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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回南市

  我剛才的凶狠決絕忽然消失了,自己很沒出息地把戒指從她手裏奪回來,堅決地搖頭說:“不當了。”


  說罷我轉身離開了典當行,剩下那個女孩子一臉淩亂地站在櫃台後麵,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


  我站在大街上,手裏捏著那枚戒指,硌得掌心發疼發燙。在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心裏是暖的,五年呢,我和他還有一個五年之約呢,怎麽可以提前放棄?


  何連成是忘記了一切,但是我沒有;這是他留給我的唯一可供思念的實物,這枚戒指有著我們共同回憶,不管當時都發生了什麽,如今想來都是甜蜜。我絕不能這樣就輕易抵押出去。


  一樣東西,隻有在你快要失去或者已經失去以後,你才會知道它對你有多重要。失而複得的感覺讓我覺得把它放到哪裏都不妥當,回家找了一根項鏈把戒指掛到了脖子上。


  這一次既然因為資金短缺,失去這個揚名的好機會,我卻更清楚地知道我的心在等什麽,一點也不覺得後悔。


  在我決定把戒指留下來以後,心忽然踏實下來。


  過了一個星期,曹野又打電話過來催,問我到底去不去做前期製作。


  我忽然間就放下了堅強和固執,對他說:“曹野,我資金周轉不開,怕憑自己的力量是不能參加這一次的競標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做為你們公司的員工,努力體現一回個人價值。怎麽樣?”


  他在那邊喜出望外地問:“這樣不是讓你吃虧嗎?咱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占你便宜多不好。”


  我聽出他語氣裏的高興,馬上說:“我不覺得吃虧,畢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給了我一單生意,讓我打開了局麵。”


  “那單子才幾萬塊錢……”


  不等他說完,我馬上截住他的話說:“不在錢多錢少,而是在那個時候,隻有你伸出了援手。就這麽定了,我往返南市的機票和住宿費你來解決。”


  “那好吧。”曹野在那邊應了下來,最後補了一句,“樂怡,我買下你的創意怎麽樣?”


  我一笑沒接他的話,直接說起了去南市的日程安排。


  周五下午我從幼兒園接到孩子,然後直奔機場,在當天夜裏九點半到了南市。


  曹野在出口舉著大牌子接我,大老遠就看到上麵醒目的我的名字。


  我笑著走過去,他扔下牌子跑過來,看到我手裏牽著的兩個寶兒時,一怔神,把擁抱改成了拍肩膀說:“先去吃點東西,我再送你們去酒店。”


  “叫曹叔叔。”我教兩個小寶兒叫人。


  兩人乖巧地和曹野打了招呼,曹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也看不出來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不過,我覺得他好像很驚訝,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來工作。


  在孩子在旁邊,我們也不好說原來的那些舊事,他說著我走後南市的變化,我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遠的風景。


  三年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我隻能從一些當時的地標建築當中,找一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南市變化很大,你有時間可以好好回來看看。”曹野坐在駕駛座上,偶爾說一句兩句。


  兩個小寶兒對曹野有點認生,異常乖巧聽話,看得曹野一個勁兒說自家的丫頭是個野小子。


  吃過飯回到酒店,兩個小東西到底折騰了半天,已經困得不行,我把他們放到床上沒多大會兒就睡著了。


  我關上套間的門,看到曹野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等著我,手裏端了一杯咖啡。聽到我出來,抬頭笑問我:“楚毅是不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何止,他平白跳出來在帝都和我打了一場長達數月的官司。”我把楚毅爭孩子的事情說了一遍。曹野聽了以後氣得額頭青筋都挑了起來,說:“真夠不要臉的,我以為他覺得會有愧於你,做出一些補償。”


  “不說他了,明天就要去和製作公司談短片細節了,咱們還是說那個方案吧。”我給自己衝了一杯速溶咖啡,剛準備喝又放了下去,換成了白水。


  “學會養生了?”他看到我的舉動,輕笑著問。


  我笑而不答,把話題轉到了明天與製作公司的溝通細節上。麵對故人,隻覺得心裏微暖,這個城市和這個城市裏的人對我來說是永遠不能割舍的。


  等到我們把策劃案過了一遍以後,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曹野也不知道是咖啡喝多了,還是聊得興奮了,眼睛亮得像是發現了耗子的野貓一樣。


