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荒野黑店30
錦離安排的工作,雲蘿欣然應下,吳千羽卻是嘟嘟囔囔表達了不滿。
而錦離是什麽人,心腸硬度能把花崗岩撞碎,無關緊要的人在她那裏根本就不具發言權。
反正就是你的心情,你的態度,你的訴求不重要。
吳千羽含蓄抗議,錦離視而不見。
吳千羽哪肯讓師兄與黑大姐獨處,他必須要擔負起保護師兄的責任,師父臨死前的囑托曆曆在目。
於是,腳跟腳追到院子裏,貓著腰就要往車裏鑽:“黑大姐,我想”跟你們一起當路霸,不想離開師兄半步。
錦離拎著他後衣領,啪唧甩地上,用不容拒絕的臉,陰森森地俯瞰他:“不,你不想!!”
吳千羽趴地上,好氣呀,君子動口不動手,粗魯!!
還有,能不能讓人把話完?!
很沒禮貌誒。
蕭景鑠又給了他一擊:“好好看店,不要東想西想,你腦子本來就笨,思考不適合你。”
吳千羽:我太難了……!
目送越野車駛出院門,吳千羽趴地掩麵,鬱鬱寡歡。
師兄變了!!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中帶著些些許許趣味。
起初,吳千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找黑大姐的茬,逮著空隙就在蕭景鑠麵前講黑大姐壞話,勵誌拯救可憐的師兄。
搗了幾次亂,被錦離哐啷啷掄了幾回,數次將他從院牆啪嘰甩到院外,摔得鼻青臉腫。
黑大姐不單身具蠻力,還會紮針使法術,心比她的肌膚還黑,專撿人痛處戳。
吳千羽道行淺,毫無反抗之力,吃了幾次大虧,徹底安靜。
實際上,時間一長,吳千羽漸漸瞧出名堂,師兄真的是心甘情願聽黑大姐差遣,好像還挺樂此不彼的。
黑大姐對師兄並沒有抱著什麽齷齪想法。
兩人相處模式仿若多年老友,自然融洽。
腦補的劇情被清風明月吹散。
放下戒心與猜測,吳千羽整個人輕鬆下來,日漸喜歡上開黑店的生活。
略刺激!
略祥和!
自打師父仙逝,吳千羽與師兄過著東躲西藏,被江湖中人攆得雞飛狗跳的生活,無一日安寧。
突然間安穩下來,適應之後油然產生了一種歸宿感。
師兄也變得鮮活。
平靜的生活不是一潭死水,以前被人攆著虐,現在反過來挑著人虐,翻身做主把歌唱。
吳千羽發現再難搞的人,黑大姐出馬弄上一回,立即老實了。
某一日,吳千羽耳聞熟悉的汽車轟鳴聲,噠噠噠跑到院子裏,哪怕聞了一嘴的汽車尾氣也不減興奮。
車子將將停穩,吳千羽嫻熟地打開後備箱,把裏麵紮破的輪胎拖下來。
這些破輪胎一會要運到後院,等黑大姐補一補,明搬上車,再賣給冤大頭。
吳千羽覺得,黑大姐是他見過的所有人中最會做生意的人。
無本買賣,尤其精通。
換下來的破輪胎縫縫補補,循環使用,都不用進貨。
後備箱裏的輪胎全部堆到地上,吳千羽數了數,才16個,往常一般都0往上,探出腦袋問錦離:“黑大姐,今兒怎麽才16個輪胎?”
輪胎個數少,明今生意差。
自從吳千羽安分之後,享有了路霸瓜分股,私庫急速膨脹,自然要關心生意好壞。
錦離搓了搓手,哈口氣,抬頭看:“昨晚下了一場大雪,省城下來的車輛少。看這氣又要飄雪了,下大了要歇業幾。”
荒野裏雪鋪太厚,白茫茫一片,不利於隱匿。
氣太冷,在野地裏凍一,手腳僵硬,影響狙擊手準頭。
錦離也不想讓賈東星凍出個好歹來,畢竟相處了一段時間,多多少少產生了那麽一絲半點感情。
“鬼氣。””吳千羽嘟囔一句,一手拖兩個輪胎,蹭到錦離跟前:“室外生意歇業,要不明我裹件大棉襖站路口拉客,咱們安心做幾黑店生意。”
“行啊。”錦離抬腳在門墊子上擦了擦鞋:“今家裏有生意嗎?”
吳千羽笑眯眯點點頭:“來了兩個拒不付賬的妖豔賤貨,拽得很,直嚷嚷他爸是誰,是誰,要我好看啥的,我給藥翻了關地下室等你回來處理呢。”
一開始,吳千羽老老實實照著錦離定下的合理價格收費,店裏從沒出現拒絕付賬的客人。
但,人的胃口是會根據形勢而膨脹的,打吳千羽發現抱的腿特別特別粗之後,就開始瞎幾把亂收費。
一盆魚有時候賣888,有時候賣8888,全看心情。
隨心所欲。
無所顧忌。
反正有粗大腿在,惹到王老子也不怕。
在他意識裏,就沒有黑大姐搞不定的人。
等錦離處理好地下室的妖豔賤貨,黑了,雪花蹁躚。
一夥人圍坐桌前,燙火鍋。
紅色湯汁翻滾,煙霧嫋繞,旁邊爐壁灶映出火紅的光,光看著這樣的場景就覺渾身暖洋洋。
蕭景鑠煮了一壺啤酒,裏麵加了橙子生薑,大棗枸杞。
這還是錦離上個世界教他的,那時候他身體畏寒,冬即便泡了澡也熱不起來,錦離便會煮上一壺黃酒,再配上一些枸杞大棗,睡前喝一盅,暖身又養身。
那時,蕭景鑠聽她嘀咕,啤酒搭配味道更妙。
酒煮沸,酒精揮發掉,剩下的都是對身體有益的維生素,微量元素。
且能有效預防癌症,具有一定的減肥功效。
酒精不是好東西,麻痹人的大腦神經,導致思維遲鈍。
所以,錦離不喜喝酒,非特殊情況滴酒不沾,但唯獨對這款水果養生酒情有獨鍾。
冬日偶爾飲幾杯。
水果酒搭配火鍋,解辣解渴,是她鍾愛的。
飯桌上杯光壺影,觥籌交錯,熱熱鬧鬧。
屋外冰雪地,屋內溫暖如春。
…
……
雪夜,一行三人敲響客棧大門。
新新龍門客棧迎來不速之客。
“有人敲門。”錦離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
“有嗎?”吳千羽夾了一塊毛肚放進嘴裏:“你聽錯了吧,風雪大,許是招牌晃動的聲音。”
話音剛落,敲門聲變得緊促起來。
喧鬧的酒桌下一子鴉雀無聲。
客棧偏僻,平常一都難得見到幾隻阿貓阿狗。
現在外麵飄著鵝毛大雪,這時來客投宿,怎麽看都透著些許古怪。
幾人默默對望。