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以他的高祖母自居的小丫頭
韋瀾和石復陽搬到別墅三樓的大房間,這間房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韋瀾一進來后,便將自己的身體摔在柔軟的席夢思上,然後彈了三下便就不動了。
「喂,注意一下你的睡相,小心嫁不出去。」石復陽揶揄她。
韋瀾切了一聲,將身體從大字型變成人字型,這床實在躺得太舒服了。「我又不嫁人,再說就算要嫁人,也早著呢。」
石復陽在她眼裡,就是小兔崽子,有什麼可裝矜持的。
韋瀾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蹬掉鞋子,昨晚睡塌塌米腰酸背疼,現在要好好享受一下。
石復陽也往床上重重一躺,霎時兩人同時轉身,臉對臉,大眼瞪小眼。「韋瀾,你是不是要擔心一下自己,那麻生一可能隨時都會要了你的小命。」
「不會的,他至少要等到骨髓移植成功后,否則他早就掐死我了。」
韋瀾閉上眼睛,吐出的氣息在石復陽的面頰上繚繞,說不出那氣息是什麼味道,像清晨沐浴露水的新鮮花草,又似乎是濃郁的酒香,倏地石復陽的面孔紅透了,他下意識地將身體往後挪了30多公分。
「想出逃跑的辦法沒?」
「沒,不過從沒窗戶的地下室到有窗戶的房間,咱們逃跑已經多了一分希望,別急,讓我睡個覺。」韋瀾毫不著急,此時著急也沒用,吃飽睡足后再想辦法。
總之,在沒想出辦法前,就放心大膽地享受。
韋瀾呵欠連天,沒一會竟真的睡了過去。
石復陽沒有睡,他一直凝視韋瀾的面容,這是闖入他22年人生的第一個人。他伸出手,顫抖的指尖觸到韋瀾的面頰,暖流立即在指尖彌散。他感觸那細膩的肌膚,彷彿融化的乳酷,瞬間他的心頭充滿歡喜。
韋瀾睡得很熟,在輕輕地囈語。「石中流。」
頓時石復陽一怔,但隨後臉上綻開笑容,自言自語道:「真是個傻丫頭。」
韋瀾一直說夢話,咕嚕來咕嚕去,石復陽也聽不清,他只是安靜地看著韋瀾,看她熟睡的面容,心頭的欣喜如同漣漪般擴散,然後他的整個心湖便全蕩漾起波浪。
他想起與韋瀾在唐記快餐館的初次見面,想起在那山中的一幕,那都是多麼有趣的事啊!
「以後你會發覺石中流的玄孫比他還要好。」
這個闖入他人生的第一個人,就像是一片陽光照進他的心底,即使是在危險的地方他也忍不住心生歡喜,在此刻死亡也並不是可怕的事。
忽然韋瀾大聲道:「石中流,你等等我。」說著韋瀾睜開眼睛,竟從床上筆直坐起,雙手做出追趕奔跑的姿勢。
「醒醒,傻瓜。」石復陽拍著她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對我高祖父相思入骨,做夢都不忘記他,這長久下去,你不就要得相思病了。你是祝英台,可就是沒有梁山伯來配你。」
「切!你小孩子懂什麼,我正在和你高祖父夢中相會,這種感情你這小屁孩是不會懂的。」韋瀾一副過來人的語氣。
「你才是小屁孩。」
兩人說說鬧鬧,瞬間門從外面被打開,晴子氣鼓鼓地進來,手裡提著兩隻袋子,一聲不吭便往床上扔。韋瀾被砸中鼻樑,只覺鼻中酸澀,似有鼻血湧出。
「這是麻先生給你們準備的衣衫和毛巾。」
在麻生一同意將石復陽安置在向南有窗的房間后,韋瀾趁機又提出要乾淨的衣衫和毛巾,自然麻生一都允諾下來。
「我們中國還有句話,叫相由心生,相貌醜陋的人,心地也丑,也不知我們的老祖宗是怎樣得出這樣精僻的結論。」韋瀾從床上坐起,故意看著石復陽道。
晴子也是聰明的女子,哪能聽不出韋瀾指桑罵槐的意思,她本來性格強勢,別人也都禮讓她三分,可是遇到這個韋瀾,她就一直丟面子,在麻生一面前也是吃力不討好,心底早恨韋瀾要死。
「小淫|婦,你真不要臉,前些天和別的男人同住一屋,晚上還同睡一房,現在又和另外一個男人躺床上,中國有句成語叫做人盡可夫,說的就是你吧。」晴子也不甘示弱。
石復陽猛吃一驚,面上不覺有些發白。
韋瀾沒有察覺石復陽的異樣,繼續和晴子打嘴仗,道:「我看你到現在還沒男人喜歡你吧,你說你,相貌不出色,身材不出色,心地又不怎麼好,你怎麼找老公呀?」
晴子氣壞,正要衝上前去打韋瀾,但突然記起雲子讓她隱忍的話,道:「你就得意吧,反正也沒幾天。」說完,晴子走出房間,在外面鎖上一把大鐵鎖。
韋瀾噘著嘴,完全不把晴子的話放在心上,忽然一轉頭瞧到石復陽獃獃的神色,眼中彷彿有霧氣氤氳。「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石復陽趕緊扭過頭。
韋瀾不相信,將他的頭扳過來,嗔道:「對我還要隱瞞嗎?真是的,你這小屁孩。」
「真要我說嗎?」石復陽咬著嘴唇,晴子說的那些話讓他感到傷心。
「當然要說,你想憋死我嗎?」
「那我說了,那個日本女人說你和別的男人同睡一房,是真的嗎?」石復陽一說完,心中疼痛難忍,好像已經聽到韋瀾的答案。
「是真的啊……」
不等韋瀾說完,石復陽只覺千萬支箭一齊射向自己的胸口,疼得他面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他單手撐在床榻上,眉眼垂下來。
這時韋瀾仍是毫不知情地道:「就是向偈啊,你的好向哥,心心念念不忘的向哥,不過我們什麼也沒發生啊,就像我和你不也是同睡一房,還不是清清白白的。」
石復陽的心口又是一窒,但是扭曲的五官在聽到後面的這句話時瞬間舒展開來,他抬起頭道:「是啊,我們清清白白的。」說完,他的眉眼像淋濕似的濕漉漉了。
「我可是接受過中國傳統教育的人,才沒有那麼開放,這種事總要等到新婚之夜那天才行吧。」韋瀾捂著嘴偷笑,這種事從她嘴裡說出來也毫不羞澀。
「對,這樣才是好姑娘。」石復陽終於放下心,那如同萬箭穿心的疼痛霎時便不藥而癒,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剛剛發現對韋瀾有一種牽戀的心情,那是很美好的感覺,令他想獨自擁有這個總是以他的高祖母自居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