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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之後,虞市的空氣里還殘存著冷冬的衰敗。行道兩邊的黃桷樹蹲著粗壯的身子,頭頂繁密的樹葉積起一層厚灰,疾風掃過,全都打著旋地往下掉,塵土也一併隨之散去。
環衛工人戴著口罩,手裡揮舞著笤帚奮力清掃,比起其他三個季節,虞市的初春看起來實在有些糟糕。
當然,如果能盼來一場新雨,境況就會完全不同了。
下了高速后,一輛牌照為青c打頭的黑色小轎車一路向南,開往了城南老區。
駕車的是一位年輕男孩子,年齡在25上下,他的視線鎖住紅燈,心裡跟著計數器一起倒數。
直到後排的座椅上發出一陣細微的動靜,他將視線收了回來。
後視鏡里一個人影坐起來,白色體恤外套著一件搖粒絨的防風外套,原本搭在身上的絨毯隨著他的動作滑到了座椅下。
「小野,快到了嗎?」
問話的聲音透著絲疲倦的啞意,但聽起來同樣年輕,不過光從聲音就能分辨,這個男人比起駕車的男孩年齡約摸要年長一些。
「在等紅綠燈呢,海哥,你躺著別動,當心傷口又崩開了。」
男人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洇血的繃帶沒多理會,他拿身子靠在車門上,望著遠去的街景,記憶翻湧而出。
四年,他終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