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相矛盾
月光映在那人的面容上,顯得他的眉目更加生動,韋瀾看清他的模樣不由興奮得大叫起來。晴子盯著來人,眼中冒出殺機,道:「原來是你,你為什麼總是要和我作對。」晴子的記憶力甚好,雖與向偈只見過一次,但是她對人臉幾乎過目不忘,很快便認出向偈。
向偈沒有理她,徑直走到韋瀾身邊,炯炯的眼神在韋瀾的面孔上燃燒。「我給你發簡訊,說我去建康了,你看到沒有?」此時韋瀾幾乎要忘記敵人就在身畔,重逢的喜悅讓她忘記一切。
「看到了,抱歉。」
「不要說抱歉,向偈,我沒怪你,這些天你一直在建康嗎?」韋瀾激動得抓住向偈的手臂,滾燙的熱意在她的指間流淌,彷彿是握著一團火。
「不是,我在建康只呆了幾個小時就回了江城,然後一直在你的屋後面。」
「你是想保護我是嗎?所以你一直跟著我?」韋瀾高興壞了,握住向偈的手左右晃動。
「打情罵俏也要考慮一下現在合不合適?」晴子冷言冷語。
現在有向偈撐腰,韋瀾一點都不害怕,忙道:「向偈,你快把這個日本女人抓住,她是麻生一的手下,抓住她逼問麻生一的下落。」
其實也不用韋瀾提醒,向偈也早猜測到晴子與麻生一之間的關係。
「想抓我,也要看你們有沒這個本事?」晴子自視甚高,再加上自己也確實有幾分本事,也並沒把向偈放在眼中。
韋瀾伸手撫下自己的眼皮,吐出舌頭,向晴子做了一個鬼臉。「耶——」
頓時晴子氣得七竅生煙,握拳沖向向偈,待來得近了,左拳攻向向偈的面部,右手拳砸向向偈的胸口,向偈將韋瀾推向旁邊,身體佇立在台階上紋絲未動。他感受到晴子發出的拳風,有絲絲縷縷激蕩在面孔上,然後他的身體微微一閃,晴子的雙拳便就落空。
晴子立即轉身,雙拳縮回,右腳向向偈的腰部踢去,可向偈的反應遠比她快,身形後退,晴子的這一腳又落了空。
兩擊未中,晴子難免心煩意亂,出拳更加凌利,拳頭更是如滔滔江水向向偈攻去。
韋瀾看出向偈只是躲閃,並不進攻,只當向偈顧忌晴子是女人不便動手。「那個日本女人,你長得好難看喲,一定沒有男人喜歡你。」
晴子聽到韋瀾的嘲笑,氣得幾乎暈倒,但是此時她正與向偈纏鬥,一時沒法分身來教訓韋瀾。
「你想討好麻生一,可是麻生一不把你回事喲,你在他心中只是個傭人哦。」
韋瀾鬼靈精,在森林公園的別墅中早看出晴子對麻生一極是崇拜,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情愫。晴子一直對麻生一忠心耿耿,言聽計從,甚至還想委身於麻生一,但是麻生一對她不冷不熱,態度嚴厲,這一直讓晴子很傷心委屈。
晴子聽到韋瀾提起麻生一,正好戳中她的心思,一時又是心痛,又是氣憤,出拳漸無章法,氣若遊絲,疲態盡顯。
「你在麻生一心中一定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你看你脾氣不好,相貌不好,心地不好,什麼都不好。」
晴子氣得眼睛像打了雞血,此時她再顧不得向偈,只想將韋瀾一拳打死,陡峭的台階上晴子飛速轉動身體,向韋瀾撲過去,不料在空中晴子的力氣終於殆盡,撲倒在韋瀾的腳下。
韋瀾毫不放過這個機會,翻身坐在晴子的身上,罵道:「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石復陽。」說著,韋瀾又狠狠地在晴子身上坐了幾下,直把晴子壓得翻白眼。
向偈過來探視,晴子怒極攻心早暈了過去。
韋瀾掏出手機撥打五昌區公安分局的電話,告知小易自己遭受到晴子的襲擊。
10分鐘后,小易帶著幾名警察趕來,將晴子押上警車。
山道上倏地變得寂靜下來,月光不知何時消失了,韋瀾忽然生出幾分怒意。「你為什麼要關機?既然你看到我發的簡訊,你怎麼不回復我?有你這樣做朋友的嗎?」
「抱歉。」
「向偈,你與石復陽究竟是什麼關係?你不是說回建康看你兒子嗎?為什麼將我準備的東西放在石復陽家中?你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韋瀾的問題如連珠炮般一個接一個,總之她心中實在有太多的疑問。
向偈凝視著她盛怒的面孔,道:「其實,我兒子早不在人世了。」
「啊——你兒子夭折了?對不起,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韋瀾突然感到尷尬,她思索向偈的話,但還是覺得心中疑惑沒有解決。「向偈,今天早上游蘭真帶著你的父母來找過我,你母親說你沒有結婚,更沒有兒子。」
「他們說的是真的。」
韋瀾一怔,道:「那你說的就是騙我的,對不?」
「不是,我也沒有騙你。」
「向偈,你什麼意思?你母親沒騙我,你也沒騙我,那你到底結過婚沒?有孩子沒?」頓時韋瀾火冒三丈,向偈說話明明自相矛盾。
「韋瀾,向偈沒有結婚,沒有孩子,他的女朋友是游蘭真,但我不是向偈。」
向偈靜靜地瞧著韋瀾,但這次韋瀾沒有驚奇,她的面色相反很平靜,那些怒意在月光下枯萎了。「怎麼不說話了?」
「今天小易和我講,他懷疑你不是向偈,他說你給犯人戴手銬的姿勢不對,動作也不靈敏,說你可能從沒使用手銬。」
「是,我從來沒使用過手銬,因為我不是警察。」
「那你是誰?」韋瀾盯著他。
「抱歉,暫時我還不能說,但以後你會知道的。」
「你現在說,我要知道。」韋瀾又發了火,嘴唇咬起。
「抱歉。韋瀾,我現在要趕去公安局。」
向偈轉身向山下走去,他剛踏出幾步,身後清脆的聲音叫住他。他回過頭,這時韋瀾已經走下來,到了他的身邊。
韋瀾手中捏著一張薄薄的紙,紙上似乎有些字跡,但是光線太暗什麼也看不清。
「你是他嗎?」
這時月亮又從層雲中鑽出來,月光灑在無盡的夜色中,將那張薄薄的紙也照得亮堂堂的。向偈看著那張紙,那是一張尋人啟事,在啟事的左邊有一張小照片。
照片里是個男人,短薄的頭髮,劍眉星目,英氣中有些儒雅,俊美中有些陽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