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性冷淡
第三百九十一章 性冷淡
「婚後你有沒有覺得他某個方面不對勁,對他產生過懷疑?」
「有過。」譚冰低聲道,「結婚後他很少碰我,但我不敢問,因為結婚前我是那種很普通的女孩,在人群里很不起眼,他卻是男神,性格比較高冷,我怕問了會破壞自己在他心裡的形象,懷孕后他說怕壓到我開始分房睡,我還以為他體貼我,到了孩子出生后,他說孩子太吵,一直沒有搬回來睡,也沒有再碰過我。」
「你們上次夫妻生活是什麼時候?」
「我確診懷孕前。」
「也就是兩年半前?」
「是的。」
「你有沒有為此提出過質疑?」
「有。」
「被告怎麼回答的?」
「他罵我淫蕩,說我長得丑,覺得我生孩子后的身體很噁心,有奇怪的味道,像一攤腐臭的肥肉,加上孩子小事情多,我就沒想那麼多了。」
「最後一個問題。」秦聿看著譚冰,「從被告主動提出交往到現在,你有沒有感受過他對你的感情?」
譚冰垂著眼帘,唇邊溢出一絲苦澀,嘆息般地回答:「沒有。」
之前她一直糾結於俞智誠的性向,但聽到秦聿的提問,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一個對自己沒有感情的男人,不管他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都不會給自己幸福。
秦聿點點頭,「詢問完畢。」
這時,被告律師表示要詢問原告,他走到譚冰面前,「請問原告,被告有沒有告訴你他性冷淡?」
譚冰頓了一下,「告訴過,但他是結婚後才說的。」
「因為他結婚後才知道自己性冷淡,但他坦白告訴了你,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為什麼還指責他不跟你過夫妻生活?」
譚冰忙道:「如果他是因為性冷淡不願意跟我一起,這我可以理解,但是他不願意跟我一起根本不是性冷淡,而是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
「夫妻生活不和諧的確會讓婚姻不幸福,你因此有怨氣完全可以理解,甚至因此想離婚也可以理解,但你不能這樣污衊自己丈夫。」被告律師雙手撐著桌子,咄咄逼人看著她,「你有沒有想過這會給你丈夫的名譽造成多大傷害,難道你想讓孩子有一個被說成同性戀的父親?」
譚冰瞳仁微微一縮,「我……」
「被告方的意思是被告在婚前沒有跟他人發生過性行為?」秦聿突然插話。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麼被告有過婚前性行為?」秦聿看著譚冰,「是你嗎?譚女士。」
譚冰搖頭,「不是我。」
「這跟本案無關。」
「被告有婚前性行為,卻婚後才知道自己性冷淡,說明被告只對原告性冷淡,但被告除了原告沒有談過其他女朋友,那些讓被告不冷淡的人都是什麼人?」
「這是個人隱私,單身成年人有婚前性行為並不是需要指責的道德問題。」
「跟他發生關係的人都是男人就需要指責。」秦聿語速飛快,「對男人不冷淡,對妻子就冷淡,原因只有一個——他是同性戀者,他性冷淡的根源不是對人,是對性別。」
被告律師笑了聲,輕鬆道:「這根本就是污衊,性冷淡不是同性戀,婚後才性冷淡也不意味著性向有問題,要是照這個邏輯,聽說原告方還沒有交過女朋友,對女性極為冷淡,我能不能也認為你是個同性戀?」
對他調查得還挺清楚,秦聿沒有順著對方的思路走,質問道:「同性戀網站的帖子和回復作何解釋?」
「你說的那些帖子並不存在,就算存在,一張截圖不能證明賬號是原告的,這種未經公正的截圖你要多少張都我都能給你p出來。」被告律師有恃無恐。
「那麼被告親口出櫃過的朋友呢?」
被告律師皮笑肉不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很快,伍飛宇被傳喚到庭。
伍飛宇今天穿了西裝,似乎還特地去剪了個頭髮,清爽的板寸讓他看起來更加精神,給人陽光開朗的印象,他慢吞吞走到證人席上,目不斜視地看著審判席,先自我介紹:「我叫伍飛宇,目前在凜冬傳媒工作,是一名資深文案。」
覃庭長問道:「你跟被告是什麼關係?」
「朋友。」
「被告有沒有親口跟你說過他喜歡男人?」
「沒有。」伍飛宇答道,「這絕對不可能。」
覃庭長凝眉,再次問道:「被告有沒有跟你明確說過他的性向?」
「沒有!」伍飛宇十分肯定道,「雖然我們平時都說好基友,但都是開玩笑的,我們都知道對方是直男。」
譚冰不敢置信地看著伍飛宇,之前明明說得好好的,他親口承認知道俞智誠的性向,而且願意幫她出庭作證。
對面的俞智誠淡淡看了一眼他們,唇邊噙著淺笑,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意外。
秦聿眸光微微一暗。
-
第一次開庭結束,譚冰馬上去找伍飛宇,但人已經不在法院,她不斷撥打伍飛宇的電話,電話里一直提示用戶已關機。
「他不會接你的電話,別白費力了。」秦聿拎著公文包不徐不疾從法院大樓里走出來,走到譚冰身邊說了這麼一句,繼續往前面去找自己的車。
譚冰無力地垂下手,伍飛宇已經把她拉進黑名單,他不會幫她,說不定那天他們剛去找他作證,他回頭就告訴了俞智誠。
是了,他和俞智誠是多年的好朋友,當初他能眼睜睜看著俞智誠騙婚,又怎麼會幫外人去對付俞智誠?也就是她一廂情願地因為得到過那麼一點關照,就覺得他是個好人,可是這點良心比起跟俞智誠多年的交情算什麼?
現在她沒辦法證明俞智誠的性向,對方律師又將她鬧離婚的原因歸結為夫妻生活不和諧,如果俞智誠咬定感情沒有破裂,可能連婚都離不了。
她已經跟俞智誠撕破臉皮,如果離不了婚,往後的日子她根本不敢想象會有多煎熬。
「秦律師,現在怎麼辦?」譚冰追上去,迫切地希望他能給出制勝的辦法。
「先上車。」秦聿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