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他是你的恩人
第九百六十六章 他是你的恩人
「這是我聽說的,當然了,我沒有證據。」方郁退了一步。
梅麗寒卻覺得他特別噁心,沒證據的事你別說啊,說出來不就是故意讓人誤會嗎?
她冷冷看著方郁,你以為就你長了張嘴?
「反對無效。」審判長皺著眉頭,又說了句,「證人只要就提問回答,不要說太多無關話題。」
「好的。」方郁輕聲應下。
「提問完畢。」周關承道。
「辯護人對證人有發問的嗎?」審判長問道。
「有,審判長。」梅麗寒目光尖銳刺向證人席,「方先生,你說你把兇器放在了父母家中,你父母是否知情?」
方郁搖了搖頭,「不知道,老人家一輩子老實巴交,我怕說出來他們擔驚受怕。」
「既然你父母一輩子老實巴交,你平時為什麼要把兇器放在父母家?不怕他們知道后嚇壞嗎?」梅麗寒唇邊付出一抹譏諷。
方郁咳嗽了聲,「我怕亂扔會被查到。」
「之前你說是被告人主動說幫你處理兇器,但是警方根本沒找到你藏匿的兇器,你讓被告人幫你處理兇器反而更容易被發現,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他是律師,對這種事肯定知道怎麼做。」
知道你祖宗十八代!梅麗寒在心裡破口大罵,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從案發地點到你父母家,期間經過郊區、湖泊、江河,不乏地方偏僻人跡罕至地方,譬如環城江,兇器扔到江中絕對無法再找到,是絕佳消滅兇器的地點,你為什麼全都放棄了這些地方,而選擇了放置在自己父母家中?」
「我害怕被人看到,父母家是我覺得最安全的地方。」
「為此不惜讓父母背負藏匿兇器,成為幫凶的風險?」
「反對!」周關承道。
「反對有效。」審判長告誡梅麗寒,「辯護人你不要陰陽怪氣的。」
「審判長,公訴人發散問題你不覺得陰陽怪氣,我發散一下你就覺得我陰陽怪氣,您是偏愛公訴人呢,還是對法庭上的女性有偏見?」梅麗寒直接質疑審判長。
審判長皺著眉頭思索了兩秒,嚴肅道:「如果你覺得有問題,可以投訴。」
「我們還是回到庭審吧。」梅麗寒露出一個完美的職業微笑,隨後看著方郁瞬間冷臉,「證人,你第一次與被告人見面時,會見室里只有你和被告人兩個人?」
「是的。」
「會見室里有沒有監控?」
「沒有。」
「也就是說你和被告在會見室里說了什麼,只有你和被告人知道?」
方郁輕咳了聲,「我都快死了,沒必要說謊。」
梅麗寒卻執著道:「請你準確回答,是,還是不是?」
「是。」方郁輕聲道。
「你為什麼要檢舉被告人?」
「我想在臨死前揭露真相,給被我傷害過的人一個交代。」
「你在網上自曝自己是殺害王瑛的兇手后,曾經再次要求指定被告人做辯護人,為什麼?」梅麗寒眸光犀利,「你不是想臨死前給傷害過你的一個交代嗎?為什麼自曝后還想請被告人這麼厲害的律師辯護?」
「其實我只是想見他一面,如果不那麼說,他很可能不會來見我。」
「為什麼要見他一面?」
「這跟本案有關係嗎?」方郁反問。
「當然。」梅麗寒目光逼人,「你是不是想看他這個幫助你逃脫罪責的人有沒有跟你一樣?見他過得很好,愛情事業雙豐收,而你卻病入膏肓,心裡是不是很不好受?」
「反對!」周關承道。
「反對有效。」
「好的。」梅麗寒都免疫了,迅速換了個問題,「方郁,你認可秦聿對你有恩嗎?」
這次方郁明顯沉默了,過了片刻才語氣淡漠地說道:「我花錢請他給我辯護,我花了錢,他來辯護,你們律師幫人勝訴后都要自稱恩人?」
「如果不是秦聿,你將面臨至少十幾年甚至無期到死刑的刑罰,雖然你付費請的律師,但他讓你獲得了無價的自由。」
方郁的唇抿成一條線,「我並不覺自由。」
在旁人聽來或許以為他說的不自由是殺害妻子后良心不安,但梅麗寒卻知道他說的不自由是被絕症所困,這種自私涼薄的人怎麼會良心不安呢?
「那麼你是覺得被告人幫你辯護成功,讓你過了兩年多的好日子后,得了癌症將死,如果三年前被告人辯護失敗或者沒跟你辯護,你獲罪入獄或許就不會得絕症?」
「反對!」周關承再次打斷。
梅麗寒馬上語速飛快地質問:「你覺得自己患有絕症,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被告人讓你避免了牢獄之災,你本來可以有另一條路的,或許另一條路不會有絕症!」
「反對辯護人無端猜測!」周關承大聲道。
「不然你以為他過了兩年好日子后幡然醒悟?他有這個覺悟,前兩年幹什麼去了?」梅麗寒懟他。
「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幡然醒悟?」
「他連一句秦聿對他有恩都不願承認!」
「他只是說了實話。」
「未經質證,你怎麼知道他說的就是實話?」
「現在就在質證!」
「那你不要打斷我!」
「安靜!」審判長打斷他們的爭執,「辯護人,你不要刺激證人。」
「好的,審判長。」梅麗寒虛偽一笑,適可而止閉上嘴。
就在這時,方郁突然激烈咳嗽起來,咳得整個人蜷縮在輪椅上,法警見狀連忙查看他的情況。好在旁聽席里有醫生,獲得准許後上前幫他舒緩癥狀,過了許久他才停止咳嗽,喘氣跟破風箱似的。
「證人,你情況怎麼樣?」審判長看他咳成那樣,有點怕他死在法庭上。
方郁搖搖頭,精神卻萎靡了很多,臉頰泛起不正常的嫣紅。
辣雞!這才什麼跟什麼就受不了!梅麗寒心裡呵呵,卻沒有再提問,十分禮貌地跟審判長道:「審判長、審判員,我提問完畢了。」
徐旭溫聲關切道:「證人還能回答問題嗎?」
方郁沒作聲,搖搖頭,也不知是可以還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