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曲以南是誰？
趙默默回到宿舍，心事重重地爬上上鋪，她忍不住點著發給趙凡凡的短信，短信上按的字停住，不知猶豫著什麽。
這時候，趙凡凡發來短信，滴滴地把她的失神跑了。
“沒事，之前我失態了，默默，明天我沒課，中午陪你吃飯聊聊。”
“好的，早點休息，有什麽心事給我說。”
趙默默心疼趙凡凡，可是永遠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突然發現，她好像從未了解到趙凡凡，她一直關心他的生活，從小到大，他們有說不完的話，打打鬧鬧，從未見過趙凡凡連心情不好掛在臉上。
五年前喪失聽力的趙凡凡，是她永遠記得，他那表情，驚慌，崩潰，痛哭，是她生平第一次見趙凡凡的表情。
“默默。”
書欣然興高采烈地跑進來，拍著上鋪的趙默默，“默默，聽說金陵體育學院新生們要來這和我們新生交友誼會。”
“默默？你怎麽哭了？”
書欣然發覺到趙默默那哭紅的雙眼，微微怔住，她第一想到有可能是杜香把她欺負了，生氣地掀開睡著的杜香一身的被子。
“杜香，我不在，你是不是把默默欺負了？”
“喂？杜香，給我起來。”
杜香睜開朦朧的睡眼，一看書欣然無理取鬧地衝她吼著，令她微微不舒服，她猛地直起身，從書欣然手中奪回被子，“你去問問默默，我有欺負她了嗎？”
“不是你，還會是誰啊？”
書欣然嗤笑地打量著杜香，“你真是怪物，長高高的，不知道哪個男生誰願意會喜歡你啊。”
一句話變成致命，觸到杜香的心底線，杜香渾身如刺蝟一怒氣把刺露出來，猛地衝上去把她推倒在地上。
“書欣然，信不信我能把你打廢。”
“住手。”
趙默默意識到自己引起闖大禍，趕緊爬下床，去扶著書欣然，“欣然，你誤會了杜香，不是她欺負我。”
“默默，你幹嘛老是善良，總是護著她，她欺負你了，可說不定以後更加本厲，欺負你呢。”
“欣然，不是的，關於我和弟弟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
“弟弟？”
書欣然不解地看著趙默默，她發現自己真的看不透趙默默。
杜香冷眼看著她們，回自己的床上繼續睡覺。
“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會慢慢跟你說。”
趙默默回頭看杜香睡著了，鬆了一口氣，“欣然，以後事情不要太衝動，你剛才誤會了杜香，下次不要和她吵了。”
“知道了，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想把她罵死了。”
書欣然一動手腕，刺痛襲來，叫著她好疼。
“不要緊嗎？看來得趕緊去醫務室看看。”
“真不知道，寢室多了一個怪物，以後的日子還得活下去嗎？”
書欣然邊嚷叫疼，邊生氣。
看著書欣然的表情，趙默默突然笑了。
“默默，你笑的真好看，真不懂，你為什麽老是不愛笑。”
“你真像我朋友。”
“誰啊？”
“宋佳，再說你不認識，現在她考別的地方了，沒法在一起。”
趙默默微微歎息，她會想起，宋佳陪她從小學到高中，打打鬧鬧，現在沒法一起了。
“那我以後是你的好朋友，第二個宋佳。”
“好了，你手腕還疼嗎？”
趙默默扶著書欣然去醫務室，卻被張含雪叫住，“醫務室老師不在，她有事情去了。”
“這麽倒黴。”
書欣然忍不住罵杜香真是晦氣。
“我給你去買雲南白藥噴霧。”
說完，趙默默跑去校院北那藥店買回來，路上經過聽到很多同學在議論，“你聽說了嗎？金陵體育學院那新生們明天要來這裏，聽說有個厲害的遊泳冠軍，被選進金陵遊泳隊呢。”
