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陳琅病危
初七中午,她又和楊崇宇去秦紅飛家裡拜了個晚年,當她將自己的買房計劃告訴姑姑時,秦紅飛非常贊成,有了自己的窩,日子總是更安定些,等以後更有實力了,再鳥槍換炮!
晚上,小兩口又是左手一隻雞,右手一袋鴨蛋的回娘家,因為楊家父母的心意,家養的正宗本地雞和鴨蛋,吃得比較補身,一年下來,老兩口沒捨得吃,就是為了專門給親家留著。
林秀還是有些許感動的,因為市面上這些東西也是物以稀為貴,又怕雞屎拉的到處是,讓楊崇宇去陽台把雞殺了,晚上可以三個人一起吃。當看到秦嘉萊也跟著去陽台看熱鬧時,並一把拉住了女兒,不讓她去。
秦嘉萊有些疑惑地看著母親,只見林秀將她帶到卧室后坐在床.上,握住女兒的手,問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嘛?」
見女兒瞪著眼睛看自己,還是傻傻地不能意會,並緊了緊手的力度,提醒道:「就是那個了沒有……」
總算明白了林秀的意思,秦嘉萊一陣臉紅,忸怩地點點頭,對於母親問這個,她還真有點不能適應與她探討這些。
「做措施了嘛?」林秀繼續追問,畢竟,秦嘉萊才22歲,如果懷孕並屬於早婚早育的範圍,不符合他們單位的規定。早前,因為秦嘉萊與自己疏遠,她也無從提醒這些事情,現在,既然生米煮成熟飯,她的內心也逐漸地承認了楊崇宇這個女婿,雖然錢是少點,孩子還是個好孩子。
就象之前,她一直反對女兒的這門婚事,就是不想她重蹈自己的覆轍,秦誠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秀,嘉萊不是你,崇宇也不是我,他們會幸福的!」
現在看來,楊崇宇確實不同於老實忠厚的秦誠,這孩子的頭腦靈活,嘴甜手勤,不然,也不會在這種無業的情況下,讓女兒攢下這麼多的錢。而秦嘉萊,雖然在相貌上遺傳了母親的清秀俏麗,但骨子裡卻沒有她那種不安躁動,相反,秦誠的踏實勁在她身上體現的更加明顯。
如今兩人既然有白頭到老的決心,她也不得不為小兩口的前程打算。
而從看秦嘉萊對這種事情懵懂無知,楊崇宇畢竟又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的現狀來看,節骨眼上必定不會克制自己,肯定是沒有採取任何避孕措施。
於是,提醒道:「女兒啊!你們現在基礎薄,反正年輕,晚兩年要孩子啊!」
秦嘉萊撒嬌地抱住母親,臉紅地叫道:「哎呀,媽,你別說了!……」怎麼婆婆和媽媽都提這個生孩子的事情啊,一個要她早點生,一個要她晚點生,該聽誰的啊!不過,貌似他們好象真的沒有做過一次所謂的『措施』!
「傻孩子,還不好意思了!」林秀笑著回抱女兒,心裡卻為這大半年以來缺失掉的天倫之樂而忍不住鼻酸。
晚上,三個人吃飯的時候,氣氛也是從末有過的開心和睦,林秀對楊崇宇,終於漸漸的有了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感覺。為了彌補整個過年期間沒有陪林秀的遺憾,楊崇宇主動提議,晚上小兩口就睡家裡了,不回出租房。
高興的林秀直說好,秦嘉萊便對母親說:「媽,那我晚上和你睡!」
「哎!……」林秀開心地應道。這是出自她肺腑的,說實話,自從秦誠過世之後,她一直不敢睡原來自己房間的那張床,雖然秦誠是在醫院的床.上過世,但他生病時躺在床.上的影像,還有之前兩人在這屋裡共同生活了近十年的點點滴滴,就好象他還充盈著這裡的每個角落一樣。
這些事情,她是不敢跟秦嘉萊講的。按正常人的心理,懷念自己故去的親人,並不會使人覺得害怕,可能是因為對秦誠,她有著心虛,所以,這個屋子她一個人呆著時,是即冷清又害怕,性情也變得更加古怪刁鑽起來,這也是她之前討厭楊崇宇在外面租房的原因,只是不能明說而已。
早上,在丈母娘林秀的愛心早餐后,楊崇宇騎著自行車帶秦嘉萊先去上班,然後又往C大過去,準備到系裡報到一下。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在2002年的時代,手機雖然不算稀罕物,卻也要一千多一部,而且30元的月租及一分鐘一塊錢接聽皆收的話費,還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是周子健打來的,說是陳琅病的很重,讓他快過來,又火急火燎的報了串醫院的地址,並將電話掛斷了。
楊崇宇一邊飛快地蹬著自行車,一邊回想著,這幾個月,自已結婚後,並想盡方法地掙錢,同學朋友之間走動的比較少,之前在露台吃火鍋時,陳琅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
來到醫院急診病房,發現周子健和幾個同學,都已經在那裡了。而陳琅的父親此時關切而又焦急地望著陳琅掛著點滴,痛苦虛弱的樣子,一張老臉布滿生活的凄苦。
楊崇宇推開眾人,急忙握住陳琅的手,看著他了無生氣的神情,為什麼幾個月不見,原本英姿風發的青年就判若兩人了。
「崇宇……我不想死……!」陳琅費力地吐出這幾個字,聽得一旁的陳父更是老淚縱橫,而其它同學,都傷心地低垂著頭。
「你放心,我不地讓你死的!」楊崇宇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直以來,楊崇宇都是班長,系裡的骨幹,大家服他敬他,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太多的希望,但他的話卻給了陳琅莫大的力量,因為楊崇宇,總是能說到辦到。
他站起來,拉過一邊的周子鍵來到走廊上講話。
「怎麼回事?」他眉頭深鎖地問道。
「來自他母親那邊的遺傳性尿素症,已經透析好幾個月了。陳家已經砸鍋賣鐵,連老房子也賣了,若不是已經山窮水盡,這傢伙也不會讓他老爸通知我們!」周子健輕聲回應。
陳琅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個性楊崇宇是清楚的,一向報喜不報憂,但人卻格外講義氣,如果能早一點通知,不是有更大的生存希望,他撫額凝思。
「如果不是這次有一個生存的希望,估計這傢伙到死也不會告訴大家這件事情的。」周子健透露實情之後,繼續嘆道:「但是現在通知我們又有什麼用呢?」
「什麼希望?」聽到還有希望,楊崇宇不禁眸光一閃,追問道。
「現在有一個腎源,正好輪到陳琅了,但需要30萬的換腎費用,崇宇,你想,我們誰有這個財力,而且後頭很多人等著要換,怎麼和人家爭啊?」周子健分析完后,攤了攤手,證明自己的一無所有和無奈。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盡全力……!」楊崇宇聽完后,目光堅定地往陳琅的主治醫生辦公室走去,為今當務之急,並是希望醫院能多寬限兩天,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籌集資金。
周子健說的對,他們這幫畢業不久的窮學生,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財力可以一口氣拿出這個錢來,但眾人拾柴火焰高。
楊崇宇對主治醫生動之以情的描述了陳琅家的貧窮狀況后,說道:「醫生,我這個同學已經沒有了母親,如果他再有個三長兩短,他爸爸肯定也是活不下去了,這樣這個家就徹底毀了,希望醫院能夠多給予幾天時間,我們一定會把錢湊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