淼,或者是兩招並用,想借這個機會在我與何連成之間種上一根刺。
我再想到招標前和招標後何則林對我的態度變化,隻能總結出一個結果:那就是他想要發生的事沒發生,或者是何連成沒上當。所以他才會一反常態,在攝影店裏那樣對我。
何連成在於淼摔錢而走以後,小心地看著我問:“你真不生氣?”
“假的,回去你先想好是跪搓衣板,還是跪方便麵吧。”我說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就走出去。
何連成跟在後麵一路小跑追了出來說:“你聽我解釋,我真沒故意做對不起你的事……”
“唉,你知道我老爸對我真下得去手……”
“喂,走慢一點……”
“你坐副駕駛,我開車。”他殷勤地打開車門,如對女王一樣待我。
“今天晚上你什麽都沒吃,咱們吃點東西再回去?我給阿姨打電話了,讓她等我們回去再走……沈秋私房菜怎麽樣,記得你最愛吃那一家。”
……
何連成一路不停地說著話,我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心裏暗罵:他媽的,找一個優秀的男人真他媽費心!多少人盯著,遲早要真出事兒!
剛才在店裏我是強撐著一口氣,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這會兒,於淼走了,我也沒必要再裝下去,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親愛的,你別哭啊……我真不記得那天喝酒以後的半點事兒了。肯定是我老爸給我下藥了……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保證以後戒酒,滴酒不沾了。好嗎?”他一邊開車一邊擔心地問我。
“你說句話呀,要不打我罵我也行……還記得上一次你從機場走回來以後,咱們有過什麽約定嗎?有話不能藏在心裏,溝通一下好不好?”何連成一邊開車一邊緊張地說著。
我的耳朵裏不停的就是他的話,我點煩了,對他吼道:“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和她上床,而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不告訴我,你什麽意思?瞞著我嗎?”
“不是,我是怕月子裏你多想對身體不好……”何連成忙解釋。
“哦”我拉長了聲音,原來果然是我在月子裏就出的事兒,那算一下正是在酒店招標期間。怪不得後來我說怕何則林耍什麽手段,要推掉已中標的項目時,何連成篤定地說,不用,肯定沒事之類的話。
是呀,特麽的事都發生了,他都親身經曆了,今天還拿著錢來巴巴送分手費!怪不得當時那麽肯定!
“不行,我找個地方和你交待清楚,咱們再回去。不然,一回你抱著孩子,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何連成說著在路口調轉了車頭,往西單而去。
他把車停在沈秋私房菜門口,拉開車門對我說:“親愛的,能進去給我幾分鍾的時間讓我交待一下罪行嗎?”
“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有事回家再說。”我看到沈秋私房菜的牌子,覺得紮得眼睛疼。
“親愛的。”他探進身子來抱我。
小巷不寬,車子又是貼著馬路牙子停的。他的身體擠進車與牆壁之間,有點笨手笨腳,卻固執地半伸著手來抱我下車。
我的心在那一瞬柔軟下來,仰頭看著他在路光下線條分明的側顏說:“以後不許這樣子。”
“嗯。”他應著。
“有這種事情發生一定要告訴我。”
“嗯。”
“還有,不許隨便給人家送錢,著急忙慌地去背黑鍋,有你這樣的嗎?”
“嗯。”
……
他一聲一聲應著,最後看我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才說:“我陪你好好吃頓飯好嗎?”
我打開他的手下車,我也是想知道那幾天在酒店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小包間裏,何連成這一次到是事無巨細都一古腦倒了出來,說完以後補充了一句說:“那天回房間以後的事,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的,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公布了招標結果,我就直接趕回家了。天地良心,我要說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誰讓你發誓?!”我斥了他一句。
“我怕你不相信。”何連成忙說。
“你有沒有覺得你老爸在攝影店裏對我的態度,特別像是計劃失敗以後的惱羞成怒?”我問。
他一想也覺得有點奇怪,說:“也是,他對你沒有這麽激烈過。”
“那於淼懷的是誰的孩子?”我問。
“想辦法調到樓道的監控錄像應該會知道吧。”何連成很快想到一個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法子。
“如果調到了錄像,記得讓我圍觀一下。”我說。
他滿臉委屈地說:“找錄像就是為了給你看的,我自己看那個做什麽?”
晚上回到家,阿姨躡手躡腳地開了門,告訴我們孩子已經睡了,她馬上得回家,她的獨生子一個人在家呢。
何連成忙再三道謝,說月底給阿姨加工資。
等到阿姨走後,我洗了澡換了睡衣上床,他期期艾艾地站在一旁。
“親愛的,我能上床睡嗎?”他問。
“搓板還是方便麵,自己選一個。別以為犯了錯,說幾句軟話就過去了。”我拉過被子把自己裹著一個蠶寶寶,瞪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