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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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激怒一個人的方法有多少種？
??對於西哲來說，隻需要一句，“啊？……什麽啊！？我這邊信號不好呀……晚點再打給你好伐啦……”
??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林法沐追思會那天，算是一場小型的同學趴。
??基本上願意來出席的，除了歡姐這個異類之外，基本上都算是混的不錯的。
??準備開刀，西哲也肯定會先挑選這批人。
??政經大出身的人是不可能去打盲線電話的！這是一條鐵律。
??什麽叫做盲線電話？當幸福來敲門裏麵黑威史密斯撥打的那一串長長的電話名單就叫盲線電話。
??政經大出身的西哲鐵定是從上打到下的。
??對方是家庭背景很好，以至於完全不需要考分就直接能夠登上榮譽畢業生榜單的同學，“喂！哦，西哲啊？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吃飯呀！……什麽？畫展？……嘶，什麽畫展？林法沐不是已經離世了麽？……哦遺作啊！啊？你等等啊……我這邊信號不好……你等等！我晚點打給你……”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第……
??西哲猛地將電話扔在筆記本上的時候，師兄宋大狀悠然自得的在她麵前晃了一圈。
??“怎麽啦？看起來好像是被人家拒絕了的小可憐呢。”
??可憐你個妹！西哲一臉齜牙咧嘴的瞪住他。
??“去我辦公室坐坐？”
??“我忙。”
??“你一個助理，你忙什麽！”
??“我忙著司法考。可以獨立門戶。”
??“……”宋大狀一臉：算你狠！憤憤轉身離去。
??同事趴過來，“八成又是來問要送女朋友什麽了？”
??“唉？送……女朋友？”
??“嗯呐。就是那個新網紅女友，可厲害了！好像說一天一個包，一天一套化妝品，還要做spa什麽的。司機說好像看到兩人都住到一起了呢。”西哲的臉色黑了下來。
??一旁略微知道西哲認識新網紅女友的同事立刻踢了一腳八卦臉的同事，提醒她，“快別說了！”
??……
??高薇與歡姐之間的恩怨情仇倒是西哲在為法沐的遺作展籌募的時候聽另外一位同學說起。
??這個同學並沒有來參加法沐的追思會，大學念完會計以後在家裏的安排下養尊處優的做了公務員，對生活屬於沒有多少上進心，無憂無慮便是安好。
??聽完西哲的嘲諷，那幾個看起來明明財大氣粗，在得知了高薇根本連場地預定費用都沒有支付的時候，還搶著買單，賠償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等自己一提起法沐的遺作展，仿佛瞬間移動到了外星球，信號全靠太陽能？
??同學笑了起來，“那可能是他們對高薇還抱有什麽幻想吧。”
??“追求高薇？不是都已經有家事了……”瞥見同學但笑不語，西哲刹那頓悟了。
??草率了！
??“聽說，那天最後鬧的不愉快？”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也沒什麽。覃孝歡去了。不過歡姐的脾氣還真的是……”
??“歡姐？是那個歡姐？！”
??西哲啞然，顯然大家對歡姐的回憶都不怎麽愉快。她其實是可以為歡姐辯解幾句的，但一轉念又覺得沒有必要。
??若是有緣相處的人自會了解，譬如她，譬如林法沐。
??“還有哪個歡姐，不就是她咯。”
??誰知同學卻暗帶了幾分唏噓，“不是我故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但是以我對高薇的了解，八成就是貓著歡姐戲耍的。”
??西哲不由得身體往前傾了傾，同學卻誤會了她這一動作，以為她跟高薇的關係更好，所以麵帶了幾分尷尬，“啊，我也是……就可能說的過分了？”
??“沒有。其實我也覺得高薇對歡姐的態度有些古怪，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不太明白。”
??“對！就是看好戲的表情。兩人之間的關係，從以前那個體委開始就互相不爽了。隻不過那個時候歡姐在學校裏橫，高薇根本對她沒辦法，敢怒不敢言的。”
??這故事其實要追溯到挺久之前了，體委這個人西哲幾乎已經徹底遺忘了，勉強回憶起來不過也就是個皮膚黝黑，體育不錯的男同學？
??但據說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外交官級別的人。班級裏明戀、暗戀、追求他的女生天然不少。
??高薇屬於自來熟，百搭型，跟每個同學的關係都不遠不近，也熟的起來，在男生之間頗為吃得開。
??同學告訴西哲，之前的時候其實高薇與歡姐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然而就在高薇與體委在私下裏已經確定了關係，一起上學放學之後，歡姐突然開始找高薇的麻煩，體委也迫於歡姐的壓力與高薇分手了。