“誰啊？這麽厲害呢？”
“當然是沈凝。”
趙默默聽到沈凝停住腳步，沈凝的影子永遠附在她身邊，不管走到哪裏，隨時會提醒她想起沈凝。要說沈凝，隻能從那說起。
沈凝和趙默默是小學同班，算是“冤家路窄”。趙默默學習成績一直排名第一，沈凝永遠是第二，她們是較勁的對手。除了學習上，沈凝好像被注定輸給趙默默，後來兩人意外被教練看好，選去培訓遊泳。
趙默默的潛力爆發，遊泳速度超過沈凝的成績，一直到高中，她參加很多比賽，獲得冠軍，沈凝變成一直是亞軍。
趙默默以前積累下來的榮譽輸在一年前，遊泳失誤，沒進預賽，跟金陵遊泳隊告別。
沈凝順利地進金陵遊泳隊，可是為什麽，趙默默突然難過起來，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想起一年前的失誤成了自己一直活在用自暴自棄來麻痹自己，要不是沈凝的話，也許現在，她不會跟喬然分手。
他們可以相親相愛到天荒地老。
趙默默被心髒還是銳疼喚回現實，她加快腳步，遠遠地離開，恨不得把沈凝從耳邊消失，恨不得有個橡皮把回憶擦掉。
“默默，你的臉色怎麽了？”
趙默默回到寢室，給書欣然噴霧的時候，臉色一直不太好，看著書欣然擔心。
“我發現，從開學一早到現在，你一直是心情不好，沒事把？”
“沒事，也許我睡會兒，會更好呢。”
趙默默淡淡一笑，努力讓自己臉上掛著沒事，可是為什麽，臉上還是不爭氣地表露出她的心思。
爬著上鋪，驚動了睡醒的杜香。
杜香下了床，離開，趙默默叫住她，“抱歉，把你吵醒了。”
“你沒有做出對不起我，沒必要對不起，不是很多事情你覺得可以說對不起就這麽簡單。”
杜香淡淡地說著，走了。
在書欣然聽起來，令她覺得很惱火。
“默默，真懷疑你是聖母化身啊。”
書欣然歎息地把噴霧一扔上鋪，“對了，你買多少錢，忘了給你錢。”
“不用了，反正，你是因為我受傷，我是該給你賠償的。”
“聖母啊。”
書欣然覺得改口叫聖母最適合趙默默了。
趙默默感覺好困，沒說什麽一頭睡下去，手機突然一震，趙凡凡發來的短信。
“默默，喬哥哥說，他明天會去找你。”
屏幕亮了然後暗下來，趙默默一天累了，整個人睡入香夢中。
清早，時鍾還沒到六點的時候，趙默默感覺下鋪一晃，來個地震感把她吵醒了。
“起來，馬上要去晨跑了。”
下鋪的杜香穿好衣服出來，看到醒來的趙默默，“快點去，遲到要被記分的。”
說完，和張含雪出去。
趙默默趕緊邊穿衣服，邊叫著對床正在睡得香的書欣然，“欣然，欣然。”
“默默，幹嘛吵醒我？”
“晨跑，遲到要被記分。”
書欣然一頭披著亂發，聽到趙默默的話，瞬間睡意跑了，趕緊從上鋪爬下來，“對哦，我記得學姐昨天告訴我，開學的第二天有晨跑，要不然被記分。”
兩人手忙慌腳，顧不上自己的狼狽，跑出去操場。
操場上進行分部，趙默默被分到遊泳部，書欣然被分到體操部，張含雪被分到舉重部，杜香被分到籃球部。
她們前後在部裏跑步，幸好是，體操部和遊泳部排跑。書欣然隨時可以和趙默默一起跑，隻要不被檢查員發現就行。
“曲哥哥，我好累。”
突然，少女離開體操部，跟不上腳步，整個人累的要軟下來，被檢查員發現逮住，“吳喜雅，你跟上。”
“我不要跑，我累死了。”
吳喜雅渾身公主病，撒橋地抱怨，“我要曲哥哥陪跑。”
這時候，跑過來是足球部男生們，吳喜雅很快從他們捕捉到曲以南的影子，興高采烈的衝檢查員扮個鬼臉，“我要和曲哥哥跑。”
說著，跑進群男生裏，像跟屁孩跟著曲以南。
王解放被吳喜雅一趕在旁邊，緊緊貼著曲以南，哪怕距離不肯放棄。