  “怎麽樣?我這個點子希望你能夠接受。”他做著最後的努力。


  “暫時不談,明天再說,我已經睜不開眼了。”我下了逐客令,他看著時間確實不早,帶著幾分不甘心離開了酒店。


  他的提議是要把兩個小寶兒做為係列短片中的一個主題。在他的理解裏,我這一套短片的主題是:故鄉、家、溫暖、希望、明天。他希望把小寶兒放進名為家的短片裏,我不想他們小小年紀被放在媒體麵前,斷然拒絕。


  第二天,我不放心把小寶兒放在酒店,帶著他們一起去了製作公司。


  兩個小寶兒是第一次跟著我工作,表現得特別乖巧,不哭不鬧在休息區等著。等我們從會議室出來時,兩個小家夥兒已經成了製作團隊的吉祥物,麵前擺著一堆小玩具小零食,都是這家公司的員工給的。


  我看著幾個人圍著他們的樣子,不由搖頭笑了。這一對小東西,不管走到哪兒,永遠都是搶眼的。


  此時與我們一起出來的趙總監一眼瞧到了元元和童童,眼前一亮說:“咱們其中一個短片,可以用這兩個小寶兒做為主題呀。這一對寶貝是咱們南市人嗎?

  曹野看向我,無奈地向他搖頭說:“孩子是南市人,可惜寶寶的媽媽不同意兩個孩子出鏡。”


  “有什麽條件可以再提,咱們再商量商量?”趙總監的話裏都是企盼。


  我看著兩人,還是固執地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他們太早接觸媒體。”


  曹野都恨不得替我做決定,不甘心地說:“我要是有一對女兒,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對吧,趙總。”

  趙總監笑了笑說:“林總可以再想一想,孩子對家的表現是最有張力的,我覺得第二組短片裏,如果把一對寶貝加進去,會讓人有深及心靈的觸動。”


  “再考慮一下。”曹野看到有人與他統一戰線,眼睛又亮了起來。


  “媽媽,媽媽。”兩個小寶聽到我的聲音,從沙發上站起來,小聲地叫著。


  “聽聽孩子自己的意見呢?”曹野眼睛瞄過去,馬上找到突破點。


  我還沒說話,他已經兔子一樣躥了過去,抱起童童說:“元元,曹叔叔問你一件事,想不想上電視?”


  童童看著他認真地回答:“曹叔叔,我是童童。”


  曹野老臉一紅,說:“好好,叔叔認錯人了。童童願意不願意上電視?”


  童童想了想問:“哥哥呢?”


  元元不說話,隻用一對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曹野一看這陣勢就得意地笑,說:“你不準用媽媽的威嚴去逼兩個孩子拒絕啊。”


  “我回去和他們商量一下,過一段時間再給你答複。”我退了一小步。


  周日下午辦好工作上的事以後,我看時間還早,就抱著兩個小東西問:“媽媽想去看望外婆,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我們陪媽媽。”兩個小東西抱著我的胳膊說。


  我準備了一束白玫瑰,帶著兩個小寶,往安園而去。


  南市變化很大,唯一沒變的就是這一條通往公墓的路,兩旁還是高大的水杉樹,大大小小的湖錯落在林間,遠處有山,山腳下就是安園公墓。


  當年把媽媽葬在這裏,傾盡我的所有。我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即使把我賣了,也要選一處好公墓。


  那個時候,爸爸躺在醫院裏人事不醒,媽媽的火化是親戚幫著張羅的,等我從醫院趕過去時,大表哥已經把媽媽裝進了小小的骨灰盒裏。我當時昏厥,想不到前幾天還抱著我細心安慰的媽媽,一下子就不在了,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


  大舅舅看著我醒過來,一句話定住了我快瘋掉的心性。他說:“小樂呀,你還有孩子,還有你爸在醫院,你媽去就去了,你別這樣要死要活,讓她牽掛你,死都不能安寧呀。”


  我的眼淚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就流到了肚子裏。


  是呀,我不應該讓媽媽死後都得不到安息,我要好好料理她的後事,選一處風景好的地方讓她長眠。媽媽一生好靜,喜歡伺弄花草,家裏的小花園裏長年開著花,屋子永遠整潔,每天晚上回來都有可口的飯菜等著……


  我在接下來的時間,冷靜異常,分毫不亂地處理著家裏的事務。協同審記公司清算公司資產,遣散員工,拍賣固定資產,轉賣房子……結清員工工資,交了爸爸的住院費以後,我手裏隻剩下八千塊錢,想要買一塊墓地,杯水車薪。


  我把自己所有的首飾拿到曲當行換回來一塊墓地的錢,在南市最好的公墓給媽媽買了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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