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證人鄒樂
第五百六十四章 證人鄒樂
又「順路」了兩天,周末便過去了。
新的一周,遺產糾紛有了新的變化。
雖然鄒嵐把遺囑這個重要證據還回來了,還寫了認錯書,但她的行為直接影響了整個案子的案情,法院還是給她下達了訓誡書,最終沒能逃過罰款拘留。
而鄒岩的那份遺囑雖然拿了回來,但是因為殘損嚴重,字跡已經無法辨清,沒辦法再做鑒定,如果不是鄒嵐正在被拘留,鄒岩肯定會打她一頓。
鄒岩幾次跑到法院要姜芮書做主,搞得姜芮書十分頭大,但保證結果是不可能保證的,還要等再次開庭才知道怎麼判。
鄒嵐拘留期滿后,遺產糾紛再次開庭。
「真是晦氣!」鄒嵐想到還沒得到一點好處就被罰了幾千塊,還被關了好幾天,既心痛又惱怒。
「法官會不會看不慣我故意判我輸?」鄒嵐吃了個大教訓,被關的這陣子知道了不少常識,知道當事人可以申請法官迴避。
她的律師一聽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道:「無故申請法官迴避不會被批准的,只會讓官司往後拖,對誰都沒好處。」
鄒嵐聞言這才打消了申請法官迴避的念頭。
姜芮書並不知道又有人想申請自己迴避,下午三點,遺產糾紛準時開庭。
「現在開庭。」姜芮書敲下法槌。
被告律師逮著鄒嵐毀損證據這點發揮,「審判長,原告當庭損毀遺囑原件,顯然認可被告的遺囑的真實性,甚至可以合理懷疑原告知道這份遺囑的存在,為了阻止被告繼承遺產而故意損毀遺囑原件。」
對於鄒嵐認可遺囑的真實性這一點,姜芮書是比較認可的,因為一開始鄒嵐特別篤定自己能繼承遺產,反過來就是懷疑鄒岩的遺囑,但她再次看了遺囑原件后,突然損毀遺囑,很可能就是心裡認定了遺囑對自己產生了威脅。
被告律師繼續道:「雖然原件損毀,但還有複印件,根據遺囑原件的第一次鑒定結果和複印件的鑒定結果,被告提交的遺囑原件就是被繼承人許寶芳女士親筆所書。」
「原告不認可遺囑複印件的真實性。」原告律師道。
複印件不可以單獨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需要有其他佐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或者對方認可才有法律效力。
姜芮書翻了翻被告提交上來的鑒定結果,道:「除此之外被告還有第一次遺囑原件的鑒定結果,與複印件鑒定結果一致,兩者可以印證。」
「原告對遺囑原件的真實性也不認可。」原告律師再次道。
這簡直是耍賴皮,有遺囑原件的時候原告不認可,遺囑被損毀還有複印件,原告又不認可複印件。
姜芮書說道:「雖然複印件不能作為證據,但舉證期間提交上來的複印件,在上次庭審的時候,原告沒有對複印件的真實性提出異議。」
原告律師道:「因為我方不認可遺囑的真實性。」
「但是原告承認複印件的真實性,那麼複印件就可以作為有效證據,現在複印件的鑒定結果表示遺囑就是被繼承人的筆跡。」姜芮書直指關鍵。
「審判長,原告不認可被告提交的遺囑,除了不認可其真實性外,也不認可其合法性。」
不具備真實性的證據自然也不具備合法性,姜芮書覺得這個律師要麼邏輯不清楚,要麼就是要放大招了。
很顯然,是後者。
只見原告律師看著他,提出了申請:「審判長,原告方申請傳喚證人鄒樂到庭。」
鄒嵐特意往對面望了眼,看鄒岩什麼表情,見鄒岩眉頭緊鎖,臉色嚴肅,似乎十分不高興,不禁有些得意,鄒岩肯定沒想到自己會找鄒樂作證,好戲還在後頭呢。
姜芮書將兩個當事人的反應看在眼底,將視線轉向法庭入口。
這時,證人在法警的引領下慢慢走進法庭,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子不高,大約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十分清瘦,他可能是中午請假過來的,身上穿著校服,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劉海很長,幾乎要遮住眼睛,從進來就一直低著頭看地板,似乎有些拘謹,看著就是個靦腆內向的呆學生。
鄒樂走上證人席,仍是低著頭,雙手交握在前,整個人一動不動。
姜芮書看了看他的資料,「證人鄒樂?」
鄒樂聽到法官叫自己的名字,微抬起頭看了看審判席上的人,發現法官出乎意料的年輕,還是個女法官,在他看她的時候,她也正看著他,目光平靜而溫和。
他點點頭,盡量用平穩的聲音回答:「是的。」
「你自我介紹一下。」
鄒樂暗暗吸了口氣,緩緩道:「我叫鄒樂,今年十五歲,目前就讀於第六中學三一班,我奶奶是許寶芳,鄒嵐是我大姑,鄒岩是我小叔。」
姜芮書眉心微微一蹙,鄒樂是兩個當事人的侄子,那麼他父親是鄒嵐鄒岩的兄弟?那他父親呢?這場遺囑糾紛里並沒有第三個當事人的參與。
而且他是未成年人,到庭作證應該有監護人跟隨,但也沒見到別的人。
於是姜芮書問道:「你父母呢?」
鄒樂又低下了頭,停頓了幾秒,這才輕聲道:「我父母前幾年車禍不在了……」
姜芮書愕然,這孩子竟然是父母不在,難怪這場遺囑紛爭沒有第三個當事人。
不過,這孩子作為原告證人到庭,他現在是跟鄒嵐生活在一起?
壓下心底的疑問,她沒有問下去,「陳述你的證詞。」
鄒樂又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措辭,過了足足半分鐘才緩緩開口,「我爸媽是五年前不在的,我從十歲開始跟奶奶一起生活,奶奶的身體不是很好,患有老年人的基礎病,尤其是今年摔了一跤,住了兩個月的院,從那之後身體更差了,到了五月健康情況變得更差,她人已經沒辦法下床,月底的時候奶奶說話已經有些吃力,很擔心她可能熬不過去了,開始跟我說她不在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