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英雄所見略同
第二百八十二章 英雄所見略同
夜已經很深了，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躲了起來，不見一點天光，濃郁的黑由上而下籠罩在天地之間，路上已經沒什麼車，這讓姜芮書感覺這四周只有自己和錢清昊。
錢清昊開車很穩，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凝視著前方，背脊筆直，給人感覺很可靠。
姜芮書側臉看了看他，發覺他的側顏也生得很好，鬢角和臉上都修得乾乾淨淨，看得出是個精緻boy。
「芮書。」他突然開口。
「嗯？」
「你不要這樣看我，我會分心。」他笑著說。
姜芮書覺得有點冤枉，「我只看了你這麼一下。」
「可是對我來說，你的存在就是這麼強烈。」
「好吧。」姜芮書移開了目光，看著前方的路燈飛快向後倒退，感覺車中過於安靜，便連了藍牙，隨後問錢清昊，「有想聽的歌嗎？」
「可以聽你唱嗎？」他突然提要求。
「我唱？」
「嗯。」他笑了笑，「就當是額外的生日驚喜？」
行吧，壽星公最大。姜芮書聳聳肩，「那你要點歌嗎？」
錢清昊聞言側過臉來，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選吧。」
姜芮書突然有點get到他的想法，但她現在沒什麼想要表達的想法，也不想搞得很曖昧，摸著下巴想了想，「嗯……現在我們算是在郊區，那就給你唱Troye Sivan的《SUBURBIA》？」
他忍不住笑，「那真應景。」
姜芮書找了伴奏，連到車上的音響，她輕咳了一聲，隨後舒緩的音樂流淌出來。
「The sun sets longer，Where I am from……」
姜芮書對歌詞不是很熟，拿著手機一邊看一邊唱，她唱歌的時候聲音比起說話的時候要低沉一些，看起來比她的模樣要成熟，多了幾分歲月感。
只是不知這歲月感，究竟是她的聲音，還是她的感情。
錢清昊覺得她是個有故事姑娘，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只是還不能著急，要再等等。
聽她把這首歌唱得滿是回憶，他不由問道：「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家人，我聽魏軒說，你家原來不是S市的。」
一說魏軒，姜芮書就想起party上他上躥下跳撮合她和錢清昊，估計平時沒少跟錢清昊說她，便有些感興趣：「魏軒怎麼跟你說我的？」
「說你小小年紀特別狠？」
「我狠？」姜芮書指了指自己。
他唇邊含著笑意，「讀書特別狠，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小年紀就那麼拚命，你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看書，年紀最小，成績最好，讓他們這些年紀大的很沒面子。還說你有點孤僻，不愛跟同學玩，叫你參加班級聚會也很少去，都把時間花在學習上，原本都以為你是書獃子，可是運動會的時候你一個人挑了女子三千米和一千五百米的記錄，還有鉛球，聽說你把球扔得太遠，差點砸到看熱鬧的人，把同學們都嚇呆了，覺得你像掃地僧，不動聲色，功力深厚，惹不起惹不起。」
「掃地僧？」姜芮書聽他說著忍不住笑起來，「他們也太會想了……」
「說實話他口中的你很現在我認識的你，如果不是他發誓沒有假話，真以為他說的是兩個人。」
「他跟我不熟吧。」姜芮書輕哼了聲，「他以前可招女生喜歡了，整天樂於幫助這個女生，幫助那個女生，從頭到尾沒跟我說過幾句話。」
錢清昊笑著瞥了她一眼，又開了口：「魏軒還說，開學報名都是你自己去的，就第一次家長會，是你媽媽去參加了吧？後來家長會就再也沒有家長出席，連高考都是你自己去的。」
姜芮書突然沉默，她知道錢清昊想了解自己的家人，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魏軒其實沒說對，我家一直在S市，只是小時候住在農村，上了中學才搬到市裡，我爸爸那時候事業剛走上正軌，特別特別忙，經常不著家，不過我從小比較獨立，這些小事都能自己做。至於我媽媽……她身體不大好，所以我不怎麼讓她管事。」
「那你媽媽現在還好嗎？」
「她前兩年已經去世了。」
錢清昊差點踩了剎車。
他握緊了方向盤，歉意道：「我很抱歉……」
「沒關係，」姜芮書笑笑，「我很久以前就有準備她會離開我，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錢清昊從她話語中聽到了平淡，他不知道這種平淡究竟是她看開了，還是把情緒都藏了起來，總感覺……跟她還有那麼一點距離。
可是這個話題讓氣氛有些沉重，他沒有繼續問下去，換了個輕鬆的話題。
到達凱旋公館已經十一點半，錢清昊把車停在了入口。
看著凱旋公館低調不失底蘊的入口，他微微嘆了口氣：「看來我需要更努力。」
姜芮書知道他什麼意思，笑道：「沾了我爸的光。」
「你爸的不是你的？」
「他的是他的，如果有一天他想處置自己的財產，哪怕是全部給別人，我也不會發表任何意見。」她看著他，「就如同我的是我的，他要是給我，我就接著，要是不給我，那是他自己打拚來的東西，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如果未來你與人結為終身伴侶也這麼分？」
「那就是兩人共同的，我的是他的，他的也是我的。」
錢清昊肩膀抖了抖，笑聲從胸腔發出，輕輕笑出了聲，怎麼辦，他更加喜歡她了，真想把她擁入懷中。
可是還不行，他心裡無奈嘆息，將這個念頭壓在心間，「我也是這麼想的。」
「英雄所見略同。」
「give me five？」他伸出手。
姜芮書默契地跟他合掌一擊，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等了一會兒，代駕把錢清昊的車開到了凱旋公館，姜芮書這才跟他告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消息。」
錢清昊坐上自己的車，感受到她的關心，微微一笑：「好。」
「芮書回來了，玩得開心嗎？」聽到她回來的動靜，范阿姨戴著老花鏡從卧室里走出來。
「開心，認識了很多好玩的人。」
范阿姨見她像只雀躍的小鳥，看來是真玩得開心，不由露出了笑意：「時間不早了，早點洗洗睡吧。」
「嗯。」姜芮書蹬蹬跑上樓，洗了個澡出來，正準備貼面膜，手機突然滴滴滴的響起來。「Simon？」
電話那頭傳來錢清昊沙啞的聲音：「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