??西哲默默的將前傾的身體又掰了回來，內心千頭萬緒猶如脫韁野馬……就這？！
??同學見西哲一臉不以為意，有些失落，難道是自己的故事不夠精彩？
??又迫不及待找補了一句，“歡姐好像還被高薇在背後說哭過！”
??“啊？什麽！”這就離譜。
??“我是沒親耳聽說，不過好像傳言像真的……”西哲再次微微前傾了身體，“就大概上完體育課吧。高薇和體委還有幾個男生一起路過女生休息的地方，掩著鼻子說了一句，什麽味道真臭！然後幾個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邊的歡姐。走過去之後還哈哈哈的爆笑，歡姐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
??難道，以歡姐的作風，不是應該立刻按倒在地一陣摩擦麽？除非裏頭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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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些社會成功卻一毛不拔的老同學相比，滾圈以及歡姐的慷慨多少令西哲內心感觸。
??琴姐和辛巴都是極為認定林法沐才華的人，他們堅信著，既然擁有才華，就應該有散發光華的機會。
??寶尼叔的態度則始終有些曖昧，他並不認可林小姑和西哲這樣一心一意撲在已經亡故的親人和朋友身上，“必須向前看，越遠越好”。
??可是在她們需要的時候，寶尼依然不會多一絲的猶豫。
??他拍著胸脯向西哲保證了，“場地的問題交給我。保證給你最寬敞的，最高流量的，最便宜的地方。”
??西哲不禁眨了眨眼，內心升起小小的火苗，或許在天上的法沐也會希望林姑姑和林姑父回歸到一起的吧？
??然而西哲目前麵臨的難題，依然還在於如何找回林法沐所有的作品上。
??……
??敲了敲門的時候就聽到了玻璃門裏頭傳出的嬉鬧聲。
??宋品雖然喜歡玩鬧，在西哲眼裏還算比較有分寸的前輩。
??帶了幾分不正經的嬉笑聲中，宋品拉開了門，瞅見一臉鬼見愁的西哲，頓時嚇得笑容都收斂了下去，“出什麽事了……”嚇！
??“師兄，有件事，請教你。”但目光卻在瞥見姿態妖嬈嫵媚的斜坐在辦公桌上的高薇的瞬間，所有的言辭都頓住了。
??宋品不住也扭頭看了一眼，有點想提醒女友站起來，別坐桌子上，不過礙於女友麵子，隻好隻身擋住門縫，在背後悄悄的把門合上，自己隨著西哲走了出來，“出什麽事了到底。是不是東亞那個客戶又搞不定？唉，都跟你說過了，那些都是大爺，讓你改條約你就改，沒事改完了他們也不會看。相信我！老哥我有經驗，最終版敲定的一定就是我們的最初版本。他們家律師也不是吃素的，就是幹耗著我們時間……”
??西哲毫無半點憐憫之心的打斷了對方，“14個。”
??“什麽？”
??“14個。在你之前。”
??“什麽……14？”
??“你不是問我，高薇在你之前談過多少個男友麽？14個。”
??“……”一臉：我XY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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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辦公樓副樓夾層花園坐下的時候，風有點大啊，吹得高薇脖子上的絲巾刺啦刺啦的飄。
??真擔心一個不小心繞住了她的脖子，卷到了哪架抽風機裏去了。
??高薇的語氣，語重心長，“西哲啊，以前學校裏的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你不會還怪我吧？”
??“什麽事情。”
??“就是……上次你問我的事情嘛！”
??“我問你什麽事情了？最近事多，忙，腦子不好記不住。”
??“……”高薇蹙眉仰頭歎息了一聲，“我承認那個時候做的不夠光明磊落。但我們那時候都歲數小啊，而且我也沒有你那麽敢，我總是害怕覃孝歡來找我麻煩。”
??西哲漠然揚眉，“可我怎麽記得是你在找歡姐的麻煩？還是你覺得，我得癡呆了。”
??高薇煞有介事半咬嘴唇哆嗦了一陣。可能是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西哲不是宋品，並不吃她這一套，終於有些認命的低下了頭，“西哲，別搞了好不好？我是真的覺得跟你師兄合適啊……”
??“我也沒說你們不合適。這樣吧，你要讓我在歡姐的事情上原諒你，也行。”
??“唉？真？”
??“我打算用法沐的作品辦一次畫展。特麽的最近找了好幾個人，一個個的都給我推脫，我知道你人緣好。”
??高薇幾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可沐沐的作品版權不都賣給了別的畫師，你這不會侵權了吧？！”
??“我知道……我就是……”西哲瞬間頓住，高薇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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