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撫養權糾紛
第八十八章 撫養權糾紛
周一清晨,姜芮書起了個大早,因為時間很早,路上沒什麼車,她開了不到一個小時便抵達法院。
在樓下,她遇到了坐法院大巴來的同事。
「姜法官,早。」
「徐法官、劉法官、江法官,任法官……」姜芮書一個個打招呼,說說笑笑著一起走進法院大樓。
看到任法官,姜芮書想起他參審的案子,問了句:「任法官,天價西瓜案有進展了嗎?」
她這麼一問,其他人紛紛投來視線,顯然也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
任法官道:「別提了,這案子愁得我們庭長頭髮掉了一把又一把,辯方律師給我們出了好大一個難題,這不今天請了些法律專家過來討論,最終結果要等討論后才知道。」
姜芮書沒有意外,遇到過於複雜或者不好判決的案子,民庭有時候也會請法律專家過來討論,不一定會採納他們的意見,但總是有益處的。
法律無情,但法不外乎人情。
這個案子不論怎麼判決都將成為此類案子的典型。
如果判處有罪,那這次將是秦聿第一次敗訴……
他會敗訴嗎?
姜芮書有點期待。
這周案子比較少,今天就上午有一個庭外調解,九點半的時候,劉一丹過來說雙方當事人都到了。
「你能給她什麼?」
「這跟你無關。」
「孩子也是我的,怎麼跟我無關?你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不管你說什麼,孩子我不會再讓給你。」
「你——」
還沒到調解室,姜芮書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
姜芮書推門而入,裡面的爭吵聲戛然而止。
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遺。
調解室里三個人,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坐在最外面,長相清秀,皮膚雪白,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保養得宜,看起來只有三十歲,一身絳紫色職業裙裝,此刻雙臂抱在胸前,氣場強大,一看就是職業女性。
她旁邊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想來是律師。
他們對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頭髮很長,遮住了眼睛,鬍子也沒刮乾淨,五官端正,皮膚白凈,身形瘦削,可以看出年輕是個帥哥,但眼角的細紋和花白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
他臉色很淡,看不出爭吵的痕迹,反倒是他對面的女人眉間還有未褪去的怒意,目光冷厲如鋒。
如果姜芮書沒猜錯,這個男人便是原告,女人便是被告。
被告是個四十齣頭的女人,被告帶了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律師來,但原告卻是只身前來。
姜芮書走進調解室,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看著左邊的男人,「原告許賓白?」
男人似乎有點驚訝於姜芮書的年輕,聽到姜芮書提自己的名字,點了點頭,「我是。」
「被告方亞茹?」
女人道:「我是方亞茹,你是姜法官?」
「對,我是負責你們這起撫養權糾紛的法官姜芮書。」姜芮書道。
方亞茹打量她,「沒想到姜法官你這麼年輕。」
姜芮書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懷疑,是怕她壓不住場嗎?
姜芮書笑了笑,直入主題:「你們六年前離婚,當時協商孩子由方女士撫養,此後孩子一直跟隨母親生活,現在許先生想變更孩子撫養權,是嗎?」
「對。」許賓白沉聲道。
「根據方女士提交上來的信息看,這六年你沒有探望過孩子,也沒給過撫養費,也沒有穩定工作,這些事實你認可嗎?」
「認可。」
此刻,姜芮書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變更撫養權,「方女士有良好的經濟條件,而這六年是她撫養孩子,且沒有過錯。恕我直言,許先生,你的條件不足以給孩子提供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你想變更孩子撫養權沒有優勢。」
關於撫養權的判決,孩子小的會看哪一方的條件更利於孩子健康成長,孩子比較大的會考慮孩子的意願,從案捲來看,兩人的孩子才九歲,方亞茹撫養孩子明顯比許賓白有利於孩子,如果沒有其他原因,法院還是會把孩子判給方亞茹。
許賓白道:「她要剝奪我的探望權,如果我不變更撫養權,以後再也看不到孩子。」
「剝奪探望權?」
方亞茹搶先道:「我沒有要剝奪他的探望權,只是我要帶孩子出國發展。」說到這裡,她唇邊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就算給他探望權又怎樣,他根本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孩子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
「移民?」姜芮書問。
方亞茹道:「我的事業已經在國外發展,帶孩子出國才能照顧好她,也可以讓她接受更好的教育。」
姜芮書頓時明白許賓白的顧慮,孩子出國后,探望權名義上還存在,但實際操作很困難,異地探望權都難以實現,更別說異國,如果孩子出國,許賓白的探望權雖沒有被剝奪,但也近乎於被剝奪。
許賓白道:「孩子從生下來就是中國人,我不准你讓她變成外國人,更不准你讓她認個外國爹!別說什麼國外教育更好,現在國內也有好教育,總之移民我不允許。」
「你這是狹隘!你自己心裡齷齪,別把別人也想得跟你一樣齷齪!」
姜芮書提醒了句:「方女士,你要帶孩子移民,必須有許先生的同意書,即使你們離婚了也一樣。」
「我知道,要是需要他同意,我根本不會再找上他,給他這個胡攪蠻纏的機會。」方亞茹冷笑,看著許賓白,「你想要什麼就直說,要錢我可以給你,你要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要拿孩子作伐!」
「你就這麼看我?」
「不然?你給過孩子什麼?從離婚那天起,我就不指望你能為孩子做什麼,只要你不拖後腿就謝天謝地,可現在呢?別跟我說什麼你愛孩子,孩子明顯跟著我更好,我出國不帶著孩子,誰照顧孩子?你嗎?你除了給孩子傷害,什麼都沒有。」
許賓白怒聲道:「我什麼時候給過孩子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