“曲哥哥，你今天好帥。”
今天的曲以南，白皙令人羨慕曬不黑的臉蛋，長得秀氣的五官，眨著令人摸不透的清澈眸子，笑起來嘴角都會是隱藏不露的壞笑。
他一身穿著白色的足球服，在隨風一跑，衣角調皮地飄動著。
看著吳喜雅深深地入迷，腳步不由得放慢了，在她猛地清醒一看，足球部男生們已經跑遠了。
“曲哥哥，等等我。”
晨操結束，大家各自回寢室，書欣然一手搭在趙默默肩上，“默默，剛才你看到了曲以南了沒？”
“曲以南？”
“對啊？你不知道？該不會你沒有聽昨天的傳聞？”
“昨天的傳聞是？”
趙默默承認自己對昨天的傳聞毫無興趣，一大推八卦，她基本上不愛聽，不愛和女生談。
“這體育學院校草卻被曲以南霸占，趕走遊泳王子，所以現在曲以南是大家公認的校草哦，足球校草。”
“哦。”
趙默默就像聽天書，似懂非懂，基本上沒法和書欣然愉快地聊八卦。
“默默。”
一旁書欣然莫名驚呼，趙默默來不及回頭，雙眼被有人雙手包圍著，從背後身上傳來趙默默熟悉的味道。
“凡凡。”
趙默默打手語，嚇了書欣然一跳。
“默默，你怎麽知道是我啊？”
趙凡凡繞過在趙默默麵前，嘴角帶著笑意，幹淨的笑容微微瞬間可以迷住每個女生，他沒注意到一旁目瞪口呆的書欣然。
兩人沉浸打手語，趙默默忽想起一旁的書欣然，介紹，“欣然，這是我弟弟，趙凡凡。”
“呃，凡凡你好，我叫書欣然，默默，手語怎麽打啊？”
書欣然對他們的手語很好奇，不懂請趙默默幫忙翻譯。
趙默默對著趙凡凡打手語，“她叫書欣然，你可以像我叫她欣然。”
“哦，這樣。”
趙凡凡打手語有些可愛，看著書欣然噗哧一笑。
“凡凡，以後多教我打手語啊，我啊，挺喜歡學有意思的手語。”
書欣然大開咧咧地拉著趙凡凡，趙凡凡不好意思地避開，站去趙默默一身，看著趙默默微微一笑，她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
“我沒想到，你弟弟真帥啊。”
“帥？”
趙默默微微怔住，她一直沒發覺趙凡凡長大的變化，可是眼前的趙凡凡，瘦瘦的臉蛋，幹淨如陽光，嘴邊帶著純真的笑容，瞬間恍惚，她感覺趙凡凡仿佛一夜長大，變得帥氣，陽光的男生。
“默默？”
趙凡凡看到趙默默一直在看著他，微微失神。
“凡凡，我們還得回寢室，你在門口等，我們去外麵吃。”
“好的。”
趙默默踮起腳，伸直胳膊，寵溺地揉揉趙凡凡的發絲，這家夥，真的長大了，高到她沒法像以前經常揉揉他的發。
趙默默沒有注意到趙凡凡臉上帶著紅暈。
不遠處，王解放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拍著曲以南的肩膀，“以南，你看到了那邊沒？這位看起來好像是啞巴，比劃著，我看不懂。”
曲以南回頭一看，樹下，一個帶著淡笑的少女，身側站著一個高個子的少年，一臉幹淨的笑容，不知為什麽，他覺得那少女看起來有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時候，他看到，少女踮起腳，揉揉少年的發絲，寵溺的樣子令他忍不住羨慕那家夥，可是少女無聲無息地倒影在他心裏，無法揮去。
“走了，等會中午吃完飯，你別忘了幫我排隊，記得多開個號。”
“以南？”
王解放拍著曲以南的肩膀，“你看癡了啊？”
“去你看癡個頭，走吧。”
“曲哥哥……”
在他們不遠處，吳喜雅的聲音又飄過來。
“完了，她又來了。”
王解放頭疼地拉著曲以南溜走。
他們背後一直跟著吳喜雅，追到宿舍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